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解决之后,顾南明和两位室友提交了一下报告来描述事件经过。顾南明现在其实还是有一个地方没搞清楚,就是那本《蟾神的沉睡之书》到底是怎么来的。
要么就是被人携带过来,要么就是随机出现。而按照顾南明的理解,所谓“凭空”其实也不是真的凭空,应该是满足了某种神秘学上的条件,比如,蟾之神主动对新西府投来了关注。
又或者,这地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本书。
顾南明于是就想到了另外一位和蟾之神关系很接近的神明,目前被关押在新西府的收容所里的虫之主,这尊e-iii级的高危存在。顾南明事先提交了一个报告,得到允许之后才得以批准进入关押虫之主分身的收容机构,虫之主的分身依旧被镇压在暗无天日的超低温密闭容器之中,容器外部贴满白色骨板,将其与以太界隔离开来。
顾南明揭开上面的一块骨板。严密的封印被打开一条缝隙之后,一股令人颤栗的气息顿时从中探出,近乎贪婪地吞噬着外界以太界的灵性力量。
顾南明微微一笑,一口气还没给人呼吸完整,又把骨板堵了回去。
“......”
虫之主的分身心想你他妈有毛病吧。
虫之主在收容设施内部暗自垂泪,心想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原本祂还觉得自己拥有神性这帮愚蠢的人类铁定对自己没办法,结果上回几个人过来布置了一个仪式差点儿没把它给整死。
过了两秒,顾南明再将骨板揭开,虫之主顿时暴怒,咆哮道:“你在戏弄我吗人类!”
顾南明又将骨板贴回去。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顾南明再度揭开骨板,里面的虫之主分身有气无力道:“你......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
顾南明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虫之主气道:“你就这么问问题?”
顾南明再度将骨板堵上。
他在外面冥想了一阵,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将骨板重新揭开,虫之主立马道:“你问!”
顾南明道:“蟾之神是非常非常古老的神灵?是地球上一切生物的源头?”
虫之主呵呵一笑:“不错。在大概三十五亿年前,我降临在你们这颗渺小的星球上,然后你们这颗星球上,然后才有了这颗星球上最原始的生命细胞。”
顾南明一皱眉:“我问的是蟾之神。”
虫之主道:“我和蟾之神本来就是一体的。”
还真是?虽然新西府早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但被虫之主亲口承认这一点的时候顾南明还是有了些许惊讶。他像是重复了一遍般道:“蟾之神和虫之主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也不算吧。”虫之主的分身语气中透出些许唏嘘:“我......或者说我们......分裂成了很多块.......某种程度上说,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体内都带有来自于我的原始神性。不过......经历了数十亿年的消磨,应该已经很稀薄了吧?”
顾南明顿时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么,句芒和烛台圣者这种邪神,难不成祂们的神性也是来自于你?”
虫之主沉默了一下,道:“我现在混得比祂们还惨,你问这种话是不是故意气我?”
顾南明哑然失笑,那看来不是。他有些好奇道:“你,还有蟾之神,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虫之主顿时落寞下来:“别问了别问了,不想说不想说......”
看来这个地球上最古老的神明现在状态不是一般的糟糕。老实说,在得知地球上所有生命都来自于蟾之神后,顾南明心中居然没有太多的惊讶,大概是因为他自从穿越以来三观已经经历了许多次冲击,重塑之后现在已经变得很坚韧了。
再者,顾南明从虫之主的话当中产生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三十五亿年前那个原始神明降临地球,带来的应该是最原始的藻类,之后那个原始神明应该是陷入了某种沉睡般的状态当中,或者干脆就是被其他的宇宙神明干掉了,一直没彻底复活,总之地球上的生物一路进化,最后才有了人类。所以哪怕地球上的众生都来自于神灵,但人类今天的成就也是自己进化出来的,自己拼搏出来的。
顾南明切入正题:“你知不知道《蟾神的沉睡之书》?”
虫之主分身道:“没听过。”
“一本据说是由蟾之神的血肉制成的书.......”顾南明稍微描述了一下,道:“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虫之主分身冷笑:“反正关我屁事.......”
虫之主分身忽然声音一顿:“等一下.......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顾南明奇异道:“嗯?”
虫之主分身解释道:“你可能无法理解,我和蟾之神如今已经属于两个意识了,但来自我们体内的原始神性一直在谋求融合归一。我的本体和蟾之神自然相安无事,谁也奈何不得谁,但是......祂的确有可能会对我这个分身动手。”
顾南明饶有兴趣道:“你听上去很恐慌?”
“怎么可能!”虫之主分身顿时像被戳中痛点一样,简直要跳起来:“伟大的虫之主会怕?!”
顾南明道:“说起来,你这个分身和本体之间还有没有联系?你都被关了这么久,怎么你的本体就一直没有其他的行动啊,不会你的本体还不如蟾之神惦记你吧?”
分身陷入沉默。收容设施内部传出来一股消极颓废的气息。
顾南明顿时觉得这大胖虫子还挺有意思的。
他继续问道:“那么如果这次真的是蟾之神为了吞噬你而做出的尝试,一次失利之后,下回它会怎么做?”
虫之主闷闷道:“我怎么知道......再说你们新西府又不是和我们第一次打交道......”
顾南明点了点头。看来从虫之主的分身这边是问不出更多东西了。那这样的话,他打算回头将这些东西整理一下,上报给林雀,林雀现在是学生会主席了,以往李德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都压在了林雀的身上。
林雀身上的压力确实很大啊......
顾南明心中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拿起了那块骨板。虫之主的分身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顿时惊呼起来:“等一下!等一下!再让我呼吸一会儿啊!我都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都没有回报的吗?!”
顾南明笑道:“和你聊了这么久你还不够?那你还想要多久?”
关在收容设施内的大胖虫子琢磨了一下:“要不......就一直留着呗?你看我也在你们新西府呆了很久了,一直没添什么乱子,大家都挺熟了是不是,你们要不就给我一个小小的优待......”
顾南明道:“对唔住,不行!”
他一把将那块骨板贴上,收容设施内部,传出虫之主分身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