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1 / 1)

鹤爵本来打算陪叶雪理一起吃午饭,结果才刚吃了个开头,就听到小陈在外面叫他声音。

鹤爵了解小陈性格,如果不是很重要紧急事,他不会在明知道叶雪理在情况下还过来打扰。

“宝宝。”

叶雪理看他放下筷子心里便已经明白了,自己也刚喝完一口汤,嘴里还咬着木勺,仰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鹤爵看他坐在地毯上,盘着腿,身上毛衣松松垮垮,露着一截纤细柔软颈线,叹口气,俯身过来亲亲他:“宝宝先吃,我处理好了再回来陪你。”

叶雪理拿下嘴巴里勺子,放到圆几上,又抬手搂住他脖子,也想亲亲他,可是想到自己刚喝过汤嘴巴会油,便又忍住了,改用脸颊蹭蹭。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真好乖,看他这么乖,鹤爵自己反倒又生出许多不舍来,捏捏他鼻子:“叫老公。”

叶雪理点点头,看向他眼神清澈柔软:“老公。”

鹤爵用力抱抱他,嗓音低哑:“乖。”

鹤爵换了件衬衫和外套便匆匆离开了,叶雪理在他走后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跟前大大小小餐盒里丰盛午餐,忽然就没了胃口。

可是惦记着鹤爵叮嘱,还是努力逼自己多喝了半碗汤,还有一份虾仁炒面。

吃完饭他本来想出去走走,顺便参观一下鹤爵公司,可是想到自己现在模样好像不太适合见人,便又忍耐住了,跑回休息室抱着平板跟程默打游戏。

大学里课不多,程默大多数时间都闲要死,基本上是随叫随到,叶雪理边打游戏边听他在对面絮叨学校里趣事,突发感慨:“真好,我也好想体验一下上学感觉啊。”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远程狙死了,游戏界面瞬间变成了灰色,刚好也不想玩了,就把平板扔到了旁边,身体往后仰,倒在深蓝色被子里,脸颊埋在枕头上蹭蹭,好软啊,好想睡觉。

程默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雪雪你想上学?这事容易啊,让鹤大哥给你安排一下,想进学校体验一把还不是分分钟事。”

叶雪理露出脸,眨着眼睛:“可以吗?可是我一天学都没有上过,我什么都不懂。”

“所以才要让鹤大哥安排啊。”程默笑道:“你老公这点本事还是有,你大可以放心。”

听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感觉,叶雪理也觉得有些心动,坐起来,盯着屏幕上头像看:“那,那如果我跟他说,他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生气?”程默不理解,想想又补充道:“不过以他对你保护欲倒是有不放心你一个人外出这个可能,这些都是小事,他那么疼你,你求什么他不会答应你啊,大不了你撒撒娇,多磨他两天,相信我,鹤大哥一定会妥协。”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叶雪理越想越是激动,捞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程默,怎么办,一想到我也可以去学校读书就觉得好开心,我心跳好快啊。”

程默哈哈笑:“傻雪雪,快别这么可爱了,真是招人疼。”

他话音刚落,叶雪理又听到他那面有其他人说话声音,好像是他同一个宿舍室友,“吱吱拉拉”一阵嘈杂,程默声音才又清晰起来:“不跟你说了雪雪,下午有两节选修课,那老头贼喜欢点名,我得去上课了,回聊啊。”

叶雪理点点头,想着他看不到,又开口说:“好啊,你去上课吧,拜拜。”

说完程默那边就掉线了,叶雪理盯着屏幕发了会呆,想到以后可以上学事又觉得有些兴奋,扑到被子上胡乱打滚。

过了这阵兴奋劲,又拿着平板开了个电影,午后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铺满了休息室大半空间,叶雪理趴在床上,被晒得昏昏欲睡,他本来就有睡午觉习惯,没一会脑袋就歪到了旁边,会起了他周公。

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候看着陌生天花板,一时有些恍惚,还听到外面有朦胧讲话声,叶雪理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推开休息室门。

不远处办公桌旁立着一个身影,肩宽背阔,高大挺拔,此刻一手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叶雪理便放下心,打着哈欠走过去。

