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见东擎渊已经耍完一套剑法,正在擦汗,接过婢女的热茶,捧了出去,“相公喝点儿茶,休息下。”
汗水在东擎渊额头上冒出,俊脸透红,一身白色内衫半湿半透,贴在肌肉分明的皮肤上,宋芊芊看得脸红心跳。
东擎渊的大手更是灼热,端茶的时候碰到宋芊芊,像是着了火似得,“相公,既然你走不开,那我先到宇文。”
此举甚好,东擎渊想了想,担心道,“芊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相公不必担心,北蒙天气我着实不适应,不如去了宇文还能为相公做点儿什么。”看到东擎渊俊脸皱起,宋芊芊释然,看来自己真的想多了,瞧他这紧张劲儿。
宋芊芊接着帕子细得给人擦汗,温言,“还有哥哥在宇文呢,相公不用担心。”
东擎渊神色不动,在宋芊芊脸颊上亲了亲,“夫人在北蒙身子着实不行,会宇文看看故乡也好。”握住宋芊芊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夫人身子不适,路上可要小心些。”又问了动身日子。
“就后天吧!”宋芊芊眼里的不舍加重,“夫君放心,父皇会知道您的苦心的,那个位置肯定会是你的。”
东擎渊感动了,一把抱住宋芊芊,“谢谢夫人,得夫人如此,夫复何求。”
宋芊芊羞红了脸,“是夫君待芊芊好,芊芊必定以死为报。”
这两日,东擎渊哪里也没去,留在别院陪着宋芊芊。东擎渊本就风流倜傥,情话自不在话下,哄得宋芊芊都不忍心走了。心里对这个俊美宠爱自己的夫君越加情意深重。
临走前一夜,宋芊芊呆呆的看着东擎渊的俊颜,“夫君,我想要你的孩子。”柔软的手摸上东擎渊结实的胸膛,东擎渊眼神一闪,含笑,“娘子,等你身子好了如何。我只你心意,不要让我心疼。”抱住温软香玉,宋芊芊羞涩的睡了过去。东擎渊咬着后牙槽,冷哼,就你个人人能上的贱人,也配有我东胤的皇儿?
第二日,出发前,东擎渊不放心的集合了一众仆人,狠狠吩咐一番,亲自把人送到城门口,心里松了一口气。
宋初取了小狼毫,沾墨,行云流水短短几行,晾干,封漆。“把信送给你们主子。”绕过桌案,吩咐,“天气不错,我们也出去走走。”
北雍右接东胤,左邻西潘,南临宇文,是盛夏避暑的好去处。一到夏日,异国人士便多了起来,可惜近些年四国不平,往来得少了。
雍城之北闻有一雪山,终年积雪不化,山脚翠绿苍松,美妙非凡。宋初骑着马驹,怀里抱着孩子,悠哉悠哉。
“小姐,宋芊芊在去宇文的路上了。”阮晓收到消息,低低笑。
宋初不见他色,逗弄怀里的小不点,“你觉得这里的景色好,还是宇文的景色好。”
钱有缘不假辞色,“家里的风景好。”
路边的小花星星点点的开放,一片山野绿树寥寥,石壁滩上唯有被风刷洗的岩石,倔强的长出丛丛小草。阳光正好,偏生像是被霜打过,奄奄的,半死不活。
宋初笑了,在钱有缘鼻子上一刮,“最近好像重了啊?”
钱有缘眼睛乱转,“伯夷哥哥最近没有教我练武了。”一出声就把伯夷给卖了。伯夷觉得很委屈,夫人每天吩咐那么多事儿我有空吗我。
宋初大方道,“行,以后让他教你习武。”
话落,马蹄声哒哒过来,伯参探过身,“夫人,到了。”
宋初眼睛一亮,“走,给你们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伯夷一马当先,宋初骑着马在中间,银桃和阮晓一左一右护卫,进入山道,过了山道便是通向东胤的官道。
山道弯曲狭窄,呼救的声音随着山峰的起伏而绵延不断。伯夷踢了马肚子,马匹奔腾,峡口一过,豁然开朗。
“壮士,救命、救命……”一个身穿青色衣衫,打扮朴素的的女子大声呼救,双手已经被贼人用布条困住,眼看嘴也不得自由。
宋初在身后跟来,瞧了一眼,唤了一声,“伯夷,救人。”
刚刚还不为所动的高大男人脚上一动,挥着宝剑从马上跃起。闻言的五六个贼人见对方人多势众,拉着女人和一边晕过去的婢女就跑,嘴里还骂骂咧咧。
伯夷出手,方知有没有,七八招过后,不堪一击的贼人屁滚尿流的扔下女人,带着财物跑了。
拉扯之间,女子衣襟尽烂,袖子处露出洁白的胳膊,一条条红痕触目惊心。跌跌爬爬的走到晕倒的婢女身边拍打婢女的脸颊,急切道,“灵樱,灵樱……”不见反映,女子眼巴巴看着高大的伯夷,“壮士,请你帮我看看,我这婢女如何了?”
