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预料的差不多。”
宇文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国公到了京城以后便被关押在大牢里,皇上不知什么原因到现在也不愿意召见他。”
“恐怕还另有隐情吧。”
宋初淡淡一笑,“楚襄即便再没能力,手中毕竟还有你给的十万军符。再加上他的一些旧势力,已经很值得一些皇子前去拉拢了。”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宇文乾一笑,将一块点心放在宋初手中:“二皇子和太子显然都已经等不及了,据说在朝堂上和五皇子便争了起来。只是这次不知怎么的,父皇却好像是铁了心一样,竟然到最后也只是让宇文厉和五皇弟一起处理这件事情。”
“果然如此。”
宋初淡淡地说,“咱们离开京城没多久,我便得来消息,说是宇文厉的武功全数被废。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阿芙一直不曾听说有什么动静,怕是准备和宇文厉同流合污了。”
“他们眼下还不足为虑。只是安国公一案,你是怎么想的?”
“坐山观虎斗吧。”宋初一笑,淡淡地说道:“你莫要忘记了,皇后娘娘和安国公有很大的过节,眼下既然皇上出了点问题,她少不得要动手了。太子虽然蠢笨,但是宇文厉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再加上五皇子的实力,恐怕京城当中要乱上一阵子了。”
“现在看来,也的确只能这样。”宇文乾亲昵地点了点宋初的鼻尖,“我听说上个月你做了不少草药包,不知道可有这件事?”
“只是想要给将士们强身健体罢了。”
宋初笑了笑,让银桃去拿了几个草药包来:“何况夏天到了,自然是要驱蚊。这里面装了有清凉和驱蚊的草药,想来还是有些用的。只是毕竟做的还是少数,只是想看看效果罢了,倒是也没有和你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初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是看见一个将士随身携带,便随口问了问。”宇文乾笑道,“我大概明日动身,你让壹准备一下。他做事我向来还是放心的,只是这样你身边倒是没有能用的人了。”
宋初抿着嘴微微一笑,道:“能够用的人,不就在你我身边站着呢?”
宇文乾转过头看了一眼银桃,不置可否地道:“我还是要给你添些人的好。”
银桃不禁脸红地道:“四皇子,我在云雾山的时候岚风师父曾经亲自指导过我,现在武功比之前好了很多了,已经能够和壹打平手了。”
宋初也笑道:“你就放心去吧。”
宇文乾迟疑了一下,还是又找了两个人替换壹,方才离去了。
京城。
楚襄静静地坐在牢中,看也不看站在对面的宇文瑞,冷淡地道:“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情我毫不知情。”
“放肆!五皇子面前岂是你能够这样说话的!”
宇文瑞身边的一个侍卫当即说道。
“下去。”
宇文瑞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
那侍卫虽然心有不甘,但宇文瑞却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禁心中一寒,连忙点头道:“是。”
楚襄方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宇文瑞。
“五皇子好本事。”他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之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实在让人佩服。”
宇文瑞不置可否,脸上倒是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父皇命我和二哥一同处理你这案子,该问的自然要问。”
“既然五皇子想要问的都已经问过了,想必也可以回去用午膳了吧。”楚襄嘲讽地说道,眉脚微微上挑:“五皇子一向为人敦厚,想来也不会介意我这样说话。”
“你不用想着办法激怒我。”
宇文瑞看了楚襄半晌,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想必是宇文厉教你这样做的吧?父皇眼下颇有疑心,我若是回父皇你这样的态度,他自然会觉得我是在暗中害你。只是可惜了,我宇文瑞向来不是这样的人,也断断不会这样做。”
楚襄的面色变了变,方才冷冷地将头转了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想必你很清楚。”宇文瑞笑了笑,“虽然二哥是要救你,可是日后你定然会陷入党争。难道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即便是你同意,恐怕乔夫人也不会同意吧。”
“她同意与否,和我无干。我已经陷入大牢这样多天,可是乔家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娶她何用?眼下正准备休掉。”
楚襄硬着心肠说道。
宇文瑞含笑点点头,却也不揭穿,只是笑着道:“事件未必没有两全之法。既然党争并非您所愿,何不在我这里试试看呢?我言尽于此,国公您好好想想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
乔若雪脸色大变。
“国公,您竟然真的要休了我!若雪不走,就呆在您的身边!”
楚襄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只是眼下朝廷当中风云变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牵连到你,到时候你若是再想要离开绝不是容易的事情。眼下五个皇子当中有三个都是保我的,自然也死不了。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咱们等到出去了,风平浪静了就生一个,不,生好多个。怎么样?”