鹤爵还在听下面人汇报项目跟进情况,腰间突然缠上一双手臂,紧接着后背也贴上一阵暖意。

工作时惯于严苛冷漠神态也不禁柔和下来,唇角弯起弧度,把另一只手里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握住腰间手臂将人带到前面来。

叶雪理撞到他怀里,仰起脸,下巴抵着他胸膛,懒洋洋打着哈欠,眼尾湿红,一副没睡醒模样。

鹤爵伸出手指按住他嘴唇,无声做出“嘘”口型。

叶雪理知道他在处理工作,才不会发出声音,只是生气他竟然不相信自己,还特意这样提醒他,简直就是把他当不懂事孩子来对待,便气得故意在他脚上踩了一下。

踩完才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没穿鞋,从休息室出来就是光着脚,鹤爵却是西装革履,连脚上穿得都是高级定制手工皮鞋。

这样一对比下来,再加上现在他们所处环境,叶雪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包养小情啊。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些羞耻,心里别扭很,就故意用脚去踩他光鲜亮丽皮鞋。

踩两下不过瘾,最后干脆两只脚都站了上去,男人脚比他大上很多,这样站在上面对比就更加明显,反而衬得他一双脚更小更白了。

叶雪理有些被这个事实打击到,难过想要下来,拦在他后腰上手臂却在此刻突然用力,将他整个人直接提了起来。

叶雪理吓得叫出声,想到鹤爵还在讲电话,又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嘴巴。

头顶传来低哑轻笑,叶雪理心跳未定,慌得抬起头,直直撞进男人眼睛里,那里面墨沉沉,浓云翻滚。

“宝贝。”鹤爵声音很沉,呼吸灼热而滚烫,他低下头,鼻尖亲昵蹭着叶雪理光滑颈子:“宝贝,你别总是这样招我。”

叶雪理感觉到了他欲.望,吓得不轻,忙用两只手去拍他后背:“我什么都没做,是你好好非要耍流氓,放开我,放开我!”

鹤爵被他打了几下,眼睛里爱意和温柔却更浓厚,抬起他脸,红艳艳,像只熟透多汁红苹果。

“你什么都不做我都快受不了了,非要我死在你身上才甘心。”

叶雪理被他话激得心跳如擂鼓,眼睛里都是水光,难为情埋进他怀里。

鹤爵摸着他头发,两个人抱在一起,安静平复着,等彼此情绪都稳定一些,叶雪理才抬起头,小心看着他:“你好一点了吗?”

鹤爵“嗯”一声,松开搂着他手臂,叶雪理立刻从他脚上下来,往后退了两大步,深棕色地毯映着他雪白脚背,每根脚趾都娇小粉嫩可爱。

眼瞅着鹤爵眼神又变得深沉,叶雪理吓得立刻把脚趾都蜷起来,忍不住大声骂他:“你别看了,鹤爵,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变态!”

鹤爵看向他脸,抬手抚着额头低笑,竟也没有反驳他话。

叶雪理惊魂未定,看到他又转身拿起手机,这次好像是打给小陈,让他准备一套衣服过来。

叶雪理好奇问他:“你要让我回去吗?”

鹤爵摇摇头,竟笑着冲他眨一下眼:“老公跟你一起,下班约会。”

叶雪理愣愣,有些惊喜:“真?那,那你不用工作了吗?“

鹤爵耸耸肩:“狗屁工作,你在这里,我哪有心思上什么班。”

叶雪理被他话逗笑,伸手指着他:“你说脏话。”

鹤爵握住他手指:“不仅说脏话,还想干点脏事,宝宝给不给我干。”

叶雪理当然知道他说脏事是什么,故意冲他吐一下舌头,抽出手指,一溜烟跑开:“才不给你干。”

小陈很快就把新衣服送过来,是很适合叶雪理尺寸。

叶雪理把衣服换好,低头看着鹤爵在他身边蹲下,大手握着他纤细脚踝,仔细将鞋给他穿好,男人气场强大,即使做着这样事,也依然是贵气矜然,并不显得卑微。

叶雪理这样看着他,心里便油然萌生出一片爱意,晃悠悠,满快要从心里溢出来。

“鹤爵。”

