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细语:“将军睿智,奴是渴望逃离,有些私房,给女儿送去了,那本是女儿孝敬的,奴几年前的状况,类同粗使奴婢。”
韦扶风温和道:“你不用担心,我无意贪图你的私房,日后你愿意离开,我也会给你自主。”
美人意外,不大相信,细语:“归属将军,奴的宿命,将军若能给予小妾名分,奴心满意足。”
韦扶风轻语:“放你走容易,给予小妾不易,愿意留下只能家妓,有一日你抉择离开,我们的缘分也就断了。”
美人温柔细语:“能遇上将军,奴的福气,奴愿一生服侍将军。”
韦扶风左手拍拍美人玉背,温和道:“我说重缘分是真的,愿意给你自主抉择,绝无恶意,信不信随你。”
“奴相信。”美人温柔回应,玉腿曲起,摩挲韦扶风大腿一下。
韦扶风笑了笑,问道:“你的名字?”
“奴名沈珍珠。”美人回答。
“沈珍珠?”韦扶风略感意外,他出身长安大族,听过皇族一些历史。
美人细语:“将军长安口音,想是听闻过吴兴沈珍珠,那位前人是太子妃,时逢安史之乱,命运悲哀,奴同名,也是遭受乱世的荼毒。”
韦扶风轻语:“命运悲哀与名字无关,遭受乱世荼毒的数不胜数。”
沈珍珠轻嗯,韦扶风问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沈珍珠回答:“奴不知将军来历,奴一直寻求机会脱离,今日听说田公给予将军两个姬奴,临时起意的相看将军,冒险行事,若非有女儿依靠,奴不敢激怒夫人。”
“你的女儿?”韦扶风问道。
“奴的女儿窈娘,姻缘川南军节度使,田公重视与川南军交好。”沈珍珠回答,语气明显流露底气。
韦扶风听了微起波澜,内心道一句,难怪眼熟,身为王者的他,除非涉及基业和心爱人的得失,其他的浑不在意,倾向为所欲为。
沉默,气氛悄然压抑,韦扶风不知道说什么。
沈珍珠误解,以为韦扶风意外吃惊,芳心忐忑不安,希望将军能够高看了她的价值,又怕将军心理逆反,翻脸冷落。
“将军,满意奴的风情吗?”沈珍珠受不了压抑,身为命运操于将军之手的弱者,主动挑逗,试探。
韦扶风一笑,温和道:“你比窈娘美丽很多。”
沈珍珠意外,变脸,吃惊,朱唇动了动,强笑轻语:“将军,见过窈娘。”
“经过芜湖镇的时候见过,窈娘生的清秀,身子骨看着单薄,而你细腰圆臀,面颊丰韵,清丽而又不失妩媚。”韦扶风评价道。
沈珍珠美靥黯然,细语:“窈娘底子不好,气血不足,影响发育,奴出身大户,锦衣玉食,颠沛流离的时候,虽然饿成皮包骨,但也容易养回美丽。
将军或许不信,窈娘还在宣城的时候,奴的形象饿死鬼一般,都是近年养回来的。”
韦扶风意外,沈珍珠又道:“奴变的美丽,让夫人膈应,一直阻挠田公再见到奴,奴也不愿再见田公,奴在田公的心里印象,应该还是鬼样子。”
韦扶风点头,沈珍珠抬起玉手观看,温柔道:“窈娘孝顺,使人送来很多补品吃食,上等衣物,奴不出门,很少见阳光,皮肤大半年变的白皙娇嫩,奴原本是做粗活的烧火洗米厨娘。”
韦扶风轻语:“你是田公妾侍,田公安定于宣州,不应该苛待你。”
“田公的心思全在江山,那会想起改善奴的境况,若非窈娘挂着田公女儿的名头,早就成了粗活丫头。”沈珍珠怨恨轻语。
“窈娘,不是田公亲生。”韦扶风问道。
沈珍珠点头,细语:“奴是将军的人啦,应该告诉将军,以免妨碍将军日后误判。”
“若我是田公心腹,你这么说就是祸事。”韦扶风轻语。
“将军真的打算,成为田公死忠。”沈珍珠反问。
韦扶风一笑,轻语:“日后我不在宣城,使人送你去芜湖镇。”
“将军此言当真?”沈珍珠意外的质疑。
“你铤而走险的逃脱,不就是渴求与窈娘在一起,过上自主的富贵好日子。”韦扶风微笑道。
“奴是将军的人,日后将军归来,奴回来服侍将军。”沈珍珠诚挚细语。
韦扶风淡然,内心嗤之以鼻,忽而心生反感,身为王者,最不喜被当成傻子的糊弄。
“我是有条件的。”韦扶风内心微妙变动,脱口而出。
“将军请说。”沈珍珠娇媚回应。