手在灵樱鼻下一探,“放心吧,只是晕过去了,休息会儿便会醒。”说着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扔过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远远看到对方目光殷切,宋初拍拍马,摇晃着走了。
返回山道,一条往左,一条往右,宋初带头朝左面走,嘴里和身边的银桃说说笑笑,头一偏,看到身后跟着个尾巴。倔强的拖着个人,似乎承受不住,停停歇歇,腿上的裤子都被撕扯烂,咬着牙齿,目光发狠,走上了左面的岔道。
宋初摇摇头,朝阮晓点点头。阮晓驱马而上,见女子狼狈模样,心有不忍,“姑娘,你是要去往何处。”
“北雍。”女子停下,发髻散乱,遮住半边脸颊,挡不住声音的清脆动听。
阮晓笑,“那你可走错路了,要往那面呢。”摇手指指另一条道。
女子视线伸长,看向相隔十几丈远的马匹,心里计较,既然专门救自己,又给自己指路,想来是个心善的,好似突然爆发,“小姐,小姐,救救我,救救我……”神情激动之下忽的晕倒过去。
阮晓惊住,下马查探,跑到宋初身边耳语几句。
女子迷迷糊糊间看到一双绣着蝶恋花纹饰的鞋子在自己面前停下,再也受不住,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入目的是头顶繁复纹路的帷帐,脑袋一偏,和一个硬硬的东西相撞。边上的脑袋竖起,灵樱迷迷糊糊的揉揉脑袋,忽的大惊,“小姐,你醒了!”情绪激动,眼里含泪。
女子摇摇晕乎乎的脑袋,“我这是在哪里?”
“多亏了钱夫人,是她送我们回来的,”扶着女子坐起来,“小姐,你饿不饿,我给你端点儿东西来垫垫肚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黄雀在叫唤,女子不堪重负,幸有一道声音解了困。
“再闹你家小姐,恐怕又该晕了。”宋初一席白色长衫,修竹暗纹,腰上束着半尺来宽的淡蓝色带子,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女子闻声望去,昏迷前那个身影实地化,挣扎着要下床感谢,被人拦住,原来宋初已经走到床前,瓷碗有些粗糙,里面的东西香味浓烈,“好了,先吃点儿东西吧,都睡了两天了。”
女子一口一口猛得喝了起来,灵樱给人擦了嘴角,机灵的退了出去。
女子梳洗干净,大概十七八岁,脸上带着憔悴的苍白,眉眼秀丽,嘴唇樱红,眼睛大而有神,修长的脖子下是发育成熟的身子,好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宋初打量一番,目光柔和,女子柔声答谢,说了姓名,“小女朴湛琪,多谢夫人相救。”看起来真年轻,面相柔和,一举一动带着说不出的风采。
“举手之劳,看你不是北蒙人,怎的一个姑娘家出行。”北蒙人的特征太好认了,女子也少不得一身肌肉。
朴湛琪低头,再抬起来时眉目含泪,淡淡的眉毛透着哀伤,“民女本是东胤人士,奈何家中被奸人所害,特来北蒙寻亲。”
宋初心知肚明,闻言可悲,“既如此,伤养好便去寻吧!我并非本地人士,也帮不上忙。”
朴湛琪略有失望,面上笑道,“哪还好麻烦夫人,这都多谢夫人相救,否则……”看着宋初眼里的洞察,朴湛琪说不下去了,是她利用了这人的心软。
“好说。”宋初施施然来,悠悠而去。不特意在装良善,也不吝啬。
灵樱捧着东西进来,脸上笑容灿烂,“小姐,我们可是遇到好人了,这是衣服,你看这料子,在东胤都不一定能穿上呢。”丝绸制成的衣裳顺滑华美,朴湛琪是见过贵重之物的,对一个陌生人出手如此大方,朴湛琪不免多想了几分。
“他们?”
“哎,小姐,他们是宇文的丝绸商人,这是他们临时弄的小院。听说为了给咱们腾房间出来,都不够住了……”
闻歌知雅意,外面叮咚叮咚的声音响起,“这是在……”
“对呀,在搭棚子呢。”灵樱爱好打听,短短两天就摸了个大概,又把宋初这个主人赞扬了一番,朴湛琪心有所思。
来给朴湛琪看病的是个大夫,把脉完后,并无大碍。灵樱嘀嘀咕咕,把人送出去,银桃付了诊金,灵樱脸蛋红红,“银桃姐姐,有缘小师傅不是就能看病吗?请什么大夫啊?”
银桃干咳一声,瞪了正在蹲马步的钱有缘一眼,恨恨道,“什么小师傅,就是个捣蛋的,把小姐害惨了。”
灵樱似懂非懂,瞧见宋初从屋子里出来,正要去请安问好,见她居然面纱覆面,额上多了些疤痕,惊讶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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