鹤爵抬起头看他,叶雪理用指尖在他脸颊上描摹着:“我想去上学。”

鹤爵眼神里便多了些疑惑。

叶雪理抿着唇,继续说:“我想体验做学生感觉,不是陆老师教我时那样,是真正去学校读书学习感觉。”

鹤爵皱一下眉头:“宝宝,你不需要……”

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拒绝,叶雪理提前打断他:“我需要,鹤爵,你不可能把我关在你身边一辈子,也不可能把我以后要接触每一个人都摸排知根知底,我需要自己走出去,不然你对我做这些事跟敛敛又有什么分别。”

鹤爵蓦然沉默下来,他没意料到叶雪理会在这个时候提到楚敛。

原来他一直都懂,他懂得叶家人和楚敛对他做得那些事背后代表真正含义,他也不再是刚从叶家出来时那个懵懂单纯小少爷,他长大了,开始学着去探索自己世界。

鹤爵预想过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他还没有做好要对这个宝贝真正放手准备,他怎么舍得。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叶雪理却好像能看出他心里所有挣扎,捧起他脸,认真看进他眼睛里:“老公。”

墨黑瞳仁微微颤动,鹤爵恍然回神。

叶雪理亲上他眼睛:“老公,我好爱你,你不爱我吗。”

既然如此深爱一个人,又怎么忍心束缚他身心,绑架他自由。

鹤爵沉重叹气,侧过脸在他掌心亲亲:“再给我一段时间,我来慢慢安排。”

叶雪理眼睛亮了起来,开心弯腰抱住他。

鹤爵轻抚着他头发,目光幽远:“宝宝,你想回叶家吗?”

叶雪理抱着他双臂僵硬片刻,松开手,慢慢坐起身,低头看着他,眼睛蓦然就红了一圈。

“你,你不要我了吗。”

鹤爵看他这样,心口抽痛,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坐起来把他搂在怀里:“怎么可能不要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有些事情应该由你自己来做决定。”

叶雪理恍然眨眼:“我自己,决定?”

“嗯。”鹤爵抚摸着他后背,沉下声音:“叶家现在情况,很糟糕,叶钢很快就会倒下,光鲜落魄一线间,大厦顷颓也不过是眨眼间事,股东,董事会,债权人,还有社会各方舆论,这所有一切,都有可能会把叶明成逼到死路,他已经完了。”

鹤爵从他不跟他说这些,他把他保护很好,晶莹剔透宝贝,如果可以,他想把叶雪理一辈子圈在自己为他建造象牙塔里,不想让他沾染世俗半分不堪和污浊。

可事到如今,现在有些事却也不得不让他明白,更何况这次还是与叶家有关,叶雪理听完也不是没有震惊,只是震惊之余却也并没有其他太多情绪,他甚至很平静。

是一种无关己态冷漠淡然,他看向鹤爵:“我父亲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鹤爵眼神微动,里面是愉悦欣赏,他宝宝真长大了,所以他也同样直言不讳:“是。”

叶雪理下意识抓住他手:“他要你帮他吗?”

鹤爵却轻轻摇头:“他想见你。”

叶雪理愣愣,总是盛满了少年人纯粹热忱双眸却隐隐流露出漠然讥讽:“他凭什么。”

鹤爵握紧他发抖手,沉默听他发泄。

叶雪理闭着眼睛,嘴唇泛白:“他要完了,他无所谓了,才想到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一个从出生就没有得到过他一丝父爱儿子,在叶家十几年里我什么都不懂,所以任他们作践,那十几年里他是怎么做,漠视,逃避,他们甚至都不曾把我当成一个真正人来看!”

