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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纪潼,一方面是他爸,她用父子感情逼他就范,筹码是梁予辰对亲情割舍不下。

梁予辰久久不言,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对纪潼的感情非言语所能动,没有听了几句话就放弃的道理。但他对父亲的牵挂和亏欠是跟良心一并存在的,只要还有良心,他就做不出罔顾梁长磊利益的事。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

胡艾华含着泪“诶”了一声:“当然、当然,这才是妈的好儿子。”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咀嚼再没有别的声音。

吃到后来,胡艾华吃不下了,一抬头见对面的盘子几乎没动,关切地问他:“不合胃口?”

他说没有。

“没有咱们就走吧,送我回酒店去。”

梁予辰觉得胃不舒服,他这个病是神经性胃炎,犯起来没有胃口。

雪地行车须得小心,路面容易打滑,再加上胡艾华选的酒店靠近机场距离又远,车开到酒店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他下车帮忙拎行李,胡艾华招招手喊接待推车过来,回头又握他的手,不让他辛苦:“回去再弄点东西吃,别饿着自己。我暂且在这里住一晚,机票明天什么时候的都有,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就让纪潼来找我。”

第71章离不开你

回去路上梁予辰开得很快,赶着去买吃的。

他把四面车窗通通打开,让雪刮进来,精神是绝对的清醒。胡艾华亲自过来找他而且一来就亮了底牌,让人始料未及。

他原本打算先过好这个年,年过完了,请假回去跟他爸当面坦白一切。如果足够恳切坚决,那就应当有一半的赢面。即便他爸一时接受不了,要打要骂悉听尊便,起码他跟纪潼的关系已定,父母反对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人心都是肉长的,水滴石穿,总有一天父母得接受这一切。

但胡艾华这一来抢得先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用离婚作为要挟。梁予辰的处境变得很被动,被迫二选一。选纪潼,他爸辛辛苦苦拉扯他二十几年后好不容易组建的家庭不复存在,他这个本该膝下尽孝的儿子成了罪人;选他爸,他跟纪潼刚在一起不足三天的感情就此走到终点,他给纪潼的承诺不可能再完成。

成全别人还是成全自己,梁予辰陷入两难的抉择。他是惯于牺牲的,这一点没有变过,但他还没有大度到牺牲自己的感情。

到家时纪潼还在跟吴忧打游戏,两人坐在地板上笑得前仰后合。一听见开门声纪潼噌一下起身跑到他面前,“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这才拿出手机,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催促电话或者短信,但解锁一看,却并没有发现,便将手中的吃的递给他们俩:“临时来了个活。等急了?怎么不打电话催我。”

吴忧出卖朋友是一把好手:“我要打他不让我打,说什么怕打扰你工作,有毛病!”

纪潼碍于暗处的伤无法飞踹他一脚:“你才有毛病!再这么说就放下卷饼回对门去。”

吴忧决定给卷饼一个面子。

两人并排站在料理台后端着盘子吃东西,坐也不坐,力气多得用不完。

吃完了吴忧毫无意外被赶了回去。

门一关,纪潼碗丢开不洗,迫不及待在客厅的灯下搂住了梁予辰,仰着头观察他的脸,发觉胡渣冒了点头,眉眼间也有淡淡的青色,说:“赚钱辛苦辛苦。”

梁予辰一身西服还没来得及换,手掌抚摸那截细白的颈,深深吸了一口气。袖扣冰着纪潼的肩窝,冰得他缩脖子躲,嘴里喊:“坐到沙发上去,我帮你捏捏肩。”

他依言坐过去,纪潼挤到他背后,发现坐不下,又推他坐到地毯上去。

“忍着点啊。”纪潼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拿手肘关节用力揉按梁予辰肩后的筋,感觉到一条明显的坎,开始诊断,“结节,肯定是结节。哥,你得加强运动了,要不然老了以后肩膀都抬不起来。”

梁予辰听着脑后传来的声音,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这叫肌肉粘连,容易诱发肩周炎。”

纪潼啪一下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都知道还不多动动。”

