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1 / 1)

“回娘娘的话,段夫人已经醒了,奴婢细观她的气色不错,料想身体已无碍,只是脚踝处的扭伤还需调养些时日才好。”

太后娘娘微微颔首,陈嬷嬷看着太后神色倦怠,心里一酸,出声劝道:“娘娘,您歇一歇吧。”

太后低声地叹了口气,手上不停地转了佛珠手串,顿了一会才问道:“依你所见,她人如何?”

陈嬷嬷微微倾了倾身体,低声答道。

“依奴婢愚见,段夫人心性淳朴,目光清明,虽出身不高,可浑身却带着一丝难得通透。”

太后一怔,原本低垂的目光缓缓地朝着陈嬷嬷凝视过来。

“看来,你对她印象不错。”

陈嬷嬷面色淡然,镇定如常,开口道:“段夫人言辞间语气诚恳,谈及出身毫无闪躲,奴婢有些欣赏。”

太后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素来严苛,能得你一句欣赏倒是实属不易啊!”

陈嬷嬷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娘娘又这般取笑奴婢。”

两人笑几句,太后想起今日的事心情又低沉了几分。

手上的佛珠手串转得更快了些,屋里静默了好一会,才响起太后低沉的声音。

“你,今日之事的幕后之人会是谁?”

“娘娘心中早已有所猜测,奴婢不敢多嘴。”

太后沉沉地叹了口气,“若真是她,她今日这番苦肉计使得我也得赞一句,厉害!”

最后两个字似乎是咬在唇齿里出来的,听得陈嬷嬷浑身一凛。

“娘娘,有圣上在定能早日查明真相,您放心吧。”

听到这,太后心情更加郁郁,“如今圣上前朝国事繁忙,却还得为后宫之事烦忧,实在是。。。。”

话到此时,陈嬷嬷已然不能再开口。

太后顿了顿,皱着眉头转了话题,“圣上还在承乾宫?”

“是,听闻大公主身上疼痛难忍,圣上心疼极了,便一直留在承乾宫。”

想到大公主,太后心底更痛了,“竟拿孩子作筏子,实在可恨!”

陈嬷嬷轻声劝道:“娘娘,太医大公主身上的伤虽有些骇人,但不会留疤,养一段时日就会好了。您不要太担心了,今日您也受了伤,受了惊讶,得赶紧好生休养才是。”

太后微微颔首,由着陈嬷嬷服侍着躺下睡了。

许是白日里睡得有些多,也许是冷丁在这宫闱深深的殿中,沈湄夜里时睡时醒,早上天微微亮,她便醒了。

紫鸢探头想看看沈湄的情况,却没想到她已经醒了。

“夫人,您醒了?时辰还早,您再睡一会吧。”

沈湄摇摇头,紫鸢扶着她起了身。

“昨儿白日睡得多了,今天就醒的早了。”

紫鸢点点头,“请夫人稍等一会,奴婢这就服侍您梳洗。”

梳洗过后,紫鸢拿着木梳轻轻地将沈湄的长发挽起,沈湄揽镜而照,忍不住赞叹道:“紫鸢你的手真巧。”

紫鸢将玉兰花簪簪进发中,“多谢夫人夸赞。”

打扮好了,屋外的两个宫女已经将食盒取了来。

紫鸢接过一一摆在炕桌上,“夫人用膳吧。”

沈湄一一扫过,有熬得软糯糯的两种粥,四种主食,三种菜,满满当当地堆满了整张桌子。

“这么多?”

紫鸢笑着道:“奴婢不知夫人喜欢什么,便让她们各样都捡了些。夫人尝尝,可合胃口?”

完,紫鸢拿起布菜的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在沈湄前面的碟子中。

沈湄口地咬了一下,香浓的肉汤汁瞬间滑进嘴里,皮薄却筋道,馅多却不腻。

沈湄吃得弯起眉眼,“嗯,好吃!”

紫鸢笑得更放松了些,“夫人喜欢就好。”

包子虽,馅却实称。

沈湄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已经有些饱了,望着桌上还剩下许多,不自禁地出声道:“多谢你费心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这几样还没动,你们若是还没用早膳,要不一会你们分了吧?”

沈湄的有些忐忑,紫鸢却觉得心里一暖。

她屈膝行礼,“多谢夫人赏赐。”

用了早膳,沈湄便闲着靠在大迎枕上。

她望着紫鸢将屋里收拾好,然后便坐在她床脚的杌子上。

沈湄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那个,紫鸢,不知太后娘娘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向娘娘请安。”

紫鸢一怔,然后笑着开口,“夫人,娘娘知道您的伤势未愈,早就嘱咐您以养伤为要。再您如今走动不便,娘娘宽仁,不会怪罪您的。”

紫鸢以为沈湄是怕失礼于太后而被怪罪,在她看来段夫人于太后娘娘有相救之恩,娘娘不仅不会怪罪,还要恩赏于段夫人呢,像是傅夫人不就是得了好些赏赐嘛。

沈湄皱了下眉,她倒不是怕太后怪罪。

脚踝扭伤,走动不便,却不必整日都躺在床上。再,太后许她在宫中休养乃是恩赏,怎么她都应该前去谢恩才是。

“娘娘宽厚仁慈,我更要前去谢恩才是。烦劳你帮我向昨日那位陈嬷嬷打听一二,不知可否?”

