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特殊事务处理科,走过那段阴森可怖的楼梯,我并没有看到向前,而是被安科长直接喊进了办公室。
安科长这会并没有看他的网络小说,而是非常专注地看着一叠文件。
“小林子你回来了,我刚收到了飞英的信息,这一次你表现不错。”安科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很难得地称赞了我一句。
“这都是安科长您平日里对我教导有方,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谄媚地对安科长说。
“别拍马屁,该你的奖励不会少。你先看看这个,是向前那小孩子的综合测评报告。”
安科长将他手里的文件递到我的面前。
综合测评,是一次全方位的健康状况、智商和心理测试,结合超能力者本身的能力,最后得出一个综合性的评定结果。
每一个被发现的超能力者都需要经过这样的测试,从而判断他是否对会这个社会造成危害。同时也是对超能力者的能力做出评估,然后为他安排适合的可以发挥所长的职务。
就像我和徐长生,我们的能力偏向于攻击性,所以特别适合成为一名特工。
我翻开了报告,除了有两颗蛀牙之外,体检一切正常,但看到智商评估值那个鲜红的数值,让我感到一阵心惊。
智商100代表了同龄人中的平均水平;智商110~120属于中上,大概是受过完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能够达到的水平。
120~130属于上等,就是大学生里面拿奖学金的学霸水平;而智商超过130基本上就是超越了常人,就是那种我考100分是因为试卷总分只有100分的那种学神。
当智商超过140,那就已经进入天才的级别。这种人要是用在科研领域,那就是院士级别的人才。
我记得当初我做测试的时候智商才113,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丢丢。徐长生就更不用说的,他智商只有84,比普通人都不如。
而向前这个爱毒舌的熊孩子,智商竟然高达148,这实在是让我震惊的一个数值。
带着震惊的情绪不断翻阅向前的报告,我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安全性评估上——对社会潜在危害性:高危!
这个评语才是整个报告最关键的地方,也是这次测试的唯一意义所在。
超能力者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如果这些力量落在一个三观不正的人手里,必然就是一场灾难。所以这份综合测评报告的作用,就是让我们对超能力者的危害性进行评估。
根据对社会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这个潜在危害性等级分为:普通、中等、偏高、高危和反人类。根据不同的等级,对超能力者进行不同方式的监控。
向前竟然是“高危”等级,需要由一名或者以上的特工进行24小时的监控,距离可以直接关起来或者枪毙的“反人类”等级也只是一步之遥。
“他只是个孩子啊。”我忍不住对安科长说。
高危等级,意味着这个小孩子往后都将生活在特殊事物处理科的监视之中。一旦有任何危险的举动,不需要经过审判就会被直接抓捕,甚至当场击毙。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些。
安科长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他语气沉重地对我说:“向前的能力如果运用得当,简直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恐怖。你想过没有,如果他将一颗原子弹的玩具变成真的原子弹,会有什么后果?”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我只能重复这样一句话,希望能有一点斡旋的余地。
“正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才会评定为高危等级。这孩子智商属于天才级别,一旦他要伤害别人,凭你这脑瓜子,估计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而且他父母离异,对他的心理造成了非要严重的负面影响,只要有人稍加引导,他很容易就会走上歧途。”
安科长最后总结了一句:“这孩子一旦作恶,那就是一场灾难。”
安科长平日里不是啰嗦的人,这一次竟然跟我详细地解释了这么多,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心里也不好受。
科长也明白,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监控他的整个人生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但我们特殊事物处理科在成立的第一天,宗旨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不管我们是否将这句话当成信念,或者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钟,但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确实都是围绕着这样一个崇高的主题。
向前的能力太过危险,他的智商太高,自主性太强,心理缺陷太过明显,所以将他定为高危等级是完全正确的。而我们从今天开始,必须24小时对他进行监控,这是出于对人民群众安全负责才做出的决定。
“已经通知向前的父母了吗?”我有点不忍心地问。
“还没有,他的父母离异很久了,而且各自都重新组织了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据我们调查,向前的父母除了每个月定期给他支付抚养费,已经超过半年的时间没有跟向前见过面。”安科长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语气也带着些唏嘘。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向前被人绑架了,他的父母竟然都懵然不知,而向前还反对将这事通知他的父母。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告诉向前的父母,你儿子是个危险分子,我估计他们之间唯一的一点情分都会被毁灭。
“那么,组织里有什么安排?”我有点担心地问。
我知道科里有相关的设施,专门用来收容这些“高危”等级的超能力者,只是里面的人大多数不算什么好人。向前这孩子虽然毒舌了一点,但让他到收容设施里面生活,那就等于将他推入火坑。
“这要看你怎么想。”
安科长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科长您这是啥意思?”我奇怪的问道。
“如果你愿意照顾这孩子,由你来负责监视向前,我就不会将他送到收容所。”
安科长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虽然我很同情向前这孩子,但我可从来没想过牺牲自己来当监护人。
“科长,为什么找我啊?我可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因为现在唯一的一套三居室已经被你住了,科里没有别的地方安排给这孩子。你要是不想当监护人,我就将向前送到收容设施。”安科长说完这句话,很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也不看我一眼。
“难道就不能再租个房子?”我不死心地问。
“经费紧张。”安科长头也不抬地说了这四个字。
这理由实在让我无言以对。
其实我现在只要狠下心来,将向前送到收容设施就行了。但当我想起他求着不让我们告诉他父母的情景,我最后还是开口对安科长说:“好吧,我来当他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