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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沛受伤住院的事只有几人知道,韩家所有人都隐瞒了,就连韩涔都没告诉。
秋蓝回家后也没多说,包括父母都没告诉,因为父母跟韩沛的父母关系不错。
受伤的司机情况也稳定了,由家人在照顾。
中午时方慕和给秦书打了电话,问她:“还好吧?”
秦书知道这个还好指的是韩沛,“你不是有他微信?自己关心下啊,以后总要有走动的,多个朋友不比多个敌人强?”
方慕和:“不熟,没必要。”又道:“我只确定他是不是没事,有事了你肯定难过。”她心情不好,他也不会好受。
秦书叹口气:“你跟韩沛不是没什么竞争的吗?”
方慕和:“生意场上的事谁说得准,谁知道明天还是不是朋友?”他跟韩沛本来就没想过要成为朋友,再说做朋友得讲究缘分,他跟韩沛没这个缘。
生意上的错综复杂尔虞我诈,他也不想跟秦书说太多,“我也没其他事,你忙吧,挂了啊。”
挂电话前,秦书低声道:“方妈,谢谢你啊。”
方慕和知道她谢什么:“嗯,跟韩沛好好的吧,尽量别作,韩沛不是我跟卜一,从小让你让惯了,他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别没等到老,你就提前把他那份耐心给挥霍完了。”
秦书点头,从没有过的听话:“好,我知道。”
方慕和了解她:“现在知道了,估计不到下午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不是耳朵知道了,得心知道,刻在脑子里!”
秦书:“...”
方慕和那边忙了,“挂了啊,你去照顾我女婿吧。”
秦书:“...”刚要发飙,那边已经切断通话。
韩沛上午被秦书强行拉去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还行,一天过来他也没出现其他不适,不过她还是不放心。
“你再休息一天,确定没事了再出院。”秦书倚在床头,双脚搁在韩沛肩头,悠哉地吃着韩沛给她剥好的荔枝。
韩沛又剥好一粒,送到她嘴里,“用不着,明早我就去公司。”
“那晚上别忙工作了,好好休息,行吗?”秦书打商量的语气。
韩沛看着她,顿了下,点头。
秦书高兴了,把脚拿下来,“你到床上躺着,我给你去买些换洗衣服来,你还需要什么,我一起买过来。”
“不需要买,回家拿。”韩沛起身去拿秘书送来的包,从里面找出一张卡:“这是小区门禁卡。”又跟她说了家里的密码。
秦书拿着门禁卡在手心敲敲,笑说:“你这样把家交给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说着还挑挑眉。
韩沛笑:“做饭阿姨也有我家门禁,你别多想。”
秦书:“...”她微眯着眼看他。
后来,韩沛被收拾了一顿。
秦书到了韩沛公寓,给他收拾了睡衣,还又把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路过客厅钢琴边,看到了玫瑰花。
玫瑰花养在花瓶里,有些花朵娇艳欲滴,有些就要落了。
她去给花瓶换了水,钢琴上那本书还在。
看着书,若有所思几秒,秦书顺手拿上带去医院。
从韩沛家出来,天色已晚,黑夜拉下帷幕。
秦书回了自己公寓一趟,洗过澡带上电脑,这才去医院。
“你怎么把电脑带来了?”韩沛这才注意她头发半干,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我又不是不能动,不用你在这陪,听话,回家好好休息。”
秦书看着他:“如果换我受伤了躺在这里,你肯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回家睡,你就别劝我了。”
她给韩沛买了点吃的回来,打开电脑就开始工作。
深夜十二点多,病房只有翻书的声音。
秦书终于把今天的工作完成,点开新闻页面准备把今天没来得及看的财经新闻浏览一遍,抬头时,见韩沛正认真看书,就是她带来的那本,也是他最喜欢的。
她问:“这本书你看了几遍?”
韩沛抬眸:“二十几遍了,没事就会看看。”有些段落早就熟记于心。
秦书点点头,跟他说:“我也看过好多遍。”又道:“不过你那个版本的我没看过,你那本从出版到现在六十多年了,还保管的那么好。”
韩沛:“嗯,以前我还有第一版的,后来被同学给弄丢了。”
秦书听后都觉得可惜,毕竟第一版的,太难找。
韩沛搁下书,问她:“你忙完了?”
