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教室里,许茜指导着夏桑跳拉拉『操』,满脸嫌弃——
“你拉小提琴的乐感这么好,是跳舞的肢体感怎么这么差呢,动作完全不协调。”
夏桑穿着宽松的瑜伽服,擦拭了额间的汗珠,理直气壮道:“我本来就没有跳舞的天赋啊。”
许茜摇头道:“像你这种没天分的孩,搁以前啊,我们拉拉队是不可能让你加入的。”
“那你怎么让我加入了呢?”
“哼,你虽然没有跳舞的天分,很有当badgirl的天分,勉强够格咯。”
“我看你们也并不是很bad。”
夏桑越是和许茜她们相处,越觉得以前对她们的看法…其实多有误解。
这帮孩看着张扬跋扈、说话刻薄难听,事实上心思单纯透,一个比一个傻大姐,相处起来很轻松。
许茜坐在瑜伽毯上,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了夏桑:“你今天和闺蜜吵架的策略,蛮成功的,我听徐铭讲,祁逍一整天低气压。”
夏桑知道,祁逍是相信了。
他为自己以前看走眼而恼羞成怒。
“对了,你那两个闺蜜,要不要解释一下啊?”
夏桑否定道:“不能让她们知道计划。”
“为么?”
“贾蓁蓁,她是我妈妈的眼线。”
“what???”许茜『露』出惊诧之『色』:“真的假的,你闺蜜…居然和你妈妈串通啊!”
“上学期咱们玩密室那天,我一回家,妈妈就知道我的行踪了。那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后来有几次,我故意对贾蓁蓁透『露』了一些关键的信息,譬如我周末要去哪儿玩,和谁一起,有没有男生…毫无意,这些都被我妈知道了。”
“你心思真够深的啊。”
“后来有一次,我妈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用她的指纹打开了她的手机,在微信里找到她和贾蓁蓁的聊天信息,这才彻底确信。”
许茜略带同情地看着夏桑:“被闺蜜背叛,你也惨了些吧,不这么久,你都没跟她撕破脸,还能一直当闺蜜啊!”
夏桑淡定地说:“撕破脸,也只会让我妈在我身边安『插』的眼线罢了,不如就假装么都不知道,这样我还能反来利用她传递信息,让我妈妈放心。”
许茜哑口无言,这会儿对夏桑只能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妈耶,我终于白了,你不是假绿茶,你是真心机!!!”
夏桑淡淡笑了:“本『色』出演,祁逍才会相信啊。”
练完舞已经是晚上六点,夏桑和许茜挽着手走出了校,去美食街打包一些食物带回家。
空气里带着早春的寒凉,夏桑了马路之后,迎面看到周擒和几个朋友走出便利店,修长的指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他侧脸的轮廓分冷硬,眼尾上挑,周遭的人间烟火气给他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气质。
夏桑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大概是…久没他了。
周擒侧脸,低头点烟的时候,恰恰眼神和她撞上了。
初春的寒凉让她皮肤越显冷白,公主切斜斜地搭在耳畔,漂亮中带着几分叛逆和乖张。
他放下了烟,视线像黏在了她身上。
夏桑含蓄地转身,默默地站在灌汤包店口,等着许茜她们点餐打包,然后和她们一起离开。
周擒一直望着她,直到烟头烫到了手,他才反应来。
身边有哥们玩笑道:“周擒,看谁啊?目不转睛的…”
周擒抽回了视线,看出了刚刚小姑娘眼神中的闪躲和畏缩,也不想给她惹麻烦。
“一中漂亮的生这么多。”他『露』出一抹痞笑,说道:“看都看不来。”
夏桑和许茜她们挽着手,说笑着与他擦肩而,却没有抬眼看他的勇气。
周擒按灭了烟头,然后回头望了她一眼。
孩们去了另一家店,夏桑在扫码付款之后,转身,给了他一个被公主切切开的侧脸,柔美如沙画。
周擒松了松衣领,用余光扫着她,压抑着隐晦的爱意,仍旧与男孩们谈笑风生。
……
走出美食街,许茜叼着油炸凉皮,随口道:“刚刚那个人是周擒啊,几个月没,帅了几个档次。”
“嗯。”
夏桑表情淡淡的,许茜忍不住问了句:“上次面,你跟他不是扮了小丑和小丑cp吗,怎么看着跟陌生人一样?刚刚面连招呼都不打。”
“后来接触不多啊,慢慢就淡了吧。”
夏桑并非信不许茜,任何事情都可以分享,唯独周擒,是她藏在心里最深的秘密,不允许有一星半点的风险。
在东海市俩人关系的变化,不管是许茜还是段时音她们,她都不会讲。
她要像保护水晶球一样,保护这个秘密。
“我还以为你俩会发生点么。”许茜笑着说:“你俩的cp扮相真的登对了!”
“不会!”夏桑下意识地否决,紧张地说:“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么,以后你不要提这件事了。”
许茜她这样反感,耸耸肩,说道:“你看不起隔壁体校,人家每隔几年都能出几个奥运冠军呢。”
夏桑不再言语,和许茜几个孩们道了:“我去坐公交了哦,拜拜。”
“拜。”
夏桑加快步伐走斑马线,走到街对面,坐上了驶来的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上座位还有很多,她走到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就在车即将关上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敏捷地钻了上来。
司机不满地望了他一眼,看到少年英俊的脸庞和嘴角温煦的微笑,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夏桑看到他熟练地刷了卡,径直朝着公交车的后排走来,坐到了她身边。
熟悉的气息一瞬间漫了来,夏桑环顾四周,确定车上没有熟人,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你…坐错方向了。”
“我知道。”周擒沉声道:“没忍住。”
“没忍住么?”