梁予辰头微微低下方便他动作,就这样沉默坐了一会儿,低声开口:“今天同事夸了句领带不错。”

他今天系的是那条远渡重洋的礼物。

身后的纪潼闻言动作一顿,整个人趴到他的背上,右手绕到他身前拉起领带,拉到眼前仔细打量,话里多了几分得意:“我挑的当然不错。当时第一眼就觉得很配你,你还说我浪费钱,还不乐意。”

“替你心疼血汗钱。”

“知道是我的血汗钱就得多戴,最好一天也别取。”纪潼又按了起来,两只手难得卖这样大的力气。

梁予辰身体被他捏得微微晃动,笑了笑:“总得让我换洗。”

“这还不简单,回国以后我再买几条给你。”

他语气豪迈,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话一出口,却半天等不来梁予辰的回应。

“哥?”他摇晃肩膀,脑袋凑到肩窝去,“怎么不说话了?”

梁予辰将领带正回来,说没什么,又问:“潼潼,这段时间我爸身体怎么样?”

上次一别又是六个月,父子俩连电话都打得不多。

纪潼一听,犹豫片刻,收回手想了想才说:“本来是好好的,但梁叔叔上上个月高血压犯了两回,医生让他一定要按时吃降压药,别的,别的也就没什么了。”

接着又说:“哥,你别担心,我妈对梁叔叔很上心,家里饮食方面也很注意,况且医生也说了,这个病不算大病。”

梁予辰静默良久,把他两只手一左一右拉下来,握在身前,却没有回头。

“我想回去看看我爸。”

纪潼登时惊喜异常:“好啊,那过几天我们就一起回去过年。”说完又用身体推他的背,“哥,你放心,我妈那边我去说,她会同意你回家的。”

整个人高兴得就像他们已经回去了,已经得到了家人的认可。

梁予辰说:“不是现在,是以后。”

纪潼挂在他身上:“以后?明年夏天?”

他不欲再聊,赶人去休息,说自己还要加班。本以为纪潼会闹脾气,没想到却很听他的话,他说去休息,纪潼就老老实实洗完澡躺下。

夜里十一点,家里熄了灯,客厅静谧无声。

为显得真,他将手提电脑也从房间拿了出来,在阳台荒废时间。

室外公路向远方的苍山绵延一眼望不到头,光线昏暗,地上渐渐积了层雪,留下几串行人的脚印。远处公园铁门紧闭,红橡树下的座椅上空无一人,只团了一只猫。

纪潼来的第一晚在那儿等梁予辰。那天晚上梁予辰将房中的灯熄得一盏不剩,就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在这里看了很久,守了他很久。这边治安不比国内安全,他自己就经历过夜里抢劫,当然不敢让纪潼去冒险。

所以他眼睁睁看着纪潼在公园里等了自己几个小时,眼睁睁看着纪潼睡过去,终于赶过去将人抱了回来。他记得那天纪潼穿的是一件短款羽绒服,不防水,大概是长凳上有雪,抱着的时候后背湿了一片,腰都露出一截。他还记得纪潼脸上也是湿的,睫毛上眼泪都没有干,结了冰。

那天他把纪潼抱回来放到床上,走到阳台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向来瞧不起互相折磨的人,骨子里不喜欢那样做,没想到最后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因此对自己很失望。

阳台窗户关着,他对着漆黑的夜回忆跟纪潼一路走来的很多事情,想到生日的那三张纸条,想起那几笔潦草的字迹,觉得纪潼真是个简单的人,什么都要写下来,成了罪证。要是放在心里,说不定就实现了,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纪潼是个心事要么写在脸上、要么写在纸上的人。

气温低,他不愿进屋加衣服,很快又开始抽烟。开了个空白文档,忽然也想写点东西。

心里无数理想无数爱恋可以去写,可惜手放上去仍觉现实最难言。措词艰难,光是思考时间就用掉一支烟,后来抽到第二支,他右手夹着烟,凸着骨节的手指终于开始敲。

“潼潼,我想我们还是该回到从前的关系。这两天冷静下来想想,在一起这个决定下得太冲动,连后果都没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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