秦书颔首:“嗯,再看看新闻就去睡。”
韩沛示意她把电脑关了,“看一晚上了让眼歇歇,你躺床上去,我读给你听。”
秦书在家洗过澡,把电脑装起来,铺好床和衣而卧。
她的床离韩沛的床不算远,也不近,她刻意保持了点距离。
韩沛把房间的灯关了,只留了他床头那盏,点开财经新闻页面,把今天重要的新闻一条条读给她。
秦书累了一天,财经新闻又枯燥,才听了几条就睡着了。
韩沛起身,把她的被子给盖好。
她哪是来照顾人的,竟给他添乱来了。
他笑笑,低头在她眼上亲了几下。
元旦后,更忙了,人仰马翻。
韩沛和秦书只有早上能见一面,晚上的时间全被各自的工作给占去,有时一天忙下来连个电话都没空打。
韩沛因身体原因,没去夜跑,一直静养。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恢复的差不多。
清早,韩沛习惯性给秦书发了条信息:【想吃什么?】
出院后他每天早上都给秦书送早饭,还是在那条两人要经过的路上等着她。
秦书这人坏毛病多,说前一天晚没法决定第二早要吃什么,就算定了也会改,都是一大早韩沛现问她。
秦书回:【不知道。】
韩沛:【嗯,起床吧。】他穿好衣服下楼。
阿姨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早饭,爷爷正在餐厅看报纸,打过招呼,韩沛坐下来吃饭。
“今早准备什么吃的?”阿姨主动问。
韩沛想了片刻:“待会儿我自己做。”
阿姨笑着说好,又回了厨房。
爷爷翻了页报纸,盯着看了几秒又把视线落在韩沛脸上。
“怎么了?”韩沛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抬头。
爷爷犹豫半秒:“你要不要去检查检查身体?”
韩沛脸色微变,以为爷爷察觉出他身体异样,或是从别处听到他出车祸的事,不确定的事他不好直问。
淡笑着试探句:“您觉得我哪里出问题了?”
爷爷:“现在糖尿病不光是年纪大的人得,小年轻有这病的多了去,你现在每天上午都加餐,也不见你胖。”
爷爷又细细打量韩沛一番,很确定:“这段时间还瘦了。”
韩沛:“...”
这还怀疑他有糖尿病了,不过不是车祸的事就好。
爷爷又接着道:“最近你还犯懒了,每天早上游泳半小时多少年了你都雷打不动,现在吃的多,不爱运动,精力也不行。”
典型的生病前兆。
韩沛笑了:“早饭是给琪琪带的。”至于为何不游泳他略过去没说,多说反而会被发现异常。
爷爷一愣:“每天你多带一份是给琪琪的?”
韩沛点头:“她最近忙,就早上那会儿工夫我们能见到。”
爷爷脸上的神情轻松不少,“好事儿。”难得韩沛这么主动,出乎他的意料,问他:“跟琪琪怎么样?”
韩沛:“还在追。”
爷爷脸上的笑加深不少,“看来明年就能结婚。”
韩沛:“...”
吃过饭,韩沛去厨房给秦书准备早饭,前几天他手臂疼,就让阿姨代劳,今天手臂还可以。
秦书吃的少,早饭也好准备。
做好早饭,韩沛上楼去。
“要游泳?”爷爷问了句。
韩沛敷衍的‘嗯’了下,在书房处理了几个邮件,时间差不多,他又去别墅顶层转了一圈。
下楼时,爷爷已经看完今天的报纸,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韩沛拎着盛早饭的手提袋出门,“韩沛啊。”爷爷停下来,喊住他。
“嗯?”韩沛把手提袋搁在后座,“什么事?”
爷爷:“你有没有去我花房里揪我的花?”
韩沛一顿,笑了笑:“爷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揪您的花做什么?”
别墅顶层有个玻璃花房,好几百平,里面全是爷爷培育的花卉,有好多珍贵的品种,特别是月季和玫瑰,好多品种花店里都没卖的。
爷爷就纳闷了,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老糊涂了,前几天要开的花这几天一朵都没开,连花骨朵都没了。”
韩沛:“...”
