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在楚惊羽身旁照顾的婢女走了进来,
这婢女十分的低眉顺眼,然而从她行走的脚步来看,似乎是会武的。
楚惊羽轻生同她答道:“你去跟老爷子说一声,
就说这一次交易我赞成了,让老爷子帮助。
首先要收拢所有的物资,
并且通知商业协会和外面所有的来往的商户,
让他们这段时候不要来锦州。
”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声音愈加的低了下去:
“就说,三四日之后,锦州会被围困。
逃是来不及了,让任何人做好准备,不要惊慌。
这一件事,只有从老爷子嘴里讲出来之时,才具备分量。
”
“不,不要让金老爷子讲出来”
韩倾歌阻止了楚惊羽说的的话,她很深的看了一眼楚惊羽:
“如果老爷子去说,那么这一件事只会成为老爷子无数荣光的其中一个,
哪怕老爷子说这事是你提出的,也会被人是老爷子给你上位的帮助而已。
他们只会认为,真正预知到这件事的是老爷子,绝不可能是你。
”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你现在去说,阻力虽然很大,
可是现今的阻力越大,你日后收获的声名也就越大。
这一件事,必须要你先去讲出口。
最后让老爷子力挺你,这并非不行,
可是绝不能让老爷子抢在你的前面启齿”
“这…”
“她说得对”
在楚惊羽迟疑不决之时,外面传进了一个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金老爷子。
真相上,两人在里屋里讲话之时,
金老爷子就已经坐到外屋听着她们的谈话了,直到这时他才走了进来。
金老爷子进来之后,第1眼便很深的看了韩倾歌一眼,意味复杂。
“我倒是没有料到,洛小姐所提出的交易,竟然会是如此大的一笔。
惊羽毕竟年轻,这样的一笔大生意真的是有些刁难她了,
只是幸好,她没有放过这次的生意。
而洛小姐,也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呐”
“老爷子谬赞了。
”
于金老爷子的最后一句话,韩倾歌十分谦虚的低下了头。
金老爷子对她摆了摆手:“现今不是相互推搪之时,
岚儿,你现今去敲响大钟,把任何人都聚集起来,把这件事讲出来。
刚好今日晚上给洛小姐办的送别宴还没有散,
锦州七成的望族豪门里都有子弟过来,就算没有,也都派了人过来。
即是知州老爷,他的妾室和子女们也都来了。
如果趁着这个时机宣布,整个锦州明儿就能传遍这个动静。
”
他的声音十分果决,转头望向那个一直垂手立在一边的婢女:
“阿银,你现在急忙去把各大帐房掌事都喊到一起儿,
把方才岚儿说的的事都交代下去。
送出去的动静几条线一起,省的断了一条动静就送不出去了。
”
那名叫阿银的婢女应了一声,十分迅速的出了屋子。
而在这时,金老爷子才侧过身来盯着韩倾歌,
眼眸浅浅眯着:“到现今,洛小姐应该可以给我们看你手里的证据是什么了吧?”
“老爷子不是已经抉择相信我了吗?”
韩倾歌眨了眨眼:“所有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老爷子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
而在安排了事之后再来问我要证据,难免有些马后炮的意思了。
”
金老爷子摇了摇头:
“不,方才的事都仅仅其缘由岚儿已经赞成了同你的交易,
我们在施行这一笔交易而已。
而当时说好了要看证据,那现今当然也不能省过这一个部分。
”
他敲了敲自个的后背:“你们年轻人其中的事,我倒是不愿搅合进去。
既然事已经完了,你们就自个去吧。
你倒是可以在这等上甲等,等到岚儿把事都做完了,你就带着她去看证据即没错。
我这把老骨头今日晚上已经有些疲乏了,我就先走一步,不在这搀和了。
”
听到金老爷子的话,韩倾歌有些哭笑不得。
开始他是如此说的,结果跑到了她们的外屋听的不亦乐乎,
现在雷霆一般的把事都嘱托完了,又如此来了一次。
还真是…
在他们讲话之时,楚惊羽已经随着出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余了韩倾歌一个人。
大概是老爷子出去之时跟她的婢女们说了什么,
罗兰她们便都在老爷子走了之后,全部进了屋子陪她等着。
阿五夹在她们其中,颇有一些不自在的觉得。
在这个时候,韩倾歌才最后有时候很好的吃上一些物品,
所以在老爷子走了之后,便开始不停地吃着桌面的菜肴。
“小姐,证据已经都准备好了,不过这一件事…”
侍者站在一边,有些迟疑地启齿:
“不过这一件事,小姐真的就如此的笃定吗?如果到那时并没有出现,只怕…只怕后果堪忧啊”
“你想多了。
”
韩倾歌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口菜,很深的舒了口气,
靠在了椅背上盯着一脸迟疑地侍者:
“你以为金老爷子真的会因为我的一番话就作出决定吗?
