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提结婚的事完全是临时起意和心血来潮,贺朗原本也就打算放几个烟花,剩下的时间用来和杨卷聊天。
聊到最后的时候,贺朗突然觉得,现在是个提结婚的好时机。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提出来,杨卷答应的几率大概有七八成。
明明离十点只有五分钟,对方还要上游戏来看他在不在,说不喜欢他是假的。
贺朗对自己信心满满。
归根结底还是游戏制作方坏他好事。
贺朗带着满脸郁气出门去拿快递。
早上起床没多久,快递点就给他发短信,提醒他有新的包裹。
猜到大概是外套到了,贺朗脸上的表情又稍微缓了缓。
他没有再发qq消息联系杨卷。
下线这么久,对方也该反应过来了,大概率是不会马上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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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朗决定给他留出一点考虑的时间。
快递点人比较多,贺朗捏着手机站在队伍末尾排队,队伍里又有女孩子偷偷看他。
贺朗故作视而不见,低下头玩手机。
有人停在他身边喊他:“贺朗,你帮谁拿快递啊?”
贺朗闻声抬头,目光波澜不惊地扫过廖长安,“帮我自己拿。”
廖长安笑了一下,用干净漂亮的指尖轻轻戳他手臂,“让我插个队呗。”
贺朗精准避开和她的肢体接触,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自己到后面排去。”
廖长安嘴巴扁了扁,“后面这么多人,你忍心我站到最后去吗?”
贺朗顺着她的话往后扫一眼,然后挑高了唇角,惜字如金地道:“忍心。”
廖长安治不了他,自然有办法找其他人。
排在贺朗后面的恰巧是个男生,廖长安转向那名男生,眨着眼睛看他,“小哥哥,你可以让我在你前面插个队吗?”
男生红着脸往后退了退。
廖长安笑容灿烂地道:“谢谢。”
然后毫不客气地站到了贺朗身后。
贺朗对此不置与否,转过身去背对她。
廖长安挪动步子靠近他后背,压低嗓音问:“你为什么不答应跟我联姻?我们帮主都答应每个月给你们上帮贡了。”
贺朗道:“不想。”
“为什么不想?”廖长安追问。
“不想就是不想,”贺朗语气懒洋洋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廖长安腮帮子微微鼓起,“是不是因为那个羊毛卷?”
“你家住太平洋?管这么宽。”贺朗毫不客气地回敬她。
廖长安笑意甜甜地歪头,“我家住哪里,哥哥不是最清楚了吗?”
贺朗不再搭理她。
廖长安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变本加厉,声音都跟着委屈起来:“哥哥,你为什么不理人家?”
贺朗直接举起握起来的拳头给她看,“你再多叫一句,我就揍你了。”他淡淡威胁,“我话放在前头,不打女人那句话在我这不奏效。”
廖长安:“……”
她立刻就老实下来了。
排到两人的时候,廖长安站在后面,看他拿在手里的快递像是衣服,不解地问:“你也会穿淘宝上一两百的衣服?”
“不是网上买的。”贺朗单手掂了掂包裹,“别人给我寄的。”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给贺朗寄衣服的不是兄弟朋友,廖长安顿时有了危机感,“谁给你寄的?”
贺朗此时已经转身往队伍外走,见她快步追上来,便停下脚步问:“想知道?”
廖长安说:“想。”
“我老婆。”贺朗挑了挑眉,“哦,不对。”他又换了更加严谨的用词,“应该是准老婆。”
他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廖长安愣在原地,快递也不顾上回头去拿,拿出手机挨个给贺朗那群朋友打电话。
贺朗外形条件和家庭背景这么好,这么多年来没谈恋爱,有廖长安一半的功劳。
她对试图靠近贺朗的女孩子都严防死守,而贺朗也不是会对人一见钟情的性格。所以这些年下来,贺朗都没怎么接触过女生,更加没有和异性深入相处以及谈恋爱的机会。
廖长安在给他朋友打电话,回寝室的路上,贺朗也在给他那群朋友打电话。
邵烨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没通,贺朗打了两三次,对方才接起来。
以为他在和那美院的小女朋友煲电话粥,贺朗不耐地问:“是兄弟重要,还是你女朋友重要?”