爷爷摆摆手:“忙去吧。”他继续打太极。
还是那个路边,韩沛等了十多分钟,秦书的汽车开来。
这边不能长时间停车,每次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就一两分钟。
就为了这一两分钟,秦书每天早起半个小时,化精致的妆,弄不一样的发型,衣服也从来都没重复过。
每天韩沛看到,都会小小惊艳一下。
韩沛把早餐递给她,盯着她的脸庞多看了几秒。
秦书笑:“看进眼里拔不出了?”然后把脸靠近他:“来,再好好看看,美色可餐,多看两眼中午管饱不用吃饭,省点粮食。”
韩沛无声一笑,揉揉的头发,提醒道:“后晚我们公司年会,你把时间空一下。”
秦书点头,“好的,那天再忙也必须去捧场。”伸手摸摸他的胸口:“还疼吗?”
韩沛:“好了。”把她手拿下来:“别瞎摸。”
秦书笑,眼神夹着一丝坏,又在他胸前抓了一把。
韩沛:“...”捏着她的手背,轻轻打了两下,跟她说:“下周开始,跟我去跑步。”
一听到要去夜跑,秦书笑得比哭都难看,想都不想的拒绝:“我回家跑,家里跑步机时间不用会坏掉的,正好陪颜彦减肥。”
韩沛望着她,一眼就看穿她心里想什么,“不行,就这么定了。”
秦书极不情愿的撇撇嘴,又瞪他一眼。
韩沛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开车慢点。”
两人分开,一个朝东,一个往西。
等红灯时,秦书忙打开手提袋,和每天一样,都有一朵鲜花。
今早的花是一朵蓝玫瑰,还有几滴水滴。
她放在鼻尖闻闻,淡淡的香。
把花搁一边,打开早饭。
两个保温盒,最上面的是一片面包片,用番茄酱写了‘不知道’三个字,还有一个句号。
秦书嘴角上扬,早上他问她吃什么,她说不知道。
他就给她弄了个‘不知道’的早餐。
到了公司,秦书先换上工作服,然后给她的花瓶换水。
玻璃花瓶是韩沛给她买的,每早他都会送一朵鲜花给她,切朱,玫瑰,月季还有百合,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自从有了这些鲜花,整个办公室都有淡淡的花香。
沁人心脾。
在洗手间换水时遇到了尹一乔,“早啊。”尹一乔开始补妆,刚才吃早饭,口红都淡了。
秦书笑着跟她打招呼:“尹总,早。”
从镜子里,尹一乔盯着她的花瓶看了几眼,认出了这个花瓶,多问了句:“男朋友送的?”
秦书:“嗯。”
尹一乔笑笑:“真有心。”
还要去把资料给贺竞南审核,尹一乔先去忙了,秦书还在洗手间摆弄她的花,用手指洒水在花瓣上。
贺竞南早就来了,他基本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公司。
尹一乔敲门进去时,他正用座机打电话,传来无人接听的回音。
“贺总,资料都好了。”尹一乔面无表情的把文件袋搁他桌上,这几天天天加班,看到他她差点就黑透眼。
还好离婚了,不然回家也是厮打。
这人太变态了,不管什么都要求尽善尽美。
每晚回到家心情都极其郁闷,老公问她是不是又跟赵曼迪争了,还让她别那么强势,都是同事,何必搞得关系这么紧张。
她说不是跟赵曼迪,是贺竞南。
老公宽慰她,别把心思花在生气上,伤身伤心,还不如想想怎么比贺竞南厉害,以后做贺竞南领导,然后各种虐贺竞南。
她当时也答应老公了,在老公面前她基本就是小女人状态,偶尔还会撒撒娇,可是一看到贺竞南,她就莫名的想撕,都没法控制。
她跟贺竞南注定了这辈子是冤家,所以就算是初恋,就算是感情好到毕业就结婚了,可后来还是抵不过离婚的结局。
她跟贺竞南也许是月老打瞌睡时牵错的那跟线,等月老醒了,他们彼此又得回到之前的人生轨道上。
所以她觉得不管是分手还是离婚,并不是天塌下来了,而是你走错了,及时回头,回到自己正确的那条路上。
她跟现在的老公也会吵架,都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种闹别扭,有时她错了她还会主动跟老公道歉。
可跟贺竞南在一起那会儿,她基本不会让他,更不会主动道歉,总觉得道歉就输了气势输了面子。
直到再婚她才明白,她跟贺竞南之间只适合做事业上的搭档或是竞争对手,因为彼此都太强势,谁都不会让着谁。
尹一乔看向贺竞南,他的电话没打通,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没看她的文件,就在这一瞬,她下定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要成为他的领导,往死里整他。
“贺总,没别的事了吧?”她冷冷的问了句。
贺竞南看了眼那个文件,微微颌首,“你忙吧,我一会儿看。”继续拨打号码,摁了免提,那边还是没人接听。
刚才打了秦书办公室的座机,这又打了她手机,没回应。
秦书早来了,他知道。
尹一乔多问了句:“找秦书?”公司每天早来的就他们三个。
贺竞南点头:“嗯。”
不用想也是找秦书催问资料的,尹一乔打抱不平:“人小姑娘每天来这么早,走那么晚,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被你压榨,恋爱的时间都不够,你就不能等上班时间再找她?让她自由一会儿?”
