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窘迫的望向门口。
她惊慌到手脚忘了下一步的行动,就这么为维持着这个姿势。
迟璟夸张的捧着嘴巴,两颗眼珠子恨不得扣出来献祭给床上的两人。
言溪愣了愣,手无足措了半天,嫣嫣将手臂垂在两侧,嗫嚅解释:“不是你,”
想的那样……
她这话几乎与迟璟异口同声。
迟璟鼓着大眼后腿跨了一大步,背手凭直觉扭开门把,嘴里振振其词:“打扰到你们了,抱歉!我溜了!”
她说走便走,“咚”的一下,留下一道沉闷的摔门音。
言溪:“……”
望着紧闭的房间门,她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幽怨地睨了眼床上的人。
微风拂动窗帘,阳光直射进来,洒在女孩脸上,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光斑。
睡颜安静动人。
哎,这下倒老实了。
言溪无奈叹了口气,看得她没有一点脾气。
“都怨你,我真的不管你了。”滇了眼床上浑然无知的人,幽幽说道。
言溪讪讪起身,准备离开。
一方面,自己擅自陪着萧时光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留了一堆烂摊子交给楚敏处理;另一方面,
这还叫人怎么待啊,
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一坐下,满脑子就想起刚才那一出画面,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可以说是形象全无。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萧时光的不老实开始说起。
言溪的目光不经意间穿过被子落在萧时光两腿间,一瞬,绯意蔓上脸颊,她羞涩地别开脸。
很奇怪,明明看到之后是羞愧难当,但事后又心痒难耐,忍不住一再回味。
就这样陷入了奇怪的思维怪圈。
她真的得走了。
临走前,言溪仔仔细细地为萧时光将被子盖严实。
病房的被子很厚,远远到不了早秋时节能够盖的住的时候。不过考虑到房间开着冷气,某些处在特殊时期的生物体质薄弱,还是让她热着点吧。
将一切打点好,言溪理了理头发,径直走向门口。
“言溪,”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透着一股觉没睡醒的奶音。
言溪诧异地回过头,在此之前她还以为是这人在说什么梦话,结果一转过头,便见到狭窄的病床上白花花的一片,只一个裸露在外将枕头压到凹陷的脑袋。
那人眨巴眨巴眼,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言溪半只脚没跨出房门,只得又往回走,“你怎么起来了?”
萧时光藏在被窝里,眼睛上挑可怜兮兮地看着言溪:“我……我做噩梦了。你别走,我有点怕。”
噩梦?
言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还……
她晦暗的睨了眼这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做的是春梦呢。
看着自己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窜出来的爪子扣住,言溪无奈地笑了下,甩了甩胳膊,但并没有要挣脱开的意思。
“可,我还有事要忙啊。你知道的,后勤那里还留了堆烂摊子呢。”
萧时光做了个“啊”的唇形,鸦羽般的睫毛缓缓垂下,饱满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我和你一块儿出去吧。”
“不行,”言溪想当然的拒绝,说话又恢复了平日里在班上雷厉风行的语气,“你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啊,易感期的alpha对自己对别人都很危险的,你知道吗?如果今天注射了药物没缓解的话,有可能你后面的两个项目都要弃权。”
“易感期?”萧时光一脸茫然,轻敛眉头。
言溪点点头,将萧时光睡着之后李医生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她。
“所以,你先在这里好好静养,我一会儿叫李医生过来,打了抑制剂之后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言溪拂下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掖开被角,将之塞了进去。
俨然就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萧时光并不想被她这么打发,“抑制剂我会打啊,叫她给我开两次的剂量,我回去在打。”
言下之意就是跟她跟到底了。
言溪无奈地看着她。
那人直挺挺身子,眼眶里布满着坚毅。
言溪:“就这么想跟我走?”
