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卷画,说道:“明月暂且伴随我,我害怕她私自作画。”
钟毓秀意外,迟疑一下,望向轻语:“明月,好生服侍十四夫人。”
“小妾领命。”左明月恭敬回应。
“妹妹好生休养。”十四娘笑语,带走左明月离开了,琥珀与李婉秋也辞礼离开。
左小青送客回来,坐在榻旁,笑语:“想不到那个人是老爷。”
钟毓秀细语:“难怪十四姐姐不肯告知,居然跑去洪州,真的非常危险。”
左小青笑语:“这下主母能安心啦。”
钟毓秀轻嗯,疲倦的闭上眼睛,家破人亡的成为孤女,悲恸思念亲人,见不到能够依赖一生的男人,恐惧未来命运。
左小青发觉钟毓秀睡了,起身掩好被角,出去吩咐奴婢入屋看着。
左小青去了耳房休息,回忆与老爷的相遇点滴,不知不觉,香甜的沉睡。
琥珀与李婉秋回到屋里,嘱咐道:“妹妹可不能泄露老爷行踪。”
李婉秋点头,琥珀向外望一下,低语:“老爷可能在江宁。”
“什么?”李婉秋失声。
琥珀急忙玉手摆成噤声,低语:“妹妹去往江宁,或许能见到老爷,若是见不到,可去扬州寻见大夫人。”
李婉秋难以置信,疯了吗?自家地盘不呆,跑到敌人窝里玩冒险,简直是另类的冲锋陷阵。
琥珀轻语:“妹妹给玉珠夫人回信,就说老爷去了鄯阐府督军战事,你去往鄯阐府寻见,避免信使被俘虏的泄密。”
李婉秋深以为然的点头,他见不到韦扶风,绝不能糊弄的说见到了,同时也得保护老爷安全。
琥珀轻叹闲聊:“皇帝不要脸,居然让一部分嫔妃和公主南下福州,我禀告三夫人,不知三夫人怎么处置。”
李婉秋点头,她在金州听说过此事,另外对于皇帝的吝啬很是气恼。
原以为,途径长安能够歇脚补给,想不到皇帝一毛不拔,害的她忍饥挨饿的熬到金州。
琥珀又道:“我也想去江宁与老爷团聚,可是三夫人不允。”
李婉秋轻哦,两女絮絮叨叨的闲聊许久,彼此排解心里的郁闷。
南下的长水叫苦不迭,一路走不快不说,好不容易抵达长沙府,不想三夫人一道命令,皇帝的嫔妃和公主,转为押解渝州。
长水完成不了任务,只能带上玉婵郡主,去往鄂州请求三夫人通融。
长水改口尊称玉婵公主殿下,但事实上没有皇帝的谕旨,玉婵只能还是郡主地位。
乘船抵达鄂州武昌城,长水带着玉婵见到三夫人,他和玉婵跪见之后,介绍玉婵。
田雯儿唤了玉婵过去,捉握玉婵小手,浅笑端详。
玉婵紧张的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生怕惹得这位夫人发飙。
“有事说吧。”田雯儿轻语。
长水恭敬说道:“夫人,奴婢护送嫔妃公主去往福州,若是去往渝州,或许有碍侯爷名声。”
“去往福州,都是玉彤夫人的长辈,玉彤能不尊崇,皇帝好算计。”田雯儿直白的揭露轻语。
“夫人,奴婢认为去往渝州,难免裹挟恶名,抵达广州即可。”长水争取道。
田雯儿浅笑问道:“玉婵,你说放在那里好?”
玉婵意外,迟疑的想一下,回答:“不如留在长沙府吧,胡三也好向父皇交待。”
田雯儿笑语:“那就留在长沙府养着,你愿归于我一房的小妾吗?说实话,我不恼你。”
玉婵大着胆子,细语:“玉婵能考虑一段时间吗?”
