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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跟我说,若是死了的人,手指是不会收缩的。他撑著下巴说。

你会不会醒呢?

还有啊,我今天去药铺的时候看见

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平时和小满聒噪惯了,来了此地良久,老人家平时少言寡语,行动又不便,无人陪他说话,他自然而然的习惯起把话都喳喳的说给现下最亲近的人听。

初时的害怕早不知丢到了哪里,在灵犀心里,渐渐已经觉得面前的人只是睡著了罢了。

说了半天,灵犀起身去关窗。

忽然窗外掠过一丝黑影,他又探出头去看,什麽都没看到,便放心的去睡了。

夜半梦魇,总觉得有东西在面前闪,却怎麽都睁不开眼。

耳边还似有似无的盘绕著一种嘤咛的声音,间或伴著呜呜的抽泣,搅人清梦的很。

灵犀醒来满身的酸痛,一整天都打不起jing神头来。

日复一日,睡的也不少,却还是累的够呛。

连药铺的掌柜都看不下去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小叶啊,你是不是被什麽不gan净的东西缠上啦,要不找个神婆看看?

灵犀自个儿也有些怀疑,但手头哪有余钱找神婆,若不是前一阵遇上那一连串的怪事,他其实打小就不怎麽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

掌柜的又道,前门那里有个不错的道观,你去那儿求张符来傍傍身也好。

这儿离北安镇隔了四五个小镇,唯一算的上热闹的前门头那儿有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清风观,但前来烧香保平安的倒也不少,香火也算旺盛。

灵犀前脚才刚进,一个面白清虚的老道士就老远的瞅著他看,过了一会急急走了来,绕著他转著圈。

gangan什麽

施主最近可觉异样?

啊?呃

施主印堂发黑,似是有盅气环绕。老道士摸著胡子皱眉。

盅、盅气!?

老道士猛地凑过来,吓得灵犀一退,施主的身上,这香味?飞气香?不,不对难道是五枝香?也不是

老道士暗自嘀咕,又瞪著他,施主你

怎、怎麽了?难道已经没救了?

老道士凝眉思索良久,才说,施主眉眼涣散,面呈灰败,似是有秽物作怪!而且此物甚凶,煞气极重。

啊!不止撞鬼还是凶灵?

可是老道士又将他上上下下瞅了一遍,施主可有不适?

我这几天就觉著好累,而且无力。

老道士微微点头,如此凶灵可是百年难遇,而然施主却只是为其煞气所扰,影响了yin阳平衡罢了,并无其他损害。

灵犀点头,放了一半的心。那秽物会否伤人?现下没事,不代表之後可无事。

老道士道,按理说,凶灵扰身无非为阳气rou身所来,只是施主你

他怎麽了?

你身上老道士动了动鼻子,施主的身上有一种极有灵气的檀香,应是吸引秽物近身的原因,也是秽物近不得身的原因,怪哉,怪哉老道士又摸胡子沈思。

什麽近身,又近不得身的。

道长那到底是近得了身还是近不了身?

老道士还在摇头摆脑的思索什麽,半晌抬头道,莫非是施主家中有灵物或是异人?

什、什什麽?

灵物?异人?!

老道士点头,若是家中有神器、灵物或神shou,自古驱万鬼,小作可镇宅,大物自可镇国。

天地之大,然有些物什自有的灵气并非纯阳刚烈之气,其若混有绵柔温软之气,可yin可阳,集日月光华,便会引万妖jing怪趋之若鹜,却又近不得身。

那异人

这般可引万鬼却避万妖的灵物常为修仙之人所得,既可助其修为,又不损其德cao。还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灵犀脑袋里立刻浮起那块透明的小石头。

难道这个是灵石?

施主身边所绕的梵香老道士顿了顿,不知是何仙香,只是灵气甚重,乃千年,不万年难遇啊

灵犀眼珠滴溜溜的转,道长的意思,是否那妖物不成大碍?

那妖物虽伤不了施主rou身,但因其修为很深,散发的煞气於凡夫俗子还是轻忽不得的。不知到底是何物灵物如此,为保施主平安,可否请──

哎呀,糟了,我炉灶上还煎著药呢灵犀原地跳起,打断那老道士的话,万分感谢道长指点先就此拜过啦

一溜烟,人已经不见了。

一路从街头跑来,气都喘不上。

再被那老道士问下去可要bao露行迹了,灵犀边走边想。

灵物?

小石头麽?

应该是的。

那异人?

无烟?无烟是修道的人?