“想碰你。”
说着,他将手伸了去,搁在她的膝盖上,两只手侧面轻轻贴在一起。
夏桑的手凉凉的,他的却很烫,只是很小面积地贴在一起,两个人的心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抬头望他,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也侧了来,与她温柔地对视着。
“怎么剪了这发型?”
“好看吗?”
他眼神灼烫,望着她:“乖。”
夏桑略带委屈道:“很多人说我这样子,很茶。”
是刻意为之,所以人怎么误会,她都不在乎。
面对喜欢的少年,委屈却忍不住涌了上来。
周擒云淡风轻地说:“你想变成么样,就变成么样,管人怎么说。”
“你不在意吗?”
“在意么?”
“就…万一我不是你以为的样子,万一我是那种绿茶,很有心机。”她略带忐忑地望着他:“不是你们以为的单纯天真的样子。”
“你本来就不是啊。”周擒轻松地笑了:“你何止心机,你城府深得我都不敢细想。”
夏桑惊讶地看着他,心脏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周擒迟疑了几秒:“你该不会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么天真纯洁美少吧?”
“我…”
就是这么以为的!
周擒指尖勾了一下她的小手指,喃道:“跟个傻子似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么怎么样?”
夏桑紧张地问:“这样的我,你觉得怎么样啊?”
周擒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用意是么,只觉得有点奇怪,随口道:“很好啊。”
“你会…喜欢这样的孩吗?”
他那双漂亮的内双桃花眼挑了挑:“你直接问我会不会喜欢你,不就完了。”
“我没这么问。”夏桑立刻叫停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
“你怕么。”
“你知道我怕么。”
“我知道。”周擒眼神中带了几分无奈:“你是一中的,妈妈还是教务主任。放心,我不会让你有麻烦。”
如只是这样,夏桑反而不怕了,不管是一中的学生,不管妈妈是不是教务主任,她认定的事,都不怕。
她最怕的...是给他惹麻烦啊。
想到祁逍,想到他今天粗暴地扯她头发的样子,夏桑心头莫名一股委屈涌来。
像在幼儿园被欺负了的小朋友一样,她闷了很久,用很轻的声音道:“阿腾,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周擒没想到孩会提出这个请求,他伸手挠了挠额头,看了眼公交车上的人。
“桑桑,不抱了。”
不安全。
她抿抿唇,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夏桑不顾一切地钻进了他怀里,很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擒将她用力摁进了自己的胸膛里,用套遮住了孩的脸。
不管了。
车窗玻璃笼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喧嚷的公交车尾,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紧紧相拥。
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哪怕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也都值了。
孩眼角渗出了眼泪,用力地蹭在他胸口柔软的『毛』衣上,轻轻唤了声:“阿腾啊…”
周擒敏感地察觉到么,嗓音低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是,学习压力好大。”夏桑只能这样说:“就…大家都努力了,我可能稳不住年级一。”
“就这个,也值得你多愁善感。”
“是啊,我一定要当一。”孩嗓音越发颤栗了起来,柔软的唇摩擦着他的『毛』衣:“谁都不能打败我。”
“这么自信,谁都不能打败你?”
“除了你。”夏桑闷哼道:“我只允许你打败我。”
“如我当时努力些,考上南溪一中,也许还能和你竞争一下。”周擒无奈地说:“有点可惜,我还真想打败你。”
“你已经打败我了啊。”她揪着他的『毛』衣衣角:“新菁杯,我一直都是二名,一名就被你拿去了。”
周擒想了几秒,想起以前好像是参加这么个比赛。
“不是吧。”
“是啊!”夏桑下颌靠在他胸口,抬头望着他:“是啊是啊!”
周擒温柔地敛眸,看着怀里的孩:“如那时候知道你也参加了,也许我会放水。”
“所以你这是在羞辱我吗,周擒。”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哪敢。”
“阿腾,以后不管发生么,我让你抱我的时候,你都不能拒绝。”
“给我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因为你拒绝,我就会很丢脸。”
他笑了:“你在我面前,丢脸的时候还少?”
“你贫么啊,答应就是了。”
“好啊,答应。”
周擒望了眼公交站的标牌,不舍地说:“你要下车了。”
夏桑摇头,赖在他怀里:“不下,我们坐到终点站,然后坐回去。”
“我怀里这么舒服?”
夏桑深呼吸,将脸蛋再度埋进了粗糙的『毛』衣里:“舒服死了。”
……
公交车一直驶到了南线尽头的湖畔,公交车空空如也,司机无奈地回头,望了眼车尽头紧紧相拥的一对小情侣:“交班了。”
夏桑说道:“师傅,我们坐回去哦。”
“不行啊,这辆车不往回走了,我要下班了。”
周擒只能带着夏桑下了车,走出公交总站,周围荒芜一片,街道对面是一个很大的湖畔公园。
因为南线这一带还在开发建设中,所以公园即便建好了也是半荒状态。
“我来没来这里哎。”夏桑惊喜地说:“阿腾,你陪我进去看看啊。”
周擒环顾四周:“你回家晚了会不会被骂?”
夏桑想到这几日覃槿还在和她赌气,也是说到做到,不管她了。
连她和许茜一起玩,她都没再多言,似乎是对她彻底失望了。
“不会,我妈妈放弃我了。”
“么?”
“不是…我妈妈想白了,只要我稳住成绩,她就不管我了。”
夏桑看着公园里竟然还有个小型摩天轮,于是主动向他伸出了手:“阿腾,陪我去看看。”
周擒犹豫了几秒,用力牵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