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儿站立在城头上心头一阵凌乱。
好在刘三儿的反应够快,他转而就对身边的张开问道:“害喜是啥意思?”
张开:……
你问我,我特马就知道了吗?
尤俭这突然的落跑,仗也不打了,鲜卑人也不追击了,刘三儿可是一阵郁闷,他实在搞不懂尤俭为什么突然间就转变了态度。但林诵却是明白的,他走上前对刘三儿说道:“三公子,殿下早先下过命令,绝对不可带你出城作战的,尤统领这是连战功都不要了,就是扯谎找理由,那也是不敢带你们去追击鲜卑人的。”
尤俭才睡过那鲜卑部落头领的女儿才有多久?害个毛的喜!
“这……”刘三儿嘟囔了一下嘴巴,周边的兵卒顿时就哄笑了起来。刘三儿早在军营里面混的熟了,常规营的兵卒都见过他,熟络的很。
刘三儿被闹了一个大红脸,他有些急切的说道:“不去就不去,有什么的,兄长就是瞎操心。”
“殿下也是为三公子的安危着想,还请三公子不要为难我等。”林诵拱了拱手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乖乖回去还不行嘛!”刘三儿也不多纠缠,他只是略有不甘心的看着城外的鲜卑人安然的退去,随后他便带着张开等人下了城头。
片刻之后,鲜卑人的营地已经撤了一个干净,林诵那面无表情的脸色似乎扬起了一丝丝的笑容,若隐若现,他低声说了一句:“这下定襄郡是真的安定下来了。”
鲜卑人退去的消息很快就让董昭得知了,这可让这位太守大人高兴坏了,而尤俭机智的没有带着刘三儿去追击,更是让董昭安心不少。
第二天,刘辩派来的信使就到达了善无城,董昭等人这才得知刘辩和魁头部汇合,已经在草原上合力打败了鲜卑中部部落的主力部队,柯最身死,阙居和骞曼逃走。
信使详细的阐述了战斗的经过,并且传达了刘辩的多项指令。
首先,刘辩带领精骑营要与魁头合力继续追击鲜卑中部部落在草原的残余势力,战事估计要持续一个月左右。
其次,坚枪营会抵达定襄郡,与常规营一同作战,共同抵御定襄郡内的鲜卑中部部落,让董昭与城中官员将士指定作战方案,争取一举拿下鲜卑中部部落,彻底消灭定襄郡内的所有鲜卑势力。
再者,于夫罗会率领两千匈奴骑兵抵达定襄郡,但不作战。同行而来的还有魁头之弟步度根。刘辩令刘三儿与于夫罗、步度根一起去西河郡,与夏恽回合,整理物资,前往洛阳,会面皇帝刘宏,争取封赏。
最后,有大批的物资会运来定襄郡,需要董昭妥善接管。定襄郡百废待兴,刘辩令董昭不留余地的重建定襄郡,安置百姓,确保治安,恢复农事,整顿战力。
另外还有一条属于尤俭的单独指令,刘辩让尤俭娶那鲜卑中等部落首领的女儿为妻子,就在善无城完婚,婚事从简,择近日即可。
于是听到这个指令的尤俭高兴坏了,他原本还以为刘辩会因为这个事情处罚他,眼下可是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处罚。尤俭对此只想说一句:辩爷,请让这样的处罚更多来一点。
那被尤俭睡了的鲜卑中等部落首领的女儿名字叫仆兰朵,如今正十八岁,姿容美貌,自小到大都被她的首领父亲当珍珠一样的捧在手心。原本仆兰朵是要被嫁到另
一个部落当中的,恰巧就被尤俭给俘虏了。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仆兰朵被俘虏,使得他的父亲极为生气,也不知道这位部落首领是怎么样想的,他竟然不愿意赎回仆兰朵,这可就便宜了尤俭。
仆兰朵虽然是鲜卑女子,但也时常学习汉人礼仪,还会一点点的汉语,自从被尤俭借着酒劲给睡了之后,这仆兰朵也不知道怎么样想的,便对尤俭是死心塌地。
不死心塌地还能怎么办呢?原本要嫁的那个前夫,连仆兰朵的手还没有摸一下就挂掉了,首领父亲又不赎回她,仆兰朵只得认命了。最主要的是尤俭是汉人的官,有两千人的手下,这就让仆兰朵觉得尤俭的身份不低,堪比上一个鲜卑中等部落的首领了。
仆兰朵很满意这样的结局,她也听从了尤俭的安排,没几日,尤俭和仆兰朵在善无城就成亲了。而后杨丑所在的坚枪营就到达了善无城,原本董昭已经制定了针对鲜卑中部部落的作战计划,但不巧的是鲜卑中部又派了信使过来,说是要投降!
这就让董昭等人郁闷坏了,他们纷纷都在质疑这鲜卑中部到底在搞什么?前些日子还派兵来围了善无城,现在怎么突然就怂了?
