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此事,荀谌给了刘辩三个必做事宜,当然前提是刘辩想要当这个西河郡王。
第一个必做事宜,抓紧时间派人去洛阳觐见刘宏,把西河郡内的事情,尤其是离石县攻防战一事详细的告知刘宏,哭喊卖惨是必要的。这去的人一定要足够的随机应变,在讲述事情上到不用夸大其词,但必须要让刘宏认识到刘辩在中阳县,乃至整个西河郡都过的很辛苦。但不管怎么辛苦,也要让刘宏知道刘辩最终是克服了种种困难,击败了鲜卑人,救治了难民,控制了灾情。最后再给刘宏送上西河郡的各种特产以及缴获鲜卑人的各项物资,要充分的表达出刘辩对刘宏的思念和孝顺,然后顺其自然的讨个封赏。
第二个必做事宜,给并州刺史传递消息,贿赂也好,威胁也好,得让这个并州刺史站在刘辩的这一边。
第三个必做事宜,不管最终从刘宏那边得到什么样的回复,刘辩都必须尽快的回到中阳县,然后安排信得过的人前往各个县任职。这样的话,就算朝廷委派了新的西河太守,刘辩至少也能够保证一些县是听从他的旨令的,到时候架空这个新委派的西河太守也是可以的。
荀谌的建议,刘辩只采纳了两条,只有第二条搞得并州刺史,刘辩并没有同意。并州刺史虽然掌握并州全境的官员监察权利,但对于刘辩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毕竟在他的封地里面,他是可以全权自治的,与这个并州刺史完全搭不上边,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理睬他。
于是在这饭局之上,刘辩一连下达了好几个旨令。刘辩让夏恽筹备物资回洛阳觐见刘宏,同时允了两百兵卒护送他。刘辩又让王越在离石县募兵,刘新去其他周边县城募兵。接着刘辩还让荀谌尽快处理好难民返乡事务,尽快的处理好灾情事宜。最后刘辩让尤俭和韩奕先行回中阳县,帮助窦忻处理事务,并且做好三日后迎接大部队回归中阳县的事宜,并且告知罗畋加快也要加大屯田地的开发和开垦。
而众人的战后封赏,刘辩明确的表示等回到中阳县之后再颁布,不过他还是先赏赐了好些个丹药安抚众人,尤其在战斗受伤的几个人,刘辩是极为大方的一人都给了整整一瓶二十颗的十全小补丹。
像是刘同那种胳膊上的伤势,刘辩认定只要服用丹药三天时间就能够让刘同好利索了。而韩奕的箭伤,不过两天就可以痊愈,半月之后,箭疮伤口都能够消失不见。当然像窦谅这些个没怎么受伤的,刘辩也是先赏赐了几颗醒脑丹,雨露均沾是必须要做到的。而赏赐丹药最多的自然就是高顺了,当初这位仁兄的意外加入就很让刘辩高兴了,而他在当日的一战中也表现卓越,此番也是忠心耿耿,刘辩自然不会亏待高顺。
而对刘辩来说更加紧要的是现在张辽和高顺都在他的账下了,这两位可是以后吕布手下的得力干将,如此掌握先机的挖了吕布的墙角,让刘辩心里面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不对,是十分的痛快。
送客亭,离石县城向东十里处,十一月的寒冷十分的凌冽,但好在阳光充足,刘辩默默的把目光投向对面,那是一个胡子拉擦的男子,皮肤黝黑,满身尘土,好似从难民营里面出来的一样。如果不
是确切的知道这个人是谁,刘辩指定不会想到这样的人会是以后的鲜卑首领,他就是魁头。
探查令丢过去,魁头的属性资料显示在刘辩的脑海里面,四维不算高,很中庸,没有一项达到六十的,但这并不影响此刻双方的俘虏交接仪式。不过让刘辩很郁闷的是最终魁头只是以两百匹马来交换骞曼,至于那一千多的鲜卑士兵,魁头不要了。
喂!明明你已经开价到价到五百匹战马,一千头羊,两百头牛和两千张羊皮来交换所有的俘虏,干嘛现在只要赎回骞曼一个人?那一千多的鲜卑士兵咋办?留给我回去用来种田嘛?
种田有什么不好的?种田流也是很犀利的。
显而易见,刘辩猜到了魁头此刻的处境,和连必定是死了,所以魁头才着急着要赎回骞曼,至于那一千多的鲜卑士兵,必定也是魁头准备不足,也没有时间来筹备物资,所以只好放弃了。
对此,刘辩能有什么办法呢?两百匹马,全部都是战马,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了,反正现在骞曼也残废了,一条胳膊没了,以后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就连此刻骞曼被押走的时候,他对上刘辩的目光都觉得浑身冰冷。
骞曼这孩子,以后估计是必定要活在刘辩的阴影当中了。
俘虏的交接仪式十分的顺利,尤俭带人领着两百匹战马直接回了离石县,而魁头那边也准备离开了。
见着魁头要调转马头,刘辩用胡语喊了一声:“魁头。”
魁头停住了马,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刘辩,这疑惑或许是对刘辩怎么会精通胡语,他看着刘辩,略微张了一下嘴巴,却没有说出什么。转而魁头的目光落在刘辩身后的那一千多鲜卑士兵身上,他呼出一口气,显然心中是有些不甘的。
“以后若有需要,可以派人过来通报,我很乐意与你合作的。”刘辩说道。
魁头眯了一下眼睛,他有些惊讶,却也更加疑惑,“以后再说!”话音落下,魁头带人打马而去。
刘辩撇了撇嘴,一勒缰绳,“回了!”
