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留下了自己的鞋子,还留下了凶器?生怕别人不知道人是你杀的么!?”
朱焕一脸恨铁不成钢。
他老婆赶紧替儿子求情,“官人,先别怪璐儿了,现在该怎么办,奴家可舍不得让他到公堂受罪。”
虽然感觉麻烦,不过朱焕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抢先一步派人控制现场,一切都还好说,甚至可以让那诗会胜出者替罪。
“那诗会中选之人是何来路你可知道?”陷害之前,总得了解一下对方。
说起这个,朱吉璐原本惨白的脸上露出狰狞,“爹,这人还羞辱了孩儿,打了孩儿,要不是这人,那嫣然已经乖乖从了我的,也不会有这杀人之事发生!爹,你一定要帮孩儿报仇。”
有些人啊,总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这朱吉璐见自己老爹应该有了办法保住自己,心中稍安之后,恶念又起。
朱焕惊讶了,虽然自己不是老大,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捻自己虎须的,既然如此,让他替罪也不冤了。
“恩!?竟有此事!?难道他不知道你是我儿子么,在扬州城还有如此大胆之人?你快说来。”
于是,朱吉璐把平山楼之事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听着听着,朱焕本来平和下来的脸色又黑了起来。
等朱吉璐说完,朱焕硬着嗓子问道,“你说,那个中选之人,是一个名叫‘林彻’的小少年?他身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娃!?”
“是啊,怎么了?”朱吉璐对老爹的反应有些不解。
“啪!”
朱焕狠狠一巴掌甩在朱吉璐脸上。
看来,林彻没算对,朱吉璐并不是被他老爹打屁股。
“你这蠢货!老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朱焕气急败坏。
朱吉璐被打了个天旋地转,若不是他老娘及时扶住他,怕是已经躺在地上了。
朱妻看着儿子脸上红肿的手印,心疼至极,埋怨起来,“官人你下手这么狠干嘛?璐儿都被你打坏了!”
“打坏!?没打死就算好了!这蠢货简直是作死,什么人不好惹,非要招惹那个灾星!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惹了这林彻,贾相公的孙子现在都还在刑部关着,还连带着贾相公自己都焦头烂额!”
朱焕头都大了两圈,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员,自然得时刻关注着临安的动静。
林彻在临安闹出好几件大事,像他这种有心人自然会去了解,何况,这人今天还进了扬州,身边还带着太子的妹妹。
他原本只想离着林彻远远的,就连下午的时候,明月楼的人在人市上吃了那么大的亏,他都只能忍气吞声,还命人将那半死不活的野猪头干脆处理掉。
哪知道,自己的蠢儿子还偏偏撞上去,这下麻烦大了,而且这林彻还就在唐宅!
朱焕将林彻的来历说了一遍,他老婆和朱吉璐都懵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唯一的儿子总得保住!
朱焕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办法。
想来想去,种种办法都觉得不保险,毕竟,那个连皇宫都敢闯的人参合到了这里面,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
最后,朱焕觉得只有将儿子远远送走,才是唯一的办法,狠狠一咬牙,对朱吉璐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来!”
朱焕带着儿子回到那个独院,然后向徐承志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之后,恳求道,“承志兄,现在我只能将儿子托付给你了。”
徐承志想了想,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就等于有了个质子,以后,要把这朱焕拖下水,那可就简单多了,免得这家伙总是模棱两可,待价而沽。
于是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好说,赫巍兄将贤侄托付于我,那我必定好好照看,尽管放心便是。”
朱焕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这等于是给北边交上了投名状,但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看着他出事吧。
儿子托付出去了,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朱焕还得做出其他安排,尽量减少负面影响。
孙良臣凑了上来,压着声音说道,“不如,放把火?”
这意思是要毁尸灭迹,算不得新鲜手段,但是管用,一把火下去,什么证据都泯灭了,算是狗官们最常用的法子。
官仓亏空了,上头来查,一把火……
账目做不平了,漏洞太多,一把火……
滥竽充数,以次充好,要露馅了,一把火……
恩,有时候也会用水,水火无情嘛。
但朱焕却摇摇头,要是能用火,他哪里需要别人来提醒,“有位殿下在唐家,一个不慎,便是泼天大罪…”
……
寅时一到,林彻自然睁开双眼。
这才发现,赵菫像个八爪鱼一样,压在他身上,粉嘟嘟的小嘴微张着,嘴角挂着晶莹的细丝。
林彻不由失笑,轻轻捏了捏赵菫可爱的小脸蛋,“小懒猫,起床了…”
花了好一会,赵菫才被弄醒,睁开后的大眼睛还透着朦胧,“彻哥哥,人家做梦,梦见和你一起睡觉来着……”
“傻丫头,这不是梦,你自己看看,我胸口都湿透了,都是你的口水……”林彻哭笑不得。
“啊?”
赵菫稍微清醒了一点,弄明白自己的状态,不由满脸羞涩,娇憨至极,又把头埋在了林彻的臂弯里。
稍微过了一会,才瓮声说道,“人家睡得太舒服了嘛,以前可是都不流口水的呢……”
“好啦,该起来练功了。”林彻揉着赵菫的小脑袋。
起来后,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林彻便自己随便收拾了一下,还给赵菫梳了头,简单的扎了个小马尾。
“外面冷,你就在房里练功吧。”
赵菫摇着头,新奇的甩着马尾玩,“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练。”
林彻只好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带她一起到院子里练功,而华长庚和宁蓝已经在热身了。
练了没多久,就听到嫣然住的院子那边传来喧哗。
这时候可是还很早呢,正常人都还在睡梦中,所以这情况显得有些不正常。
“宁蓝,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宁蓝跨着大长腿就去了,然后很快就转回来了,“阿郎,是明月楼来人,说是现在就要接嫣然回去,不过嫣然的侍女说她还在睡觉,不让打扰,就争起来。”
哦?这么急着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