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阵踩踏楼梯的声音响过,一群家丁模样的人,还有一群衙役冲上了二楼。
贾宝他们却没有感到欣喜,反而心中大恨!娘的,一群废物,早不来,晚不来,赶在就要放我们走的时候来!
这时候,来得再多人又有什么用,本公子还没脱离恶人的掌控呢!
三楼的两人,依然没有想到那个小子是何人的子弟,这时看到纨绔们来了那么多帮手,也不由先放下了思索,关注起了开始有些变化的局势。
君实虽然还没有想到这小子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但是内心却开始为他担心起来,不由显露在了脸上。
履善兄一见,便安慰道,“暂时无需担心,那些纨绔还在那小子的掌控范围内呢,他们唤来的人可还要投鼠忌器的。”
果然,涌上二楼的四五十个家丁,包括十几个衙役,看到眼前的形势,不由气势大减。
一直还留在现场的纨绔随从们,也赶紧上前拦住来人,并且简略的和他们讲述了当下的情形。
林彻看到对面加起来有六七十人,却依然毫不慌乱,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证词。
楼上的履善兄见状不由赞叹了一句,“此子有大将之风,有点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意思。”
君实的性子稍微有点沉默寡言,只点点头附和,“确实!”
来人领头的一个汉子,了解情形之后,便收起了盛气凌人之势,温和有礼的走到离林彻一丈多远的距离便停住了,主要是怕引起了林彻的误会,然后伤了自家的小主子。
林彻也不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有些雄壮的汉子。
互相沉默了一会,本想等林彻先开口,自己好压一压对方气势的汉子,还是自己没抗住,只得先开口,“这位郎君,今日之事应该是个误会,如今辱骂之人也受到了郎君的惩处了,我们的衙内们也按你的意思写了证词了,不如,就到此为止吧,让我们把人接回去,便算两清了如何?”
林彻把手中的证词慢慢卷成筒状,拿在手中,拍打着另外一只手掌,然后玩味得看着这个大汉,半晌后,待这个大汉露出不耐之色的时候,便又转头看看依然还跪坐着,动都不敢动的纨绔们,接着暗暗对宁小七和许三和使了个眼色。
最后才转回头,对那大汉说,“行吧,那就都接回去吧,不然,还等着我请你们喝酒么,这么多人,我可请不起,我又没有当宰相的祖父哩。”
话语中虽然还有调侃,不过却让公子哥们和大汉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拜托这魔头了。
楼上的君实听到林彻的话,脸色不由一变,“不好!”
那履善兄亦是说道,“这小子,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识人间险恶,就算要放人,也要到了安全地方再放啊,真是虎头蛇尾,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呢。”
“履善兄,我们下去提醒他一下吧。”君实说着便迈动脚步。
履善兄却急忙拉住他,“君实,你我的身份实在不宜卷入这事当中,其中一方可是贾相公的家人,我们要是出现,反而让事情弄得复杂了,难免让人这其中涉及到了朝争,那岂不是害了那小子么。”
君实被这一提醒,也是醒过味来,他们一向看不惯贾似道把持朝堂,屡屡做出昏聩之举,所以多有弹劾他及他的党羽。
他们若是涉足楼下的事件当中,怕是容易成为别人攻讦的把柄,甚至可以构陷是他们暗中指使楼下那小子对贾似道的孙子设局,到时候,就很难说得清楚了,那小子道义上的制高点就容易动摇了,那就更加没法与权势滔天的贾似道一党博弈了。
哎,都怪这小子,刚才明明那么机灵,这会怎么就昏了头呢!?
君实有点气恼,“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看着这小子栽跟头!?”
履善兄无奈的叹了口气,“君实,先莫急,再等等看,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呢,若是实在危机,那便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我只好出面了。”
林彻并不知道楼上那两个帅得让他嫉妒的大叔正在担心他,反而欢笑妍颜的看着公子哥们在家丁的搀扶下,慢慢的往楼梯口走去,像是刚才只是遇到熟人攀谈了几句,然后目送其离开,接着便回了雅间并关上了门。
那贾宝回到家丁护卫之中,总算安下了心,脑子开始灵活了起来,不由想到刚才的种种,娘的,从来只有自己欺负人的,哪想到今日却被人欺负得如此之狠,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怕是会成为一个笑柄,以后如何在临安混。
想着想着,不由恼羞成怒,更添焦躁,于是恶向胆边生,“刑八!你们回去!给我狠狠教训那小子一番,给我往死里打,死了算我的!”
那叫刑八的大汉,其实心中也做着这样的打算,只是他想着先把自家小主子送远一点,安全后再回头收拾那可恶的小子,反正如今在楼里,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没想到自家小主子如此急切,不过现在也行,自己这里这么多人,很快就能搞定那小子了,他那边看起来竟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稍微有点样子的也就两个汉子而已!
于是,停下了走向楼梯的脚步,“留些人照顾衙内们,其他人,抄家伙跟我上!”
于是五十个家丁停住脚步,攥紧了手中的家伙,转向跟上刑八,当然,天子脚下,他们也不敢公然拿着刀剑,所谓的家伙也只是棍棒而已。
楼上君实脸色大变,“不好!果然要出事,这皇城司怎么回事,在他们的地头,闹了这半天了也每个人出来!”
履善脸色沉重,心中还在盘算着办法,闻言便道,“皇城司的周指挥可是滑头得很,涉及到贾相公的事,他可轻易不会去沾染,没有助纣为虐已经算是不错了。”
说话间,这帮凶悍的家丁已经快走到雅间门口了,情势十分危急!
履善刚想出声喝止,却见,那雅间的门却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