乔若雪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楚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勉强说道:“何况乔家也能够更好地保护你和孩子。早知如此,当年我定然不会如此张扬,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多说无益。”
“可是国公,刚刚那宇文瑞说的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乔若雪目光闪动,“五皇子向来是不涉党争的,何况暗中也有一定的势力,想必到时候不会为难您。”
“莫要说了!”
楚襄一挥袖子,“我既然答应了太子和二皇子,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了。何况他们二人岂能轻易放过我?”
乔若雪心中一颤,低下头没再说话。
楚襄却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方才道:“眼下还是要出了大牢再说。二皇子和太子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想必定然会将我们平安地送出去。”
而楚襄口中所念叨着的宇文厉,正站在府中一个树前仔细地打量着那只鹦鹉。
那鹦鹉乃是鹅黄色,看起来十分精神,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天,方才小声说道:“阿芙公主,该用膳了。”
看得入迷的宇文厉顿时眼神一沉。
那鹦鹉倒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身边那男人吃人的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公主,二皇子怎么还不来?”
“那个废物!废物!”
鹦鹉立刻便换了一种语气,恶狠狠地道:“来和不来又有什么区别?他这一年来要不是本公主给他谋划,早就不知死了几次了!小红,我让你上次剁碎了做咸菜的丫鬟做了没有?竟然敢用眼睛勾引二皇子,想必也是活够了!”
“够了!”
宇文厉的眼中当中充满了一片红色,狠狠地抓住了眼前那鹦鹉的脖子,恶狠狠地道:“去死!”
那鹦鹉的脖子应声而断,圆溜溜的眼睛依旧睁着。
“二皇子,太子殿下刚刚派人来问您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一个侍卫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后院中,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鸟儿,随即面无表情地问道。
“今夜是不行了。”宇文厉沉吟地说道,“宇文瑞既然已经去过,想必会加强防卫。何况前几日刚刚在皇上面前上书过一次,今夜动手显然不合适。”
“可是太子说,皇后娘娘那边他撑不了多久了。”
那侍卫犹豫了片刻,方才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撑不下去了也得撑。”宇文厉唇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来,“不是母子情深吗?又有什么好撑不撑的!何况皇后娘娘既然怎会不知道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看来是准备姑息了。”
“那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那侍卫心中一喜,上前兴奋地说道。
“皇后娘娘是准备姑息太子,可不是我们,更不是安国公。”宇文厉摆了摆手,“咱们还是要抓紧才行。”
“是!”
那侍卫心中一惊,后背更是出了一层冷汗,连忙说道。
眼见那侍卫离去,宇文厉冷哼一声,还未曾转身,便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
“公主。”
他身躯一僵,却也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怎么,看见本公主竟然这样害怕不成。”阿芙淡淡地说道,涂得厚厚的红嘴唇看起来分外妖艳:“怎么,准备翻案这样大的事情却也不和本公主说一说?”
宇文厉一时语塞,只得低下头看了看那只鹦鹉。
阿芙也垂下头去看着那只鹦鹉,诡异地笑了笑道:“你可知道,这鹦鹉是我从西潘带来的,是父皇赏赐的东西,也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宇文厉有些不安地道:“这鹦鹉刚刚竟然准备攻击我,我一时不查,便下意识地将其捏死了。”
阿芙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宇文厉,方才轻轻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道:“我还没说完。”
“我喜欢这只鹦鹉,是因为父皇。可是父皇现在明显已经抛弃了我这个棋子,我自然也不喜欢他了。”阿芙说罢便将那只鹦鹉轻轻提起来,那鹦鹉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正好映出她的身影,阿芙静静地看了半晌,方才淡淡地道:“所以,这个鹦鹉对于我来说便不再是礼物,而是垃圾。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你替我处理了这垃圾呢。”
说罢便朝着宇文厉嫣然一笑。
宇文厉只觉得后背一股凉气袭来,竟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只得笑了笑道:“公主说的哪里话,真的是我不小心……”
“我说了不怪你!”
阿芙厉声打断了宇文厉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到的说话?他放弃我了,我自然也应该回敬他才对!”
“是。”
宇文厉只觉得眼前这女人身穿一身红衣,又涂着红嘴唇,看起来竟然是这样刺眼,他连敷衍也不愿意,只是勉强答应了一个字,便转身准备离去。
“莫非你就准备这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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