韦扶风轻语:“你是我的家伎,去往芜湖镇还得是家伎,我托管给窈娘。”
沈珍珠意外,细语:“莫非将军忌惮夫人怪罪。”
“我说过喜欢你的风情,你与窈娘在一起,你是我托管的家伎,我书信一封,你交给窈娘。”韦扶风微笑解释,笑容隐藏着恶趣味的考验。
沈珍珠沉默,她抵触接受这个条件,良久,细语:“奴接受将军的条件。”
韦扶风左手抚摸美人玉背,语气温柔道:“你留在客栈,驿馆是田公耳目,我不想你被索要回去。”
沈珍珠嗯一声,玉臂一伸,紧搂了韦扶风。
次日一早,韦扶风独自离开客栈,回到驿馆,清静一个白日,没有等来田頵召唤。
韦扶风离开驿馆,抵达客栈与沈珍珠一起晚饭,然后卿卿我我的男欢女爱。
沈珍珠温柔体贴,妩媚动人,极致的妩媚风情服侍。
韦扶风满足之后,也觉得考验过火,但也没有改变。
知人知面不知心,田雯儿的媵奴,如今贵为辅政花鸟使,日后自己登基君临,媵奴们最少也能宫妃名分,权贵岂能轻易给予沈珍珠。
假如沈珍珠阳奉阴违,抱着利用就甩的心态,跑去窈娘那里成为太夫人。
韦扶风也不会杀她,好聚好散,日后再不相见。
次日一早,韦扶风离开客栈,直接去往城外,没有见到杜洪拨给的一千兵力。
韦扶风在城外耐心等候,接近午时,才见一千兵力来到,好家伙,简直是逃难的败军阵营。
乱糟糟的,很多互相搀扶的兵丁,满眼可见花白头颅,还有很多躺在担架上,一片暮气沉沉。
近了细观,很多残缺手臂肢体的夹杂,好在最少有一条手臂完好,若是两个手臂都废了,肯定会被抛弃。
韦扶风左手背负,平静望着人多势众的老弱残兵,先头的老弱残兵止步,冷漠的望着韦扶风,有的甚至仇视,眼现杀机。
“扎营,染病的集中一起治疗,火头军,随我入城领取军粮。”韦扶风淡然吩咐。
老弱残兵们愣怔,韦扶风挑眉,大声道:“需要本参将重申军令吗?”
老弱残兵们一片骚乱,忽然有人喊道:“参将大人,我们没有上司,不知怎么做事。”
韦扶风大声道:“听着,最年长者为队正,自行组合驻扎,本参将先去军府申请军粮,回来的时候,要见到二十个队正,各军驻扎完毕。”
老弱残兵们安静,继而互相张望,有的向后面传达,韦扶风转身独自离开,他去见骆长史。
抵达州衙,韦扶风寻到骆长史的公房,自报官职名字,守门的官差入内通禀。
片刻后,走出一位绯袍官员,宣州长史骆知祥亲自出迎。
韦扶风一看,骆知祥是一位胡须修的齐整,白面文雅的中年人。
“楚将军来了,请进。”骆知祥客气招呼。
“叨扰骆大人。”韦扶风微笑作揖,他的品阶比骆知祥高,但是骆知祥属于实权官,能够出迎,要么重视,要么为人圆滑谦和。
彼此客套一下,印象良好,韦扶风被请入公房,落座,他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骆大人,我来借取军需。”
骆知祥点头,道:“楚将军分掌一千兵力,下官知道,不过用度支给了杜洪都督,下官愿意给出十日军粮过渡,长久还得水军都督负责。”
韦扶风微笑道:“指望杜洪负责不可能,故此我说借取军需,田公有心让我去往歙州经营,日后出兵歙州,必然偿还耗用。”
骆知祥轻语:“歙州刺史陶雅,不好相与,楚将军莫要乐观。”
韦扶风微笑道:“我大略了解过歙州,陶雅没有完全控制地方势力,我带兵前去,不需要听从陶雅号令,针对一些地主用兵,最少能够抢得茶叶药材,足以偿还借债。”
骆知祥说道:“楚将军仅有一千兵力,只怕不易得手。”
韦扶风微笑道:“韩信用兵,多多益善,田公既然有心得到歙州利益,只能大胆用兵,名正言顺的横扫歙州地方势力,怎么也得五千兵力。
之后大部返回宣州,留下的把控要害,分润各种商业利益,农业归于刺史,不能占有,否则官司打到扬州,田公理亏。”
骆知祥点头,歙州最大的利益不是农业,而是靠山吃山的各种资源,仅仅茶叶一项,若是在太平年月,利益绝对超过宣州农业。
骆知祥颇为动心,他最擅长理财,可以说是田覠的钱袋子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