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焕一愣,随后才有些恍然大悟,心中窜起一股怒火。这个把总真是居心恶毒,居然和自己玩起了假公济私的把戏。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褡裢里面还有更多的钱,于是找了个借口把自己抓起来,看似公事公办,实则自己身上的银子都被他吞没了。
想到这里,曹文焕暗暗一咬牙,官军中到处都是这样的蛆虫,实在是可恨。双臂向两边狠狠一用力,两个小卒子没料到他居然还敢反抗,立刻蹬蹬蹬的退后三大步。
“嗯?你想拒捕?”把总脸色刷的一变,于此同时,双手放在唇边,嘬出一声口哨。
立刻,从城门口处涌出来数十个兵丁,而城墙上方的女墙上,同时出现数人,弯弓搭箭的对准了下方。
曹文焕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在军营里面带了两年的兵,在这小小的六安城下,居然着人家的道儿。怪不得这个把总大模大样的把他带到城墙边来盘问。开始还以为他是故意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进行敲诈勒索的勾当,感情是早就埋伏好了人手。
轻轻叹了一口气,曹文焕只好苦笑着束手就擒。
两个小卒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临被带走的时候,腿弯还被把总官狠狠的踹了一脚,可能是他刚才意图反抗,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曹文焕很快被送进了城内的一座黑暗的囚牢,走廊两边有数排囚室,每间囚室都关满了人。曹文焕进来的时候,许多人都隔着粗大的木制栅栏,睁大眼睛望向他。
“又被关进来一个。”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些人的穿戴五花八门,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有人乘机大声呼喊“冤枉”。
曹文焕眉眼不抬,绳索被人解开之后,就被推进了一间充满腐臭气味的牢房。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环境,冷眼一扫,整间牢房里居然坐满了人。
这些人同样是穿戴各异,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才是真正的流贼细作。只见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注视着他,目光中都隐隐地带着不善。
曹文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刚刚走出襄阳府的大牢,在这小小六安城下,居然又经历了一番牢狱之苦。
“喂,小子,你是新来的?”
还没等他坐下来,中间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曹文负寻声望去,只见在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嘴里叼着一根草杆,正不怀好意的望着他。
这人以前应该是个当兵的,身上还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甲衣。在他的两边,还有五、六个同样打扮的汉子,七扭八歪的靠在墙边上,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曹文焕没去理会,现在的他身心疲惫,这两个多月来一直餐风露宿,原来指望一口气走到南京。现在可好,人刚刚来到庐州地面,就被稀里糊涂地关进了这间牢房里。
不过,他倒并不耽心出不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主动放他走的。
“喂,小子,刘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一个身穿甲衣的汉子大声吆喝道。
这些人应该就是名副其实的逃兵了。明朝末年,由于朝廷缺衣少饷,各地的官军大营中都有逃卒现象。那些卒子,有的直接投降了流贼,有的则在逃归家乡的途中,被当地的官府抓了起来。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到曹文焕还是没有反应,一个大汉有些恼怒,翻身坐起,大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