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心中抹不去的伤痛外,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白翔宇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很辛苦;尹梦舒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病情也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
魏锦辉自从带着韩若雨的遗体回了老家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吴家的别墅外有保镖守护,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好似一个牢笼。
悲伤了一个秋天,时令一转,竟又是一个冬天。晚上下班回家,尹梦舒又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先睡。当然,她依旧很难入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仍旧没有一丝睡意,顺手拿起搁在柜子上的《海子诗集》,随意翻开,映入眼帘的是《黑夜的献诗》: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内部升起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
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骑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埋的很深
草叉闪闪发亮,稻草堆在火上
稻谷堆在黑暗的谷仓
谷仓中太黑暗,太寂静,太丰收也太荒凉,
我在丰收中看到了阎王的眼睛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从黄昏飞入黑夜
黑夜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走在路上
放声歌唱
大风刮过山岗
上面是无边的天空
她很喜欢海子的诗,他就像是生活在童话世界中一样,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即使是处于黑暗的夜里,没有任何的安慰,依然可以放声歌唱,依然可以看到天空。读他的诗,就像在和自己的心灵对话,热情而激动。心灵找不到安身的地方,是孤独而痛苦的,就像进了黑夜之中,幸好,她的心已经有了它的家。
外面传来门锁的声音,白翔宇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卧室的门轻轻的打开,白翔宇抬头看见尹梦舒正在看书,诧异的问:“怎么还没睡?”
尹梦舒把书合上,放在一边,望向他:“明天是星期六,不用早起,所以就想等着你回来。”她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在每一个晚上,她都睡不着,都是在等他回来后才会慢慢入睡。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不困吗?”白翔宇心中顿感温暖,擦了一把头发上的水,走了过去。
“那你困吗?”尹梦舒不答反问。
“不困。”
“那我也不困!”
“以后别这样,我熬夜熬惯了,你不能和我比,还是早早休息好。”
“知道了。”尹梦舒起身拿过他手中的毛巾,轻柔的给他擦头发。“你的头发长了,该理理了。”
“嗯。”
白翔宇困乏的倚在她身上,眯着眼睛疲惫的说:“这不是没时间嘛,再过段时间吧!”
也是,他这么忙,她是心疼的。忽然,尹梦舒突发奇想,坏笑道:“要不,你干脆把头发留长吧,我负责给你梳头。”
“那还能看吗?我又不是搞艺术的。”白翔宇被她的话一刺激,翻过身来把她搂在怀里,“你要是那么喜欢给人梳头,不如我们生个女孩儿吧,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就让她陪着你,你给她梳头,好不好?”
尹梦舒没把生孩子的事情听进去,却重点听到了“他不在她身边时”的这几个字眼。她有些伤感的看着他说:“什么叫‘以后你不在我身边’?你准备要陪在谁的身边?”
白翔宇挠了挠头,无语的说:“不是,不是…你别断章取义,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而不是我就会陪着别人,不是…”他脑子里逻辑混乱,焦急的说:“都是你,把我都搞糊涂了,我是在和你说生女儿的事,你怎么就扯到了别的地方?”
“你真的不是要去陪别的人?”尹梦舒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问。
白翔宇好笑的弹了弹她的额头,“废话!我去陪谁啊?除了你,我有多看别人一眼吗?”
“那你不看人家,怎么工作啊?”尹梦舒皱眉揉着额头,没好气的说。
“呵呵…”
白翔宇不由得笑起来。
尹梦舒不以为然的说:“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你见了女人,连看也不看一眼,就能和人家谈工作吗?”
白翔宇好笑的说:“丫头,我可以把你这样的行为理解为你吃醋了吗?”
尹梦舒不解的说:“吃醋?你还不如说我喝酱油呢!我是说你…”
“好了,我都懂了!”白翔宇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尹梦舒瞪大眼睛,大喘着气问他:“你懂什么了?”
白翔宇被她逗得都快笑岔气了,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忍着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着,在她还发呆思考的时候,深深的吻了下去。
室内温度急剧上升,正到情动之时,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尹梦舒尴尬的推开白翔宇,不管不顾委屈而不满的他,接起了电话。白翔宇只好满肚子火的紧靠在尹梦舒身边,等待着电话快点结束。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一个女子凄厉的声音:“尹梦舒,你还要不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