俘虏交接完毕,与鲜卑人的事宜算是告一段落,而等待刘辩的事情还有很多,目前他需要先回到中阳县。离石县这边的事情也置办妥当,当天刘辩便率领队伍回了中阳县。窦忻和范稚早就接到了消息,中阳县城门口大把的百姓在等待,刘辩带领八十骑冲鲜卑人阵营,这样的壮举早就在中阳县传开了。百姓们欢呼的时候也有些悲痛,因为这一战伤亡好多兵卒,阵亡牺牲的兵卒遗体也早早的运回了中阳县,城中好多的家门口挂起了白帆。
刘辩等人一到中阳县城门口的时候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百姓们的呼喊,窦忻和范稚等一干官员的赞颂,城里面一时间热闹至极。难民们被疏散了很多,街道终于显得宽敞一些,刘辩独自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享受着街道两旁百姓们热情的围观。可是在心底,刘辩却隐隐有一丝的不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刘辩立即调转了马头,他没有往着县衙的方向去。
“辩爷!”何安刚开口要提醒刘辩走错方向了,他却被荀谌伸手拦住了。荀谌摇了摇头,何安便
不再开口。
刘辩最终来到了一座府院门口停下,动作利索的下马,然后走上前去敲了敲府院的大门。在刘辩的身后满满的站着很多人,有官员,有兵卒,有百姓,荀谌等人皆在其中。刘香儿站在人群中很疑惑的张望着,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了,刘香儿转过目光便看见刘三儿那满是悲伤的神色,恍然间,刘香儿明白了什么。
“真是可惜!”史子眇叹了一口气,秦琅的死早就传到中阳县,秦氏得知之后已经几天没有出过门了,任谁都看得出来,秦氏正处于伤痛之中。而刘辩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此举所谓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府院的门打开了,一个小丫头刚探出头就看见了门外面满满的人,她吓的叫唤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不一会儿,秦氏领着一干家仆走了出来。
秦氏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画面也是心中一惊,她那原本已经憔悴很多的脸上又增添了惊吓的神色,随即又急忙行礼说道:“民妇见过殿下,殿下凯旋而归,实乃中阳县大幸,奈何民妇身体抱恙,恕不能于城门口相迎。”
刘辩对着秦氏做了一个四方揖说道:“我有负夫人所托,特来请罪。”
“殿下何出此言?”秦氏问道。
“当日军队出发,我曾答应夫人承诺必定带秦琅安全回来,可如今我并没有做到,有负夫人所托,愿请夫人责罚。”刘辩此话一出口,秦氏的身体略微晃动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听闻无不惊讶。
“是小豆子命不好,从军者,战死沙场乃夙愿,殿下不必忧恼,我秦氏一族命数如此,殿下不必自责。况且殿下率领军队对抗鲜卑人,成功守住离石县,又亲率领八十骑冲阵,此等壮举必万世仰望,殿下何必为小豆子而特意屈尊于此?”秦氏的双眼又开始红了,在她心底对于秦琅的死的的确确十分的忧伤,纵使秦氏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却还是对小豆子秦琅这个秦家最后的男丁忍不住的悲痛。
秦氏也记得刘辩当初对她的承诺,此刻她觉得刘辩现在能够站在她面前承认并坦诚如斯,秦氏就觉得很满足了,她并没有把秦琅的死怪罪到刘辩的身上,相反的,秦氏更加能够理解刘辩心中的苦楚,也更加能够明白战争时候的残酷。
“当日我曾亲口允诺夫人,必定带夫人之子安全回归。今夫人高义,不愿责罚与我,然后心中愧疚无法言表,唯有一法可解我之愧疚。”刘辩说着便一甩身上的袍子,他单膝跪地严肃的说道:“我愿拜夫人为阿母,伺奉夫人终身,以尽孝义。”
刘辩此话一出口,众人皆惊,其中何安最为诧异的急忙跑到了刘辩的身边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是不管何安怎么用力,刘辩都不为所动。见着刘辩那满脸坚毅的神色,何安张了张嘴,他张嘴就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刚对上刘辩那冷峻的目光,何安果断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然后退了回去。
秦氏亦是心中震惊,她急忙上前扶起刘辩,忍着双眸流泪的冲动,秦氏声音变得略带沙哑的说道:“殿下万金之躯,民妇只乃一介平民,切不可如此。”
“夫人答应否?”刘辩目光灼灼,缓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