“说什么呢大哥,我女朋友上午有课。”邵烨头疼地解释,“是廖长安那祖宗打电话来问,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你怎么说?”贺朗问。
“我说没找。”邵烨答。
贺朗顿了顿,对他的回答有少许的不满意。但转念想到,杨卷的确还没答应他,只好就此作罢,“下午两点去体育馆打球,记得叫上其他人。”
邵烨想到了游戏论坛里爆料贺朗是网管的帖子,不由得唇角轻抽。
这家伙是真想去打球,还是想去打他呢。
但他还是回了声好,毕竟照片是从他这里流出来的。
微信列表的好友太多,他至今都没能把那人揪出来。虽然贺朗是他兄弟,但他也应该道个歉才行。
于是到下午两点,邵烨就叫上两人共同的朋友去了学校体育馆。
他们去的时候,贺朗还没到。几个人就坐在篮球场边等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贺朗终于出现在了体育馆的大门口。
众人转过头去,而后齐齐震住。
气温高达三十度的夏天,贺朗穿了件阿迪达斯春秋款的外套,而且看着心情还不错,不像是要来揍人的样子。
邵烨率先起身迎上去,“贺朗,你没毛病吧,大热天的穿这么厚。”
贺朗绷着面容停在他面前,“好看吗?”
“这能有什么好看?”邵烨满脸莫名。
贺朗却笑了起来,语气得意:“你不懂。”
邵烨:“……”
“行,”邵烨一字一顿复读,“我不懂。”
游戏开始维护以后,杨卷就出门去了实验室。和他一起守实验室的同学发现,杨卷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昨天没睡好吗?”研究生同学问。
杨卷摇了摇头,“不是。”
他还在想上午贺朗在游戏里问他的话。
事实上当时,假如不是游戏突如其来的强制掉线,他都已经条件反射地打下了“好哦”,游戏却突然进入了维护。
杨卷大脑迟钝地运转,才回忆起来,对方问的是什么话。
他第一反应是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但是没由来的,整个上午在实验室里,他的大脑思维都有点亢奋和浮躁,甚至无法专注于观察显微镜下的植物叶片。
同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里,“那是为什么?”
杨卷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怎么看待网恋?”
“网恋?”同学思考两秒,“你指的是和网友恋爱?每天在社交软件上聊天,或者一起打游戏这种?”
杨卷嗯了一声。
“闲暇之余的消遣吧。”同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上网线对面没见过面的人。网恋挺常见,就是没什么谈恋爱的实感,也不长久。”
杨卷说:“哦。”
明明对方说的都是网恋的弊端,可杨卷却歪打误撞,有点被他说动了。
既然不影响现实的工作和学习,时间也不会很长,那么他就算答应,也没有关系的吧。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苗头,杨卷就开始在答应和不答应之间摇摆不定。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贺朗失望。
但除此以外,横亘在两人中间的还有性别问题。
杨卷最后打了个电话给卓澜。
他在电话里遮遮掩掩地问卓澜:“你和夜黑风高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卓澜正在上网查资料,思维艰难地一分为二,“后来就和平分手了。”
“分手这件事有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吗?”杨卷又问。
“没有啊,完全没有。”卓澜口吻自然地回答,“你看我像是被影响到的样子吗?他更是日子好着呢,分手的时候还跟我说,准备在现实里找女朋友。所以你看,游戏和现实并不冲突。甚至还有很多人,现实生活中孩子都有了,还在游戏里找老婆。”
“但是他们找的都是女玩家。”杨卷语气不自觉低了下来。
“这可不好说,游戏里玩妖号的人太多了。”卓澜嘴上是个没把门的,有些话不自觉就说了出来,“其实吧,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网恋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实阻拦的因素太多,他们不可能奔现。有时候,他们只需要你在游戏里是个女玩家,至于游戏外是什么,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自觉说得有点太过,不想教坏他,卓澜又连忙补充:“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杨卷已经把他最后那句话听进去了。
其实还有更加坦诚的选择,杨卷开口问:“我要一直顶着女孩子的身份玩游戏吗?”
“宝贝你可不能暴露性别。”卓澜被他的话吓到,“你要是暴露了,我也会被人扒出真实的性别来。”
杨卷说:“好哦。”
太久没上游戏的卓澜掏掏耳朵,不太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杨卷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好的。”
现实生活中不能用女孩子的语气说话,经历过这通电话,他在心中认真告诫自己。
周四那天晚上,杨卷按时上游戏和yy。
贺朗一如既往,嗓音低沉地跟他打招呼:“小羊,晚上好。”
杨卷回的却是:“好哦。”
惊得贺朗极为少见地愣了一下,“好、好什么哦?”
杨卷伸手抠住键盘,紧张得也跟着结巴起来:“你、你不是说让我、我——”
他结巴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完整的句子说出来。
倒是贺朗极快地反应过来,甚至不给他任何思考和犹豫的机会,张口就喊:“老婆!”
对方的语气里流露出了极致的愉悦。
杨卷从脖子到脸都烫红了。
心跳声像在耳朵里敲锣打鼓,震得耳膜微微发痒,嗓子更是干到说不出话来,但是欢喜和雀跃也悄悄地,不动声色地从心底露出了小尖角来。
这让他对自己感到陌生。
原来网恋就是这样的吗?
杨卷紧张地舔舔嘴唇皮,干巴巴地应声答道:“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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