紫鸢点点头,看了眼时辰,“夫人请稍等,奴婢一会前去问问看。”

约莫着陈嬷嬷有了空闲的时候,紫鸢便往正殿去了。

陈嬷嬷正坐在偏角的屋里歇息,看见紫鸢进来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紫鸢屈膝行礼,便将事情了。

陈嬷嬷直起身子,抿了口茶,忍不住在心底暗想,“我昨日在娘娘面前她通透却是没有错。”

紫鸢声地问道:“嬷嬷,娘娘都已经发话让段夫人好生养伤。。。”

陈嬷嬷拍了紫鸢的肩头一下,“傻丫头,娘娘发话是娘娘的宽厚,段夫人想向娘娘请安是她的知礼。”

紫鸢痛得吐了下舌头,“奴婢知晓了,那奴婢该怎样回她?”

陈嬷嬷低头沉吟片刻。

此次意外的来龙去脉还没查清,大公主那边伤势还没稳当,皇后和淑嫔又都受了伤。

如今后宫中琐事繁多,怕是这几日娘娘都没有召见段夫人的兴致了。

“段夫人的意思我记在心里了,这几日太后娘娘身边事务繁杂,等娘娘有空我必会替段夫人向娘娘回禀。”

紫鸢得了信,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便回去复命。

沈湄正在坐在屋里百无聊赖的模样,看见紫鸢进了屋忙坐直身体,“怎么样?”

紫鸢便将陈嬷嬷的话复述了一遍,本以为沈湄会有些失望,没想到沈湄脸上却露出一抹笑。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这位陈嬷嬷一看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心腹嬷嬷,将话递到她那边,于沈湄而言已是够了。

宫中出了这等意外,原本掌管后宫诸事的淑嫔娘娘受了伤,熹妃娘娘定要照顾大公主,顾不上宫中事务。

至于皇后娘娘不仅受了伤,又一向体弱。

这回算是太后娘娘受伤最轻,恐怕这几日太后娘娘都不得空了。

虽事实如此,可该的话,该做的事却还是出口做出来才是。

得了陈嬷嬷的许诺,沈湄便放下心事,忽然觉得浑身一轻。

这,似乎是她进京以来最闲的时候了。

往日里段府里虽然由她做主,可府里戳着齐姨娘和庶子女,还有一心要和她再续前缘的段勇,她心里时常紧着一根弦,丝毫不敢放松。

如今自己身在宫中,又是因奉旨养伤,配殿里的宫女照顾她细心由谨慎。

什么段勇,什么齐姨娘,什么庶子女,一时间仿佛离了自己八丈远。

虽然脚踝处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可沈湄却展颜一笑。

这回的伤受得挺值呀!

她笑嘻嘻地想着。

紫鸢站在边上看着沈湄自己琢磨一会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

这段夫人,莫不是傻了?

既然太后娘娘不得空,沈湄便不去叨扰。

在床上靠了半日,她就觉得腰酸背痛,这要是真躺上个十天半月的,她这腰得要废了吧?

她想了一会,便问紫鸢是否有纸笔。

“稍间的书房里就有,奴婢去给您取来。”

沈湄忙制止了她,“你扶着我去吧,我正好也动一动。”

紫鸢还有些犹豫,“您这伤。。。。”

沈湄捂着腰,求饶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紫鸢,“再躺下去,我这腰就要断了。”

紫鸢噗嗤一笑,“好,奴婢扶着您,那您慢些走。”

沈湄笑得欢快,直点头。

紫鸢扶着沈湄在椅子上坐定,然后站在一旁磨墨。

“夫人,您要写些什么?”

沈湄拿起笔,蘸满了墨汁,她敛起笑意,“想写些佛经。”

“那您想抄写那部分?奴婢帮您找书来。”

沈湄望着紫鸢摇摇头,浅浅一笑,笑中却带着一丝凉意,“抄过许多遍,我都记在心里了。”

话音落下,沈湄便聚精会神地低头一字一字认真默写。

母亲因病而去时,她默写过好多遍。

父亲因情辞世时,她默写过好多遍。

婆婆伤心而去时,她也默写过好多遍。

在段勇生死不知的那些年,她同样地默写过好多遍。

从前的她一边默写一边默默祈愿,一愿父母和婆婆来生不受悲苦,平安欢喜;二愿段勇能平安归来,夫妻团圆。

如今的她却在心底默默祝祷。

一愿,父母和婆婆来生平安顺遂,健康喜乐。

二愿,已愿以偿,此生不再是段家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和离后的春天》,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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