“宝宝,宝宝。”鹤爵抱紧他,不住亲吻他额头和脸颊,不想让他再陷进那样痛哭残酷回忆里:“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你现在有我,老公在。”

叶雪理闭上眼睛,用力抱住他脊背,声音哽咽:“我恨他,我不会见他,他现在要见我,也不过是为了要自我感动,他想得到我原谅,想让他自己从悔恨和愧疚深渊里解脱,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一辈子都不要见他,直到他死也不会,如果他死后有幸见到我妈妈,这件事也会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让他在我妈妈面前羞愧不能抬头,不,他根本就不配在那个世界见到我妈妈……”

鹤爵抱着怀里宝贝,有些惊讶于他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叶雪理粗喘片刻,也逐渐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鹤爵,你会觉得这样我很恶毒吗?”

鹤爵哑然,亲着他绯色眼梢:“傻宝贝,如果这样就算恶毒,你老公以前做得那些事都可以去吃几十年牢饭了。”

叶雪理被他这句话逗笑,眼睛红红重新钻到他怀里。

两个人都不再去聊这些不开心事,鹤爵握着他手起身:“走吧。”

叶雪理歪歪头,还有些懵然:“去哪里?”

鹤爵低头看着他:“老公说要带你去约会,这么快就忘了。”

叶雪理还真把这一茬给忘了,心情瞬间明朗许多,握紧鹤爵手,笑得眼角弯弯:“好。”

车子一路开过下城区,路过许多郊区工厂园区,看着窗外逐渐荒凉空旷景象,叶雪理转过身,看向旁边开车男人,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要把我拉到不见人烟地方干什么坏事吧。”

鹤爵并不看他,语气却带着些玩味:“是啊,难得一见小美人,这不得先奸再奸,干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叶雪理这是给自己挖坑了,怎么就忘了向来正经男人耍起流氓来是他根本就招架不住,臊得心慌气短,哼一声不再理他。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才到达目地,鹤爵先下车,弯腰看着里面还在发愣小家伙,手指轻敲车窗,俊脸上还是那副不正经邪气:“不见人烟地方到了,小美人,下来干点坏事。”

叶雪理瞪他一眼,推开车门下去,迎面扑来湿咸气息让人心神为之一振,叶雪理看向面前景象,慢慢睁大双眼。

暮色四沉,天边云层是一望无际鎏金色,一层一层翻滚交融,那样华丽又荼靡霞光,投射在下方连绵海面,像是一块糜丽硕大宝石,就连沙滩也被映成了温柔浅粉色。

海风很大,吹在脸上空气裹着冰冷海盐气息,叶雪理情不自禁往前迈了几步,又回过头,惊喜望着身后人:“这是大海?”

鹤爵向他款款走来,大衣衣摆被海风吹得翻滚,气场那样强大。

叶雪理被他这个模样帅得心头狂跳,跑过去,一下扑到他怀里,眼睛里是比霞光还要明亮光点:“你带我来看海,我第一次这样亲眼看到大海。”

鹤爵拦着他腰,手指划过他眉眼,每一处都漂亮精致过分:“现在刚好能看到落日,喜欢吗?”

叶雪理在他怀里转身,看着那轮红日一点点被海平面吞没,感动点头:“喜欢,好喜欢!”

鹤爵亲他额头:“叶雪理,我爱你。”

这句告白来得这样突然,叶雪理愣愣,惊讶抬头看他。

鹤爵眼神里盛满了温柔和深情:“在大海边看日落本来就是很浪漫事,我还要在这件浪漫事上再附加一个更浪漫诺言,我爱你。”

叶雪理看着他笑容,眼眶突然就红了,伸手抱住他脖颈,踮着脚尖亲在他嘴角上:“我也爱你。”

鹤爵捧着他脸:“不要哭。”

叶雪理努力忍住,声音却还是夹杂了柔软哭腔:“你今天带给我好多惊喜。”

鹤爵笑着:“这就感动不行了?更大惊喜还在后头。”

鹤爵说完,伸手指向远方,叶雪理跟着看过去,离他们几百米远地方竟然有一栋沿海小别墅,欧式纯白色建筑,漂亮极了。

鹤爵从背后抱住他:“今晚我们住在那里,明天早上带你看日出。”

叶雪理眼睛又变得湿润起来,笑着说:“那我要在日出时候再说一次我爱你。”

我爱你,从日出到日落,只有潮起,没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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