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唔”盛秀竹抱住时勤时聿,两边脸分别贴着时勤时聿的半张小脸,心里仍是被极致的痛和极致的欢喜冲绞着。
聂相思战瑾瑶以及刘美芸三个大人见盛秀竹这般,心下避免不了的涌出几分伤感。
待盛秀竹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她便拉着聂相思去了她的卧房。
一进房间,盛秀竹让聂相思坐在床沿,自己在房间的各个抽屉里左翻翻右找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某格抽屉里找出一只银质的小圆盒。
聂相思不解的看着拿着盒子朝她走来的盛秀竹。
“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记性差得离谱。我明明记得我把东西是放在这里的,却在那处找到。”
盛秀竹盯着聂相思道。
“不止您会这样,我也有这种时候。”聂相思轻声道。
盛秀竹扯唇,坐到聂相思身边,顿了会儿,才把盒子递给她,“你知道这样的家族总有那么一两件东西传家宝似的一代一代往下传。盒子里的,也是我母亲在我出嫁时给我的,说是我姥姥给她的。”
聂相思愣了,看着盛秀竹不敢接。
毕竟照她这样说,她这东西理应传给战瑾瑶才是啊,给她算什么?
仿佛知道聂相思的想法,盛秀竹说,“搁现在,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在那时候,有这么一件东西,就算是很有身份的人了。”
“您,您给二姐吧。”聂相思说。
盛秀竹眼圈微红,“我给她干什么呢?她不稀罕的。”
聂相思皱眉。
“我生了四个孩子,老大廷脩,老二瑾瑶,老三廷深廷脩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自然很重视很爱护。生了瑾瑶,很快就有了廷深。上有廷脩,下有廷深,瑾瑶卡在了中间,是我疏忽最多的孩子。后来因为有了对瑾瑶,我更是顾不上。兄妹间若是有个争吵,我也总是让瑾瑶隐忍退让。瑾瑶性子烈,爱憎分明。对我的不满也从未隐藏过。“
盛秀竹看着聂相思,“她大概也对我不指望了。更何况,瑾瑶之前有过一段婚姻,我因为私心,并未打算将东西给她现在她又是一个人,再把这东西给她,就失去了这件东西本身自带的寓意和祝福的意义。“
聂相思低头看了眼这盒子。
这除了是传家宝之外,还有别的意义?
盛秀竹对聂相思笑笑,“我姥姥一直觉得这件东西是有灵性的。因为它,我姥姥和姥爷恩恩爱爱了一辈子。姥姥将这东西传给我妈,我妈和我爸也幸福了一辈子。”
“?”聂相思表情有点囧。
咳咳。
这东西很强势么!
“虽然传到我这儿就失灵。”
盛秀竹惆怅道。
聂相思眼皮轻跳,伸手握住盛秀竹的手。
盛秀竹打起精神,盯着聂相思,“但我依然相信,它是带着灵气和福气的。如今整个战家上下,只有你和廷深结婚了,这东西给你合情合理。”
“妈,不如您等二姐结婚的时候再给她吧。”聂相思道。
“相思,我很感谢你给我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孙子,你明白么?”盛秀竹殷切的看着她。
“”聂相思微微眨眼,点头。
“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的感谢,我,我只想到这个。你,你不要嫌弃。”
盛秀竹着急道。
她不是嫌弃啊!
聂相思讪讪,“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您这件东西,是传给女儿的。您给了我,不,不合规矩。”
“相思。”盛秀竹哀然看着聂相思,“你是不是怪我以前对你不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聂相思连忙摆手。
“那,那你就收下!”盛秀竹道。
聂相思愣住,望着盛秀竹。
她想,她也许有点明白盛秀竹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让她收下这件东西的原因了!
想着,聂相思轻吸气,接了。
盛秀竹立刻松了口气,但看着聂相思的双眼依旧有些歉意。
聂相思握着手里的盒子,想了想,抬眼看着盛秀竹小声道,“妈,我能不能替爷爷和三叔说句话?”
盛秀竹脸一下就变了。
“我知道爷爷和三叔在这件事上对您很不公平。换作是我,我也做不到轻易原谅。我也没奢望您立即就原谅爷爷和三叔。我只是希望,您能给爷爷和三叔补偿您求得您原谅的机会。”聂相思紧忙说。
盛秀竹垂着眼,沉思了片刻,看向聂相思说,“相思,这件事跟你无关。我们是我们,其他人是其他人。”
“爷爷最近瘦了好多。”聂相思盯着她低低说。
盛秀竹眯眼。
聂相思叹息,“我以前看过一篇短文,短文的内容是写母亲对一个家庭和谐的重要性。里面说,如果母亲开心高兴,一个家庭就会开心和谐。如果母亲过得不开心甚至生气,这个家上下都不会好过。”
盛秀竹微怔,看着聂相思。
聂相思也看着她,眼神轻柔,“您看啊,现在这个家,您生气了,爷爷每天唉声叹气,大哥在外也忧心家里无法放心,二姐呢,跟黑眼圈结下了不解之缘,我三叔也整天郁郁寡欢,加上最近公事繁重,白头发都愁出来了。“战廷深黑人问号脸:白头发?!