他绝不是如此鲁莽的人,而我也并没有那般煽动人心的本领,更没有让他相信的本钱。
”
“小姐的意思是…”
“真相上,金老爷子早已已经知道了这些事,不过借着我的口来确定罢了。
既然我是第1个启齿的,那么要承担的人当然也就是我。
真相上,如果到那时事并没有出现,
现今被认为是第1个启齿的楚惊羽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我绝对会被金老爷子推出来挡住任何人的指责。
”
她慢慢地抚摸着自个的腹部,眯着了眼眸。
“金老爷子毕竟是金老爷子,早已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的后路。
我在他的目中,预计只是是个有一些小机智的后辈罢了。
”
这一点,倒是韩倾歌妄自菲薄了。
毕竟能够提前猜到这些事,具有这样眼光的后辈,
绝对不抵多,而且也绝不不过有一些小机智而已。
等到楚惊羽把所有的事做完回来之后,她的神色颇有一些潮红,似乎是有些兴奋。
她的眼光发亮,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望向韩倾歌,
声音有些嘶哑:“事已经都做好了,现在,可以带着我去看证据了吗?”
看到楚惊羽的体现,韩倾歌便可以想像得到她所经过的冲击有多么的大,
也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听她说的人经过的冲击有多么的大。
否则以楚惊羽平素体现出来的性子,绝对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心绪浮动。
韩倾歌站站起来,浅浅的鞠了一个躬,笑的眉眼弯弯。
“当然是可以的,物品都已经准备好了,惊羽姐随着我来吧。
”
楚惊羽喘了口气,只觉得胸口的心还在怦怦乱跳。
先前所见识的那个场面是她之前所从来没有经过过的,
而那样被任何人嗤笑和猜测的场面更加让她压力颇大。
所幸她撑了下来,并且十分奋力的在说服所有的人,只遗憾见效不大。
也只有在金老爷子出现了表示支持她的观点之后,
那些质疑的声音才稍稍微弱了一些。
可也就仅止于此了,
他们大概还在以为金老爷子是为了不许她过于丢脸,所以才站出来的罢?
只是在他们回去之后,必然会忍不住要讨论这一件事,
而就其缘由此,传言才会传遍整个锦州。
不管他们身后是嘲笑也好,挖苦也好,可是总会有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他就可以影响到身旁的人。
而就算全城都不相信也并没有什么,
这个时候并不长,只需要等上三天就够了。
她的脑子有些乱,一直在思考着这些问题,
所以步子都不过下意识的跟在韩倾歌的身后,真相上从来就没有放注意力在脚底下。
直到来到了一处不知是哪儿的小院里面之时,楚惊羽才算作真正的回了神。
楚惊羽盯着面前站着的一脸无聊神色的林邀月,有些张口结舌。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林邀月,再看了一眼韩倾歌,眼光中充满着复杂的心绪。
很久,她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话:
“既然倾歌妹妹如此信我,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知给旁人知道的。
”
她突然蹦出的这一句话,让韩倾歌和林邀月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互视了一眼之后,才突然间了解了楚惊羽说的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倾歌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在这个时候倒也没那份主意去说明,
而且想来她这时说明了,楚惊羽也不会相信的。
她带着一抹浅笑摇了摇头,朝林邀月使了一个眼神。
林邀月耸了耸肩,走进屋子里面把物品全部都展开放于了桌子上边。
楚惊羽来到了桌子的眼前,顺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卷开始看了起来。
越是看下去,她便越是心惊,神色突显愈加的正经深沉了起来。
当她扬起头之后,望向韩倾歌的眼光便又有些不一样了。
她哑着声启齿:“这所有的物品,全是违背了律法的你这样做就不怕…不怕…”
韩倾歌笑着看她,神色十分的无辜: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且惊羽姐先前不是说过了,
不会把这件事告知给任何人知道的吗?”
“喂,我是人好不佳?”
林邀月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凉凉的提示她先前那句话里的语病。
楚惊羽吞下了含在嗓子眼中的那些话,
心中开始了解,这韩倾歌处事似乎并不拘常理的。
这一些物品,全是官府里的卷宗,而且全是有关于附近流寇观察的卷宗。
其中最重要的一份,大概就是那份主簿交上来的关于流寇开始整合的卷宗了。
这所有的全是放于官府里的物品,可是现今却出现在了这个小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