萧时光眨眨眼,小鸡啄米似的缀了几下。
言溪弯了弯眉眼,“好吧,你就在这里打完,我等你。”
刚好,最后一瓶营养液也快要见底了,助理医生替萧时光将针头拔出,两人收拾一下,准备去找李水一商量下注射抑制剂的事。
萧时光从被窝里爬出来时,言溪将窗帘束好,走心的往那边看了几眼。
萧时光今天穿的是阿迪的白色休闲裤子,内搭一件浅色系的t恤。
如果有某些生理反应,浅色背景下会极其显眼,不过,现在那块儿平平坦坦,言溪不由地舒了口气。
她这表情正好被萧时光捕捉到,
萧时光一头雾水,像个怀疑自己做错了事惹得别人不开心的小孩。
她始终也想不明白,自己才起来没多久,哪里得罪言溪了吗?
···,
校医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
说小吧,这里配套齐全,病房的设备完全就具备了一般二甲医院的水平。
说大吧,像李水一这样的医室门面连个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人来人往的,逢人问候寒暄都只能在大厅。
萧时光不记得自己信息素的序列号,身上也没有携带相关报告单,李水一只能先给她抽小管血,用以检验。
言溪作为一个理科学霸对这些很感兴趣,闲着也是闲着,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水一的一举一动。
萧时光在一旁闲的无聊,左手撑着脑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言溪;右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言溪肩头拂过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
心里隐隐有种声音告诉她这不是今天的第一次。
言溪起初没察觉到这么无聊的萧时光,她瞳孔微微放大,正看得起劲,忽然感觉左边脑袋刺痛了下,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始作佣者。
萧时光赶忙扔掉那搓头发,
秒怂。
言溪对她这副认错的态度很满意,弯了弯唇,继续盯着李水一。
萧时光的角度压根看不出她是在笑,眼下,她心里惶恐极了,纠着言溪的衣袖晃了晃,“你生气了吗?”
“我不弄了好不好。”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哄着哄着,萧时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贴到了言溪肩上。
“……”
言溪被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她。
李水一留意到这一幕,不厚道地笑了,“小姐,这姑娘很依赖你啊。”
言溪眼睫微垂,注视着肩膀上的面容,没有推开她,但语气就不像身体上对她这么友好了,
“她之前不这样,您是不知道,她每次见到我都凶巴巴的。”
李水一晃了晃试管,看着里边的溶液变化,“易感期的alpha嘛,有些人临床表现为心智不成熟,智商倒退到小学水平,极度依赖身边的人,这方面也跟信息素的适配有关。”
·
“看到了吗,你心心念念的人,对你不理不睬,对别人……”詹思雯话音一顿,脸上挂着抹轻蔑的笑容,绕有兴致地看着搀扶着她的傅美。
傅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身体紧绷着,双手攥拳,殊不知这份力道完完全全被詹思雯感受到。
詹思雯笑了笑,
现在的傅美有多愤怒,她便有多开心,“人有三六九等之分,你就是心里没数,别人言溪可是s级omega,你呢?你拿什么和她比,你以为你喜欢的那个叫什么时光的就是特殊?就是例外?呵,还不都跟那群肤浅之人一样,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
傅美浑身剧烈颤抖着,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爆发:“够了!詹思雯,詹姐!你也跟她们一样吗?”
她的眼神凌厉,一道一道划在詹思雯心尖。
詹思雯嘴角微扬,就这么与她对视着,也不说话。
刚才心里燃起的大火渐渐消灭,冷静过后,傅美顿时像个泄气的皮球,嫣嫣说道:“我去接个电话,先走了。”
傅美说走便走,李蕾见詹思雯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上前问道:“詹姐,就这么放她走了?”
“嗯,”詹思雯点点头,冷笑:“今天给她的惩罚已经够了,让她在心里好好消化下这个画面。”
李蕾也笑了,“詹姐高明,”
她忌惮地看了看厅台的方向,下巴努了努浅色t恤的女孩,“那她呢?跑步那事就这么完了吗?”
提到萧时光,詹思雯目光骤然狠戾,她眯了眯眼,缓缓说道:“你没听到吗,易感期哦,想要抑制我偏不让她抑制,她不是很有能耐吗,身败名裂,电子手铐,我看她还没有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