贺竞南不由看了她看,“什么意思?”
尹一乔:“秦书恋爱了,这会儿正在洗手间给花换水,你也让人喘口气。”又加了句:“男朋友送的。”
贺竞南一怔,男朋友?
自打她上班,哪天不是加班到三更半夜回去?
早上也几乎跟他差不多时间到,上班前还没男朋友,现在就有了?她这个年纪,还没毕业,也不至于去相亲。
尹一乔没注意他表情,自顾自说着:“你也行行好,不能你每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就要求所有人都这么拼命,你不结婚无所谓,人家小姑娘正是恋爱的年纪,别耽误了人家。”
贺竞南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男朋友是我们公司的?”
尹一乔:“这个不清楚,应该是吧。”
昨天她在洗手间看见何飞正给那瓶花换水,今早就是秦书换了,秦书还说是男朋友送的,应该基本就是何飞吧,没确定的事她也不好肯定的说。
贺竞南基本肯定了是谁,每天中午吃饭,他都会看到秦书跟一个年轻的小伙一起吃饭。
跟她坐一起那个,叫何飞。
秦书捧着换好水的花瓶回办公室,半路正好遇到何飞,他刚来,“这么早。”他笑着:“以后这个换水的粗活我来做。”
秦书下巴对着其中一朵红玫瑰轻扬:“你这朵花开的特好。”
自从她有了花,跟何飞说是男友每早送她的,因为忙,两人只有一大早才能见上一面。
何飞颇有感触,他跟女朋友从大一就在一起,到现在快六个年头了。
女朋友家是本地的,住家里,他租房子住,临近年关,彼此都忙,两人都没见面时间,有时见了面还会吵架。
听了秦书跟她男朋友的事,他也决定每天送女朋友一朵玫瑰花。
一早上花店不开门,他都是晚上买了放在秦书花瓶养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给女朋友送去。
女朋友也在这条金融街上,跟海纳投行隔的不算远。
就是一朵十多块钱的花,女朋友能开心一整天。
两人的感情比在学校热恋那会儿还好。
到了办公室,何飞从包里拿出一个保鲜袋,里面装了一小团东西,他打开捏了一点放进花瓶里。
“你放了什么?”秦书问。
何飞:“我女朋友给我的白砂糖,说放一点在里面,花养的好,还让我专程谢谢你呢。”
秦书笑:“你女朋友可真可爱。”
何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挺可爱的,还很善良。”
他说:“她家里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想她找个本地的,她一直坚持着,我好好攒钱,争取明年首付买房。”
秦书:“加油。”
何飞又捏了一点白砂糖放花瓶里,把剩下的给她:“以后每次换水都搁一点在里头。”
秦书收好,拿出早饭开始吃。
何飞看了眼时间,他女朋友还有会儿才上班,就拿出剪刀把那朵要送女友的玫瑰花修剪一下。
“不是挺好,还用修?”
何飞:“花枝有点长,剪短点,她的花瓶没你这个花瓶大。”
贺竞南过来时,就看见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秦书吃着早饭,何飞在剪花枝,清早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办公桌上。
年轻,浪漫。
好不惬意。
他轻咳两声。
秦书和何飞抬头,“贺总。”秦书默默把早点收起来,有外人时,她基本还是会收敛点,不会公然跟贺竞南怼。
贺竞南对秦书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转身离开时,又多看了眼何飞。
何飞眨了眨眼,总觉得贺总那一眼,意味深长。
他这几天工作认真,没犯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