盛秀竹皱眉,故意道,“哼,他当初选择隐瞒我这个母亲时,怎么没想过我若是知道真相能不能接受得了?他不管我,我凭什么还要管他是不是愁白了头发?”
“您就算不管三叔,您总不能也不管大哥和二姐吧?”聂相思说。
盛秀竹眉头拧得更紧,隔了会儿,低声说,“我又没怎么样!”
聂相思脸抽动了下,看着盛秀竹没说话。
盛秀竹不自然的瞥她两眼,咬咬牙,微用力拍了拍她的手,“现在有时勤时聿,我还能怎样?这两个小家伙看着就调皮得紧,我不帮你们看着点怎么行?”
“”聂相思忍俊不禁,说,“是啊,你得多替我们费心了。”
盛秀竹盯着聂相思,眼瞳里到底浮现出了丝丝无奈的笑。
聂相思眼皮垂了垂,故意夸张的清了清喉咙,握着盛秀竹的手说,“而且,再过七八个月,家里又要多个吵人的小家伙。到时候您就真的偷不了闲了。”
盛秀竹呆,讶异的看着聂相思,“什么?”
聂相思脸到耳根都红了红,掀起长睫毛,羞涩的盯着盛秀竹,“肚子里的,快三个月了。”
盛秀竹大惊,双眼一下投到聂相思平平的肚子上,“你,你是说你又有了?”
“嗯。”聂相思小弧度点点头。
盛秀竹快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给冲晕了头了!
从四合院回到别墅,晚上吃了饭,励远和时勤时聿去了游戏房,聂相思便躲到房间里,研究盛秀竹递给她的银盒。
好吧,也不知道这盒子是不是认人,聂相思怎么打都打不开。
战廷深走进房间,就见聂相思涨红着小脸,使劲儿抠那盒子。
战廷深挑眉,走过去,“干什么?”
“三叔,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打开下。”聂相思把盒子递给战廷深。
战廷深接过,盯聂相思,“什么东西?“
“很神奇的东西!”聂相思对他故弄玄虚的眨眼。
战廷深伸手揽住她的肩,低头在她眉头上啄了下,带着她坐到床边,松开她的肩,去开盒子。
不想更神奇的事发生了。
战廷深竟然也打不开!
聂相思惊奇的张唇,从战廷深手里拿过那盒子,瞄一眼战廷深小声说,“这东西不会真有灵性吧?”
“撬了看看。”
战廷深说着就要去找工具。
“别!”聂相思忙拉住他,“妈说这东西是她姥姥传给她母亲,她母亲再传给她的。而且一直说很有灵性。我在想,我之所以打不开,估计是因为我不是我妈的女儿,这东西,一定要女儿才能打开。”
战廷深薄唇一抿,盯着聂相思,“思思。”
“嗯?”
聂相思抬头看他一眼。
“你听说过一孕傻三年么?”战廷深淡淡说。
聂相思,“”
闭眼,聂相思忍耐的抬头瞪他。
战廷深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随后淡定起身,离开了房间。
聂相思忿忿不平,“到底谁让她怀的!烦人!”
从聂相思带着励远时勤时聿去四合院后,盛秀竹还是礼佛,不过不再那么没日没夜的礼,会固定时间每日去佛堂待上一两个小时。
而且,盛秀竹开始频繁的进出珊瑚水榭。
每次来,都是挑时勤时聿在家时,来了除了理理励远三人和聂相思外,谁也不搭理。
战曜几次主动没话找话跟盛秀竹说,盛秀竹都跟没听见似的,当他不存在。
战廷深瞧着战曜一次一次吃瘪,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往盛秀竹跟前凑。
反正他有时勤时聿和聂相思肚子里的小的“保驾护航”,盛秀竹就是怨他,看在这三小只面儿上,也怨不了多久了,他何必呢。
见盛秀竹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虽然知道她心里的怨气和恨意还不能完全消解,或者永远也不能完全消解,但至少眼下已没有被怨气和恨意所蒙蔽。
是以,战瑾瑶也才放心的离开,捡起她这段时间耽搁的工作,开始忙碌。
而战瑾瑶这一走,有些人又开始到四合院捡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