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载着李墨白的轿辇行得很快,车厢内独有一股异香,闻得他有些头疼。
勉强让心神镇定下来,才发现那股异香来自于轿顶上挂着的一枚香囊。
他的头很晕很沉,仿佛浑身的血脉都喷张入了脑袋里。
此刻他犹如一头躁狂的野兽,独座轿厢内已经开始撕扯起了自己的衣领。
而那个作者不能描写但读者小可爱们懂得都懂的地方,也开始莫名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开始意识到,这种异样的感觉并非是来自于酒醉。
他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他将轿帘掀开,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解症状,但那感觉反倒在呼吸顺畅后愈发强烈,浴火由内而外猛烈燃烧着,几乎要将李墨白仅存的意识也燃烧殆尽。
便此时,他看见轿辇外的景象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过了永安门,前面就是永安宫。
李墨白连忙唤道:“你们晃得朕想吐!给朕停轿!”
抬轿的内监很快落停了轿辇,秋喜搭把手将李墨白搀扶下来,还细心吩咐随行的宫人将水袋拿来让李墨白漱漱口。
怎料到他方一下轿,身子还没站稳就冲着永安宫的方向跑去。
秋喜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要扶墙作呕,直到眼睁睁看着他推开宫门跑了进去,秋喜这才傻了眼。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焦急的在原地转圈,而永安宫的宫门此刻也已经由内合上了。
从凤鸾宫一路行至此地,李墨白在轿厢里闻了多少‘香药’秋喜是心中有数的。
自家主子费尽心思好容易才得来了这样的好东西,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到嘴,临了却飞去了沈辞忧的嘴里,这要是让禧贵妃知道她把差事当成这样,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也不是只有禧贵妃一人吃不上到嘴的鸭子,这不,另一个正主这也就赶来了。
香菱和来喜带着凤鸾宫十数宫人一路小跑追了上来,见轿辇停住,众人连忙拦在了轿辇前挡住去路,皇后凤驾徐徐而至,落轿后携一众宫仆向轿辇屈膝行礼。
“皇上,臣妾已经命人去通知了太医院,让留值的太医半数都去了瑶华宫诊治贵妃。夜深露重,冬夜霜寒,皇上醉酒身子发热,冷风侵体若感染伤风便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早些回宫歇下吧。”
轿辇内无人回应,皇后复又唤了一声,“皇上?”
她缓步上前,试探着将轿帘掀开了一条缝隙,这才发现轿厢里竟然空无一人。
皇后脸上的和煦霎时一扫而空,转而为犀利的眸光瞪着秋喜,“皇上人呢?”
秋喜丝毫没有惧怕皇后的意思,抬手随便一指永安宫,道:“去找荣贵人了。”
沈辞忧!
又是沈辞忧!
皇后瞪着紧闭的永安宫宫门,目眦欲裂。
若非禧贵妃平白无故闹腾这么一出,若非秋喜将李墨白给拉上了轿,她这会儿恐怕早已经入了极乐世界,和李墨白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越想越气,厉声道:“来人,将这贱婢给本宫拿下!”
宫人们蜂拥上前将秋喜擒住,皇后盘算许久的大计落了空,全然不复往日慈眉善目,而是一把扯住秋喜的头发,恶狠狠的对她说道:“本宫不管禧贵妃打得什么主意,总之今日这事,她实在做的太过!她夺了本宫的权,如今又想来和本宫争夺皇上的宠爱,分明就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秋喜才不怕皇后。
如今后宫掌权者是禧贵妃,她是禧贵妃的家生奴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禧贵妃。
皇后也不敢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把她怎么样。
于是她忍着发丝牵扯头皮的痛,咬牙对皇后说道:“贵妃娘娘生病想见皇上让奴婢来传个话,皇上若是自己不想从凤鸾宫出来,奴婢难不成还能进去将人给抢出来?皇上出了凤鸾宫若是不想上轿,奴婢难不成还能将他硬塞到轿辇里头去?皇后娘娘自己留不住人,何苦拿奴婢撒气?”
李墨白就在永安宫里面,他虽然用了‘香药’,但还是有意识的。
若和秋喜继续在宫门口争执,万一被李墨白听了去,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儿。
皇后气闷不已,一把将秋喜推倒在地,目光怨怼地瞥了一眼寂静的永安宫,含恨拂袖而去。
今夜沈辞忧于夜宴上也喝多了酒。
她本身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奈何原主是个小垃圾,喝不了多少就晕乎起来。
喝过醒酒汤的她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殿里烘着暖炉,沈辞忧躺在床榻上,菱窗微微开启,月光和冷风从那条缝隙中偷溜进来。
她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享受着这种类似于夏天开着16度空调盖着厚棉被的舒适感。
【狗皇帝,说来又不来,让我白等了半晚上。】
正吐槽着,门外倏然传来一声不寻常的响动。
还没等她起身查看,一道黑影就已经跃到了她的面前。
沈辞忧下意识想要尖叫,却不等她出声,一只宽厚的手掌就已经覆了上来。
烫。滚烫。
像是整个手掌在沸水里滚过了一圈,与她脸上皮肤接触的时候,甚至于会有微微烧灼感的错觉。
借着微弱的月光,沈辞忧才看清了面前之人的容貌。
是李墨白,但又不像他。
他看自己的目光仿佛有火,藏不住的欲望从墨黑的瞳仁中漫出来,只是与他对视,便足以令人面红耳赤。
他的面颊红透的很不自然,呼吸声也异常粗沉。
他松开了捂住沈辞忧樱唇的手,一言不发,只是这般盯着她看。
他的嘴唇皲裂,抿唇吞咽唾液之际,凸起的喉结自上而下滑动着,有晶莹的汗滴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滑落。
当下的每一个场面,都令沈辞忧羞涩且局促。
她不敢再与他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偏是这样含羞带臊的模样,更是勾得李墨白心尖儿痒痒。
他不受控地扑在沈辞忧身上,沈辞忧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与他保持着尴尬的距离。
她又没吃大力丸,哪里会有李墨白的力气大?哪里能拦得住他?
之所以事情没有往更深一步进行,全因在最后一刻,李墨白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和药效进行着对抗,尚存了几分理智。
而那份意志力的来源,仅是因为他不想对沈辞忧做出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
他附耳沈辞忧,不知是药效使然还是沈辞忧对他有滤镜加持,今日他的声音听来更为低沉抓耳,性感魅惑。
“朕应当是被人下了药,但却并未失去理智。”
“无论你心中对朕是何感觉,朕今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沈辞忧,朕,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呼吸间吐出的温热气体打在沈辞忧的耳廓上,微微长出的胡青无意触碰到了她柔软的耳朵。
“女子清白重于天,你若......无意于朕,只消说个不字,朕即刻就走,绝不轻薄失礼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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