长全一行抵达孟州,乘船顺流而下,一直抵达滑州白马县。
入城寻到州衙,通过胥吏引领,见到白马营兵马使狄云,录事参军常荣。
两位潜伏的将官,知道韦扶风平安,喜上眉梢的满面笑容,非要招待长全一行。
长全抵达白马县,一是报平安,二是取得合法户籍身份。
次日,长全一行启程逆水去往洛阳,一路顺利的寻到杨明可家宅。
恰逢杨明可在家,得到通报走出家门,面对陌生的不速之客,杨明可警惕的谨慎应对。
长全递给一封书信。
杨明可打开观看,抬头惊讶道:“你是楚瑜大人的属下。”
长全不敢托大,恭敬道:“在下奉命寻见杨大人,请杨大人单独一叙。”
杨明可点头道:“进来吧。”
长全一行进门,跟随杨明可走到厅堂。
长全让两个护卫在外,独自跟随走入厅堂。
杨明可止步回身,关心问道:“楚瑜大人安否?”
长全止步,恭敬回答:“回到了自家地盘,平安无事。”
杨明可欣慰点头,说道:“那就好。”
长全又取出两封书信,递给一封书信。
杨明可诧异接过,打开观看:“小婿叩请岳父大人福安,属下去往行事,岳父大人酌情辅助,假如风险太大,事不可为,请拒绝。”
杨明可惊愕,楚瑜明明放弃了姻缘,怎会出尔反尔?还要自居女婿。
长全递给另一封书信,说道:“这是给小姐的。”
杨明可皱眉的接过。
长全低语:“杨大人,楚瑜就是扶风侯。”
“你?你说什么?”杨明可下意识的盯视,难以置信的反应。
长全低语:“扶风侯大人化名楚瑜,亲身谋略淮南军和宣武军。”
杨明可愣怔,质疑:“怎么可能?”
长全低语:“侯爷的冒险,一开始出于迫不得已,宣武军进犯荆州,战争造成侯爷负伤,顺水流落大江下游。”
杨明可木然点头,心态匪夷所思,一时间没能走出惊疑。
长全又道:“侯爷说了,请杨大人一家保密,不愿让人知晓朱友堂的存在,侯爷与小姐的姻缘,就是侯爷姐姐的牵线,侯爷母亲的做主。”
杨明可点头,摆手说道:“请坐。”
长全恭敬道:“奴婢是宦官,侯爷的家奴,不敢失敬大人。”
杨明可意外,打量一下,迟疑一下,也站着的问道:“你来,还有何事?”
长全回答:“侯爷姻缘大唐先帝女儿,曾经说过,日后愿意先帝隐居在岭南西部,先帝驾崩,侯爷有心救出皇后娘娘和皇子。”
杨明可脸色微变,说道:“皇城守卫森严,我没有能力救人离开。”
长全说道:“侯爷的意思,皇后娘娘假死脱逃,实在事不可为,侯爷不强求,侯爷叮嘱过奴婢,您的性命,相比皇子贵重的多。”
杨明可说道:“你还不知,皇城里的诸王都死了,.....。”
长全听了脸色阴沉,恼恨低语:“朱温逆贼。”杨明可心头惶乱,说道:“你们先住下,容我思虑一下。”
长全恭敬道:“不敢强求大人,大人无需迫不得已。”
杨明可点头,出去吩咐管家安置,独自回去了后宅。
郑玥听了,也是匪夷所思的难以置信,夫妻一起去往女儿闺阁。
杨莲儿听的愣怔,接过递来的书信,打开观看:“佛曰,你我携手三生石,阴差阳错喜相逢,千里姻缘一线牵,白头偕老连理枝。”
郑玥旁观,轻叹:“难怪他还来合婚玉。”
杨莲儿羞涩点头,下意识庆幸当初送给平安符。
杨明可又说了救人的事情。
郑玥毫不犹豫说道:“夫君不能冒险。”
杨明可轻语:“杨氏大唐之臣,为夫若不救助,内心愧疚难安。”
郑玥反驳:“郎君又没有食君之禄,何来愧疚。”
杨明可说道:“我适才想过,宫里有病死的奴婢,皇后假死变成奴婢,死的奴婢冒充皇后收敛,风险不大,至于新帝救不得。”
郑玥说道:“郎君莫要托大,不值得为了皇族卖命。”
杨明可微笑道:“你是不知为夫的现状,为夫在宫里颇具人望,偷梁换柱的事情能够做成,这一次,事实上是为女婿做事。”
郑玥说道:“楚瑜说了不强求,没必要冒了杀身之祸。”
杨明可轻语:“我可以不做,只是女婿或许隐含了考验,试探日后能不能用我做大事。”
郑玥意外。
杨明可又道:“女婿降格长安为陪都,独尊洛阳为京都,还在宣武军地盘埋下攻略,或许寄望于我,日后内应夺取洛阳城。”
