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些人被甩掉了。”德全趴开长得有一人身长的野草,露出隐藏于此处的宇文乾一行人。
宇文乾点头,看着躺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她怎么样?”
银杏捏了人中,把了脉,“都是些皮外伤。”音卫众人医术虽不精通,可也说的说小有研究。
“那边应该有小溪。”宋初一直缩在宇文乾怀里,因为好奇一直盯着这个陌生的奇异女子,瞧着她一张看不出原色的脸,颇为可惜。
宇文乾屏住呼吸,真的听闻流水潺潺,不禁多看了宋初两眼。宋初回以灿烂的笑容,“夫君,那些人作何叫她妖人?”等银桃扶着人走开,宋初偏着脑袋认真问。
宇文乾在人群中有人发疯之事便察觉到了异常,“赶紧让何有信赶过来。”似是被人控制的模样让宇文乾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宇文乾握住宋初的手,故作轻松,“到时候我们问问便知了。”
两人说着话,寻着河水而去,到达之事,女子已经转醒。面孔白皙,双眼阴郁,缩成一团戒备的看着银杏。闻到脚步声,盯着宇文乾不放。
“你们救了我?”仿佛好久没有开口的粗粝嗓音,和清秀的眉目形成反差。
银杏摆摆手,再三解释,“自是主子救了你,不然早就被烧死了。”
哪知那女子非不感激,反而引起狂态,“你们为何救我,我让你们救我了吗?”她张牙舞爪盯着宇文乾,眼睛充斥阴气,“你们救我?哈哈哈,真是便宜了那些龌蹉小人。”
一番发泄后,女子癫狂姿态稍减,看也不看宇文乾一行人,挣扎着便要离开。
“姑娘那话不知是何意?”宇文乾伸手拦住女子前进的道路,疑惑道。
沈芳芳瞧了宇文乾一眼,又看了看他一直护着的宋初一眼,阴鸷的眼里忽然多了分柔软,“你们也觉得我该死吗?”也不知触动何处,楠楠出声。
“在下和姑娘互不相识,自是不好评价,不过在下既然做了此时便是表明了态度。”宇文乾道。
沈芳芳冷哼一声,斜眼看着宋初,瞧见宋初往男人怀里缩了缩,恶趣味的笑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他们嘴里我可是个妖人呢?”
宇文乾搂紧人,警告道,“内人胆小,姑娘还是别吓人的好。”然后才回答道,“在下观姑娘一介女流,谈何妖人。”
“哈哈哈……”沈芳芳仰天大笑,眼泪都快出来,“呵呵,他也是,他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最后呢,最后呢……”
宇文乾皱眉,等了半晌,“姑娘可否详细说说?”
沈芳芳擦了眼泪,目光凶狠起来,“你们是不是也是来问盅虫一事的。”
几人怔愣,溪水边一道急切的脚步声混着喊声匆匆而至,“你说什么?盅虫?”
何有信抓上去的手被沈芳芳躲开,戒备的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头。
“咳,咳,姑娘你可否给我们说说?”何有信被人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刺激到,被钱有缘拉着退开半步。
沈芳芳眼里闪过讽刺,宇文乾拧眉,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加重了。
草木丛中,鬼魅般的出现几个人影,和花草同色,似与自然融合。“安亲王,许久不见。”沉稳的嗓音从远处传来,白色的人员在绿色掩映中更加分明。渐渐近了,一个本该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神采奕奕。
“是你?”何有信嘴巴微张,赫然便是于破庙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身边的孙子恭敬的跟在身侧,少了些跳脱,多了分沉稳。
“不错,是我,”男人看向宇文乾,脸上褶子一层层,“王爷可还记得在下?”
“周钰。”宇文乾目光沉着,那股危机感终于有了苗头。
“啪啪!”周钰双手相拍,“不愧是宇文乾,只不过今日注定你要命丧黄泉了。”
宇文乾嗤笑,德全不客气的笑出声,“周公子这玩笑可不要开大了,也不知谁几次都被打得落荒而逃,我……”德全声音戛然而止。
“哈哈哈……”周钰抚掌大笑,宇文乾不可置信的表情取悦了他,“宇文乾,怎么样,没想到吧!”