鲜卑中部表示他们害怕了,部落的大首领柯最都被干掉了,阙居和骞曼都跑了,剩下的他们这些人都纷纷决定要去投靠魁头了。
因为刘辩与魁头有过协定,定襄郡的鲜卑部落若只要撤离,便不可再攻击。于是董昭只得放任鲜卑中部部落全部从定襄郡撤离,虽然最后追击鲜卑人的机会失去了,但整个定襄郡也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安定时期。
又两日后,于夫罗和步度根到达了善无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匈奴和鲜卑骑兵全部都被安置在城外。如今整个定襄郡极度的抵制鲜卑人,对南匈奴的人情绪稍微好一点,于夫罗对此毫无意义,而董昭的安排也很妥当,城外的骑兵被安置的很妥善,步度根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在善无城郡府的公堂上,于夫罗和步度根面见董昭,两个人与董昭并没有太多的交谈内容,加上语言不太通,谈话是断断续续的,连说带比划,大致内容如下。
“你说啥?”
“你又说啥?”
“我说啥了吗?”
“我又说啥了吗?”
好在这场尴尬的会面在刘三儿来了之后告一段落。刘三儿捧着一盘鸡腿往桌案边上一坐,当即就对着于夫罗招了招手,于夫罗面色一变,咋咋呼呼的就走到刘三儿的面前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我,在草原,打仗,你,吃鸡腿,不够意思。”
“说特马的胡语,我听得懂!”刘三儿一口流利的胡语说出来,当即就让于夫罗愣住了。
“刚才跟那太守大人说的汉语,我都被弄糊涂了,还好有你在这里。”于夫罗转变的喊快,他的胡语可比刘三儿利索多了。
刘三儿撇了他一眼,手一伸,一只鸡腿递到了于夫罗的面前。于夫罗顿时一笑,他接过鸡腿挨着刘三儿就坐了下来。看着这一幕的步度根有些不知所措,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面在想:什么情况?不是说汉人的规矩是不能在公堂上吃东西的吗?那个小不点是什么人?太守大人你也不管管的?
董昭当即表示:不想管,也管不了。
董昭也不客气,走上前就在盘子里面拿走一个鸡腿,一边啃着一边回到座位上继续翻阅公文。刘
三儿对此毫无反应,于夫罗讪讪的笑了笑,而董昭自始至终都没理会这两个人。
步度根看的就更纳闷了,心里道:这太守大人是认真的吗?公堂上吃东西的规定就是你定下的吧?
“阿根,过来!”刘三儿对着步度根招了招手,他早得知了刘辩的任命,要陪同于夫罗和步度根,在夏恽的带领下一起前去洛阳。现在于夫罗到了,那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步度根了,刘三儿很自来熟,他也习得了刘辩与人交流的精髓,那就是起诨号。
神特马的阿根!你这一口流利的胡语跟谁学的?我叫步度根,不叫阿根。
见着刘三儿招了手,又看着那递出来的一根鸡腿,步度根步法轻快的走到了刘三儿的另一边挨着坐了下来,他接过鸡腿就咬了一大口。
哎呦!特马的,真香!
“辩爷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洛阳,这事你知道没?”于夫罗问道。
“早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刘三儿满不在乎的问道,洛阳那地界他熟的很。
“尽快吧!明早就可以走。”于夫罗说道。
“那就明早,早去早回。先回中阳城,到我师尊那吃顿好的,然后再去洛阳。我们可得抓紧时间,这次去洛阳可不是小事情,可关系到我兄长的大事,我们一定要办妥了。”刘三儿说道。
“知道知道。”于夫罗啃了一口鸡腿,囫囵的吞下之后,他又说道:“你这番怎么又能出来了?辩爷不是不让的嘛!”
“友诺兄长那边人手不够了,我顶个数。二姊看的紧,让我早些回去的,不过我多机智,借着这边人口也不够,以帮忙为理由就留下来了。”刘三儿回答。
“哦!那……你二姊最近安好吗?”于夫罗问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刘三儿。
刘三儿一愣神,随即他转过目光十分认真的看着于夫罗说道:“你个憨憨,别想着我二姊了,我二姊看不上你!我二姊只会看上我兄长那样的英雄豪杰。你个憨憨,差的远了。”
“你才憨憨,你全家都是憨憨!”于夫罗把手中的鸡腿往盘子里面一丢,双手挥舞就大叫起来,他的举动顿时引起了董昭的不满。
董昭假装咳嗽了几声,于是于夫罗在刘三儿那一种你好像是个煞、笔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他有些弱弱的说道:“好嘛!你全家没有一个是憨憨的。”
刘三儿的全家有哪些人?
大汉皇子西河郡王刘辩,这能是憨憨吗?于夫罗觉得他只要对刘辩提一句憨憨,他可能就会被打出屎来,不,是绝对会被打出屎来。
中阳酒楼主事道长史子眇,这能是憨憨吗?美酒美食都在他的掌控中,于夫罗觉得若是得罪史子眇,便是得罪了美酒美食,那可是亏大发了。
中阳书院主事秦氏,这位夫人连刘辩都会尊称阿母,更是有中阳书院三百多学子拥护,这能是憨憨吗?于夫罗想着秦氏那慈眉善目的模样,他心中认定这位夫人就是阿母!
刘香儿,刘三儿的二姊,也是他最后一位家人,这能是憨憨吗?
不,这位是于夫罗心目中的女神!
因此于夫罗终于明白,刘三儿全家没有一个是憨憨的,如果真的要有的话,于夫罗觉得他可以成为那唯一的憨憨。
迎娶刘香儿,当上辩爷麾下大将,走上人生巅峰,成为刘三儿全家里面唯一的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