田雯儿浅笑点头,轻语:“你去渝州,让你的雨儿姐姐教你规矩。”
“夫人,小妾想去扬州。”玉婵请求。
田雯儿轻语:“去与雨儿相伴一个月,再回来水路去往扬州,跟随长水绕圈子,辛苦还危险。”
“嗯,小妾领命。”玉婵答应了,规矩的女礼。
长水奔波的回到长沙府,意外的会合七千‘河东军’,八千军力离开长沙府南下,一路州县给养顺利的抵达福州。
李婉秋与长水进入阆风西苑,拜见信都公主李玉彤。
李婉秋没有透露韦扶风信息,只说奉了晋王命令,去往镇守上元府。
长水则是代表皇帝皇后问候,也说了南下的嫔妃公主,被三夫人留在长沙府居住,三夫人顾虑嫔妃们欺压李玉彤。
李玉彤只是思念父皇母后,不喜嫔妃们来到福州,公主妹妹们来了还成,她做姐姐的没什么压力。
驻扎福州三日,带足军需启程进入浙东地域,打出扶风侯奉旨供奉上元府的旗号,一路无阻的途径婺州,遇上两军交战。
两军使人询问之后,戒备的观望八千军力走过,进入睦州渡过新安江(浙江上游),沿江走向下游的杭州。
杭州之主钱镠尊敬皇帝使者,答应贡赋上元府,一番讨价还价的商榷之后,长水启程去往湖州,走过湖州进入江宁地界。
皇帝又调来八千兵力镇守上元府,轰动大江下游地域。
金陵郡王冯弘鐸很不开心,虽然探得老弱残兵居多,但来自河东的血战悍卒,战斗力或许强过健全的普通士兵。
高岩大喜过望,八千加上七千河东军,占据绝对主导,其它六千朝廷军力分成两部分,不是一条心,另外还有近千鄂州老兵。
高岩大大方方拜访李婉秋,彼此沟通一番,猜度韦扶风可能在扬州。
高岩劝说李婉秋大事为重,不要急于寻找扶风侯,避免给扶风侯带去危机。
李婉秋懂得轻重,她必须帮助老爷掌控住七千军力,她一离开,军中将官取代她的军权,再回来的时候,未必还能拿回兵权。
长水也在与朱保田沟通,假借皇帝的嘱咐,有什么事情,直接与李克用女儿沟通,杜绝将官利用监军名义内讧。
朱保田满口答应,他只是名义上统管上元府军力,身为宦官,就算帮助了军将夺权,后果还是架空的泥菩萨。
“胡三,你认为陛下能够南巡江宁吗?”朱保田忧心忡忡。
长水心思一转,回答:“陛下南巡的可能性不大,关内藩镇,宫里的刘季述,还有朝臣们,都会阻挠陛下南巡。”
朱保田点头,长水又道:“陛下问我一句,太子南下江宁适合吗?我吓的跪地不敢言。”
朱保田愣怔,明白的点点头,随即轻语:“还是陛下南巡最好。”
长水说道:“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或许陛下轻装简从出巡。”
朱保田听了摇头道:“那不可能,陛下不会放弃朝廷与后宫。”
长水点头,说道:“陛下让我探路,一路南下走过扶风侯地盘,陛下若能带着朝廷和后宫走到金州,扶风侯不会阻挠。”
“你怎知扶风侯不会阻挠?”朱保田敏感质问。
长水一惊,反应过来的说道:“韦相爷大忠臣,能保陛下安然走过扶风侯地盘。”
朱保田说道:“韦相爷既然忠于陛下,何不让扶风侯出兵接驾。”
长水无语的望着朱保田,能说出这种一厢情愿的言辞,朱保田脑子确实不灵光。
“我说的不妥?”朱保田皱眉道。
长水说道:“陛下南巡走到金州,与扶风侯出兵接驾大不同,关内藩镇必然攻击扶风侯,污蔑扶风侯劫持圣驾,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旦罪名坐实,淮南军都会讨伐川南军。”
朱保田愣怔,点头道:“我想的简单。”
长水说道:“事实而言,韦相爷号令不动扶风侯,只能依靠长者地位,逼迫扶风侯做一些让步。”
朱保田点头,说道:“陛下应当招韦相爷入朝。”
长水摇头道:“晚了,朝廷糜烂不堪,陛下一直猜忌韦氏篡夺江山,好啦,不说了。”
朱保田点头,长水又道:“我还得去往扬州宣谕,之后直接返回长安。”
“宣谕何事?”朱保田问道。
长水回答,朱保田皱眉道:“陛下威胁吴王,会不会适得其反的激怒吴王,朝廷另任常州刺史,也是不能实任。”
长水听的诧异,心思一转恍然,朱保田的心理,因为利害攸关发生变通。
如今的朱保田,过的是富家翁日子,害怕失去好日子。
朱保田害怕激怒吴王,引发进攻江宁的战争,朱保田希望平安无事下去,甚至于内心深处,多了抵触皇帝驾临的心思。
皇帝带着朝廷与后宫驾临江宁,朱保田就得靠边站,再不能悠哉的吃喝不愁。
大明宫的权宦是刘季述,刘季述一来,朱保田就是个虾米。
“你说的有理,要不变通一下,威胁改成公忠体国的规劝。”长水顺从人性的轻语。
朱保田迟疑不语,长水暗笑,表面上叹道:“我也害怕,吴王一怒,扔了我入大江淹死。”
朱保田点头道:“确实不宜激怒吴王,于事无补。”
没啥说的了,朱保田给长水接风,长水吃过饭,洗个澡,美美的大睡特睡。
次日,长水恋恋不舍的离开曾经的家,出城去往李婉秋的军营,见到李婉秋沟通一番,长水离开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