郑玥想一下,说道:“是否救出皇后,不相关日后内应。”
杨明可说道:“我不表现出勇于任事,日后能被赋予重用的可能性不大。”
杨莲儿细语:“爹,我们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
杨明可温和道:“这一次的机遇难得,错过了余生只能庸碌过活,爹身为弘农杨氏男丁,力求位居庙堂之上,方能不负列祖列宗,福泽子孙。”
郑玥母女默然,对于杨明可的抉择矛盾难言。
杨明可微笑道:“你们商榷,我去见来人商榷。”
望着父亲背影,杨莲儿抵触细语:“父亲大人没必要冒险,日后一定能够做官。”
郑玥苦笑,轻语:“外戚的官,好说不好听,日后只能在地方上混日子,成不了宰相。”
杨莲儿点头。
郑玥又道:“你以后是嫔妃,你与你的父亲相辅相成,你的父亲位居庙堂,楚瑜必然重视你,甚至于影响你的儿女福泽。”
杨莲儿沉默,并不喜悦,事实上一家人说过扶风侯的前景,很大可能取代大唐的改朝换代。
郑玥温柔道:“你的父亲胆略不大,这一次的诱惑太大,男儿崇尚光宗耀祖,建功立业,日后立下大功,八成能够勋贵传家。”
杨莲儿点头,细语:“女儿的悔婚,扶风侯心里会不会有了厌恶。”
郑玥笑语:“平安符的心意,足以消弭悔婚的负面,我的女儿很有先见之明。”“娘,女儿是出于歉意。”杨莲儿害羞的嗔怪。
郑玥笑语:“我们对于扶风侯了解不多,待你父亲回来,我们再去询问。”
“娘询问外客,不合礼法。”杨莲儿细语。
“来的是宦官,不碍事。”郑玥笑语。
约莫一炷香,杨明可回来了,说道:“长全说了,救出皇后,你们带着皇后去往汴梁暂居,汴梁有楚瑜的商铺。”
郑玥点头,细问一番,要求亲自与长全说话,杨明可答应了,一家三口去往会见长全。
厅堂见了面,长全恭敬的回答郑玥提问。
郑玥扭头说道:“郎君,假借病死运出皇城,我觉得不妥当。”
杨明可说道:“别无他法。”
郑玥说道:“妻说一法,宫中还有先帝的丧子嫔妃,郎君拿着三百银子送给蒋玄晖,言说中意某一嫔妃,欲求买回家做妾,假死的皇后,冒充服侍的奴婢一起出宫。”
杨明可想一下,说道:“活人出宫,蒋玄晖或许检查。”
郑玥轻语:“妻认为恰恰相反,死人出宫必遭盘查。”
杨明可若有所思。
郑玥又道:“蒋玄晖不可能常去见皇后,郎君先买出皇后,之后假说皇后病死。”
杨明可点头道:“也好,皇后一出来,你们立刻离开洛阳。”
郑玥轻语:“郎君,皇后冒充奴婢出宫,一旦败露,郎君辩称不知情,或能摆脱罪过。”
杨明可眼神一亮点头。
郑玥又道:“只要皇后脱逃成功,事后蒋玄晖发现病死的皇后为假,或许顾虑自身失职,不愿张扬究罪。”
杨明可点头赞同,长全在旁恭敬不语,自居家奴的谨慎不多言。
次日,杨明可带上长全去往皇城,一路顺利通过门禁,抵达后宫淑房殿。
淑房殿门把守两个军士,见到杨明可恭敬见礼,对于眼生的长全只是看一下,任由长全跟随进入殿门。
殿内空寂,给人一种阴森感觉。
杨明可淡定里走,进入内殿看见三个女人,坐着的是何皇后,站立的两个宫婢。
“拜见太后。”杨明可恭敬见礼。
“嗯,走吧。”何皇后木然回应。
杨明可摆手,长全走前接近何皇后,跪下低语:“娘娘,奴婢长全。”
啊?有个宫婢失声。
何皇后一惊的俯视,长全抬起头,低语:“娘娘,奴婢来了。”
“长全?”何皇后难以置信的惊愕质疑。
长全点头,低语:“娘娘,奴婢奉命扶风侯,来到洛阳尝试接走娘娘。”
何皇后抬头望去,杨明可一本正经的低眉顺眼。
“娘娘,杨大人与扶风侯有亲,时间紧迫,请问娘娘愿意离开吗?”长全低语问道。
何皇后呆滞,十数息,摇头苦涩低语:“本宫不能抛下皇儿。”
长全低语:“侯爷说了,朱温需要皇子禅位,参照汉献帝,禅位之后给个爵位囚禁某地,那时候,侯爷才有能力劫夺。”
何皇后愣怔不语,片刻后,点头低语:“本宫随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