宇文乾温和的目光看着宋初,眼里的惊讶和伤感是那么浓烈,一只手还轻轻抚着宋初的脸颊。
宋初一手抖的厉害,一手握住扎进宇文乾心脏处的匕首,鲜血染红了宇文乾玄色的衣襟,绿草上绽放点点艳丽的花朵。
“你骗我,我恨你。”宋初恨恨看着宇文乾,松了手,退后两步。
“我骗你?初儿,我怎会骗你呢?”宇文乾心痛欲绝。何有信上前止血,在场的人看着宋初的目光充满了震惊。
“宇文乾,你无需花言巧语,”周钰见状慢吞吞上前,“你骗我家夫人,与你成婚,夺我楼主爱妻,让她变得痴傻,要不是楼主神通广大,寻到了夫人,解了她的毒,恐怕夫人还被你们蒙骗于鼓掌之间。”
“呵呵呵……”宇文乾捂着胸腔,却不敢大笑,什么叫贼喊捉贼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便是你的目的?”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满眼期待的看着宋初,“初儿,你相信?”相信这些花言巧语,相信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宋初皱皱眉,已是不耐,“我相不相信又如何,我只知道我恨你。”声音无丝毫波动,宇文乾如遭雷击,怔怔退后两步,身子一仰,已是身无可恋。
周钰已经到了宋初面前,宋初面无他色,冷静异常,周钰不得感叹一声药效,“夫人放心,剩下的交给属下便是,您先行回楼。”
宋初皱了皱眉,不满道,“麻烦先生了。”看也不看宇文乾几人一眼,决然转身。
“初儿?”宇文乾急切向前一步,胸前的伤痛让他扑到地上,念念不舍的看着宋初,可最终,依然只是背影入眼。
“夫人?”银杏德全怔楞不安,宋初淡淡扫过几人的身影,远去。
待人影消散,周钰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哼,宇文?安亲王?我就让你瞧瞧,我将是如何毁了你万里河山的。”
周钰拍拍人,一名身着黑衣的人拉着一个汉子上来。沈芳芳在看见黑衣之人时,脸上露出欣喜之态,“无赦。”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只见他把那汉子往地上一扔,立马那汉子跪下求饶,想来是在路上随手抓的。
何有信给宇文乾包扎好伤口,行动间掩饰了自己脸上的失态。
宇文乾看着摇尾乞怜的男人,眉头皱的更深。目光被那男人拿出的竹筒吸引,只见男人小心打开竹筒,一只虫子飞出,顺着男人的手腕钻进了肉体之中。
那汉子看傻了,宇文乾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们的吸引力立刻被转移。刚刚还大哭大闹的汉子立马变得如玩偶安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自尽!”黑衣人话语刚落,那汉子活生生把自己杀死了。
周钰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此种情景,依然心神满足,宇文乾等人震惊愤恨的表情更让人发痒,“怎么样啊,宇文的战神,你说如果宇文的士兵中了此种盅虫,让你带兵,你觉得你有几层胜算呢?哈哈哈……”
宇文乾捂着伤口站起身,不可思议中有着滔天的怒火,“周钰,难道你忘了自己是谁吗?”居然能如此丧心病狂。
林中风声呼啸,如狂龙吞云吐雾,周钰仰天大笑,气势如虹,“我是谁?哈哈哈,你宇文杀我家族,夺我家财,还要问我为何?”周钰指着宇文乾破口大骂,“自作孽不可活,你可曾想过这一天呢?爹娘,我快报仇了,为你们报仇了!”周身气势大增,树木静止,好似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呵呵呵……”周钰眼神一转,忽的改变了主意,扫了四周人马,恩赐道,“本想今日便给你一个了断,不过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痛不欲生呢?”周钰脚步逼近,“安亲王,被王妃背叛的滋味如何?看着自己的子民自相残杀的滋味如何?你自己亲自体验吧!哈哈哈……”
宇文乾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人挫骨扬灰,可惜敌强我弱,“你对初儿做了什么?”
“呵呵,不过是让她恨你罢了。”周钰轻松一笑,蔑视的眼神看了宇文乾一眼,“哼,安亲王?好像也不过如此。”抚手一拍,吩咐道,“把宇文这个被遗弃的男人扔出去。”哼,你不是天之骄子吗?让你尝尝尊严扫地的味道。
“你欺人太甚。”德全上前一步,不甘心骂道,其他几人脸色亦好不到哪儿去。自家主子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侮辱。宇文乾按下德全冲动的手,伤口发疼,干咳两声,“走!”
“还是安亲王识时务。”周钰语气嘲讽,特意加重了安亲王三字,“宇文对王爷也好不到哪儿去,王爷何必如此,难道王爷忘了自己的命是怎么差点儿丢的么?”
宇文乾手撑在德全身上,脸色苍白不掩他正直之气,“至少我不会背弃我都的国家,不会善恶不分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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