又不像。

无烟太jing细了,若说他是皇天贵胄倒还可信些。

不想了,头疼。

回到药铺的时候竟然见到围了不少人,灵犀心下一动,往人堆里钻去,观望著。

竟然是身著暗绿色的低阶官差,在铺子里吆喝著什麽。

灵犀随著人流走动,见那俩人一路过街挨家挨户的搜著,心里微觉不妙。

回头向掌柜的打听。

掌柜的说,哦,说是皇上快要大选了,只要未有嫁娶的,不论男女都须得通过衙门报备。这世道乱的,未入户籍的也要一一盘问哟。

灵犀心里一跳,他的户籍还在李府。

那些差役也是奇怪,还问我们见没见过什麽容貌倾城,气质华贵的人。这些个小镇小村的,怎麽会有这样的人来啊,来了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得见的。掌柜的摇头。

哎,小叶,你去哪儿啊,我这儿还有些药小叶

冲进屋子,打理包袱。

叶灵犀尽快的将一切都收拾完整,他不傻不笨,宁可信之也不可任之。那些官差衙役无论是不是在找他们,此地都留不得了。

他细数了这些日子赚的盘缠,留下了给老人家的数,只剩没多少了。

罢了,边走边算吧。

只等到晚上。

叶灵犀拿衣服小心的蒙住chuang上那人的脸和身子,背起,离开了这里。

第6章救了一个人

灵犀没读过什麽书,但小满教过他识字,他也知道一句话:小隐隐於野,大隐隐於市。

虽然小满说的时候是什麽自我得道,摒弃世俗乱七八糟一堆,但灵犀当时的理解就是,若是在山野里隐藏起来都被找到了,那只有到大的市集里隐藏起来才不容易被找到

当今天下的哪里有最大的市集呢?

哪里最热闹呢?

那一定只能是──京城了!

灵犀jing打细算走走停停的终於在大半个月之後,来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小镇,明儿个早些出门,晚上应该就能到京城了。

找了间破屋窝著,灵犀又伤起了脑筋。

虽然这一路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但显然还是瞧见不少官差大肆搜查著什麽人,只道是要为当今圣上物色佳人,但灵犀心里总有疙瘩,觉著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无烟。

当今天下皇帝昏庸无道,沈迷美色,而他最为宠信的就是瑜妃。

瑜妃素有千城醉的美名,意为天下百城千城之人见其美色都会为其所醉。故而可见一斑。

而这瑜妃原名瑜珠。本是京城第一坊──沐香坊的一名歌姬,被当时只是护军一职的尹之旗所遇,随即献予今上。

不想那瑜珠可是个人物,使尽手段讨得今上的欢心,竟在短短一年之後便登上了空置已久的後座。而尹之旗似也ji犬升天一般,步步高升,和那瑜妃lang狈为jian,结党营私,谋取qiang权。

几年下来,除了少数几位权臣将军之外,尹家在朝野已是一呼百诺,只手遮天。

鲁家的鲁老爷从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辞官之後,便无多大建树,而然鲁家大少鲁天明却是个能人,他早早便弃官从商,暗里以贩售私盐起家,明里经营赌坊酒楼,日进斗金。

只是他一小小商贩若无靠山,何故这般坐大。只道鲁家和尹家却有那麽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来鲁老爷的夫人便是尹之旗的胞姐,而传言沐香坊的大老板就是鲁天明,尹之旗借其下歌姬平步青云,鲁家又借其权势招财进宝,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所以鲁家今天这般猖狂,自然无可厚非。

这也是为何灵犀担心著那些官阶明里咋呼著寻人,暗里却是和鲁天明脱不了gan系。

只是那尹家和瑜妃为一己私yu滥施酷吏,祸乱朝纲,四处搜刮民脂为其所用。更纵容其下欺压百姓,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

一时已是民愤四起。

而这一阵,更是季候异常,天边夜晚常有血云现世,惊雷阵阵,雪不融,霜不化。私下纷纷传言,妖後之行已犯众怒,天也难容。

便有义士纠集民众,合成军队,只为讨伐妖後,替天行道。

灵犀一个bao发户家的小厮自然不知道这些个七七八八的。

不过他也明白,大隐隐於市是不易被找到,但也需到了市里才能隐啊。而现下动乱之人四起,京城的城门可不好进。

李府烧了,他没了户籍。

再看看一旁的人,还有这个大麻烦呢。

看来只有明儿个想法子浑水摸鱼了。

忽然,门外传来啪──的一个响儿,声不大,却把灵犀惊的一跳。

不是他胆小如鼠,而是这一路虽是没被什麽人给扰到,但那不是人的东西,可扰的他苦不堪言啊。

睡的好好的,被那lang嚎似的鬼哭给闹醒,吃饭吃的正香,偏那脏东西头破血流的戳你面前。

其实灵犀第一次见那类东西,真是吓的气都没提上来。

可是碰了谁天天如此,夜夜这般,这日子还是得过吧,要不就疯了,要不就只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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