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表你拿回去,谁想要竞选大队长,就让人把表填好,后天拿着填好的资料,一起来公社开会,到时候会有同志给你们讲竞选大队长的具体流程。”公社的副社长王长胜开口嘱咐。
“直接带来开会吗?不用审核吗?大队长要管着全大队一两千号人,手里的权利也不小,要是被品行不端的人当了,可就是整个大队甚至公社的灾难了。”
宁铁根没想到谁想当大队长都可以报名,一时间有些慌了,多一个人他就多一个竞争对手。
“肯定是要审核的,等把表交上来,自会有同志进行调查和审核,到时候开会,就只讲讲流程,和要准备的东西,就算是被刷下去的人,听听也没啥,反正早晚都会知道。我们这也是体谅你来公社一趟不容易,简化流程,省得你跑来跑去的递交资料,太过麻烦。”
王长胜听了宁铁根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什么品行不端的人,就你这样为了一己私利,啥都做得出来的人,才是你们大队最品行不端的人,他真的很想当面狠狠的拆穿宁铁根伪善的面具。
要不是看在他是前大队长,也受过县里的表扬,就算这表扬是带着讽刺和惩罚意味的,也不好不给面子,不然宁铁根连竞选的资格都没有,在递交表的时候就能把他刷下去。
不管到时候他的票数有多高,都能让他下台,就让他多做几天的美梦好了。
不过这都是机密,他要是敢说出去,到时候宁铁根一闹大,他连工作都保不住了,只能虚伪的和他打着哈哈。
“这是我的工作,来回跑也是应该的,我可不是那怕吃苦的人。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保证上刀山下火海,都把您交代的事情给完成。不知道领导们是个啥意思,我还能不能继续当这个大队长,您给我稍微透露点呗!”
宁铁根义正严词的说道,好像他是个多么尽职尽责的人似的。
“你向来工作认真,公社的领导都看在眼里呢,自有决断,我可不敢胡乱猜测。你们大队今天不是要交公粮吗,我这没其他事儿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这么重要的事,离了你这个大队长可不行。”
王长胜实在不想看到宁铁根卑躬屈膝,像哈巴狗一样的姿态,简直是丢他们干部的脸,直接找个借口赶他走。
他见过的这么多大队里的干部,就属这个宁铁根最是爱巴结领导,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让人很是不喜。
这时候上到大领导,下到下面的小干事,大部分人都是任劳任怨为人民服务,宁铁根这样的人确实是个另类,很是被正派的人不喜。
“您不愧是领导,眼睛就是雪亮。那我就先走了,您忙您忙,等您啥时候有空,去了我们大队,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宁铁根听了王长胜的话,还以为公社领导对他的能力很是认可,他有很大的机会继续当这个大队长,很是心满意足的离开,找大队的人去了。
等他走到队伍边上,看到队伍里站着的,几个有意当大队长的人,眉头又皱了起来,好心情荡然无存。
就算县里的领导认可他,只要没拍板决定他能继续当大队长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这些想当大队长的人,都是在觊觎他的位置,简直是大逆不道。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对着几人开始各种不满,不是走得慢了就是车停的不稳了,鸡蛋里面挑骨头,耍尽了大队长的威风。
对那些没想法的社员,却如春风和煦般温暖,简直是两个极端,翻脸比翻书还快。
其他人不满意了,还能回顶几句,宁振东却是默默忍受,看的宁红瑶很是牙疼。
要不是她爹拦着,不让她生事,省得外人看笑话,她非过去好好刺这个爷爷一番,让他自己去拉车。
自己不干活,还挑别人的理,真是太烦人了。
就这样,在宁铁根的找茬
中,终于轮到检查他们大队的粮食。
往年交公粮的时候,检查的人都会各种挑剔,不是太潮了,就是品质不好,还会少算斤数,最过分的,能直接退回去一大半,让人再跑一趟。
因此轮到他们大队到时候,一个个的都提起了心,生怕又被为难。
没想到今年却异常的顺利,很快检查完,称好斤数,就让他们回去了。
本来以为怎么也要到天黑才能弄完回去,没想到半下午就全部搞完了。
因着没有坑他们的粮食,多带的一车粮食,也让他们全部拉了回去。
要是往年,怎么也得少好几袋。
而多收的粮食会去哪,显而易见,不然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好好的粮食,非去和别人扯皮,想尽法子为难。
“奇了怪了,今年这些人怎么那么好说话?”
“是不是今年换领导了?”
“不可能,你看其他大队检查的时候,还是和去年一样,就只有咱们大队异常的顺利。”
“管他呢,顺利总比不顺利强,这还是这么些年以来,第一次天黑之前就能到家呢。”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大队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宁红瑶三人不认识那个和他们搭腔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和陆保国认识,那些人得了嘱咐,怕惹上麻烦,才没敢找红星大队的事。
没想到陆保国铁面无私的名声,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宁红瑶和孙芝本来以为还需要一会儿,想着提前回去,省得晚上天黑了,红兵和毛蛋两个人在家害怕,没想到竟然早早的结束了,正好可以一块回去,宁红瑶也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
“大家都先别走,我有件事情要说。”等到了大队口,宁铁根拦住众人。
“马上就要选大队长了,有意愿的,就过来拿表,回家把自己的信息填好,后天一大早带着填好的表,和我一块去公社开会。不在场的,大家就相互通知一下,晚上去我家拿也一样。”
就算宁铁根再不愿意,也不敢阳奉阴违,不给大家传递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