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喜欢空阔明亮,办公室朝阳的那面墙就是全玻璃制造,盛夏骄阳似火,撒在大理石地板上形成光斑,站在在尉氏大厦里,从上往下可以俯览整个繁华的市中心,仿佛将整个城市踩在脚底那般君临天下。
而半年前那场几乎摧毁尉氏的风波,如今提起来,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唔,严谨说起来,是五个月前的事情,到本月底才够半年。
大年三十夜,蓄谋已久的驰骋号沉没事件让尉氏背上六条人命,随后又发生浮士德别墅区质量问题,全网轰轰烈烈,有关部门甚至勒令尉氏停止生产,接受调查。
对上市公司实施这种制裁,往前推二十年都是没有过的,尉氏状况一度很严峻,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商场内外都在观望,一直到正月初八复工,尉氏状况都没有好转,以至于都有所谓的专家出来预测,尉氏这次,一定会成为这场狂风骤雨的祭品。
那时候谁又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尉迟下的一盘棋?
也不怪大家想不到,毕竟拿整个尉氏当个筹码进行一场豪赌,本身就是疯子行为。
但试问,要是没有尉迟表现出气急败坏、铤而走险、丧心病狂、不顾一切的样子,尉深会放开手脚大胆地作,给尉迟抓住他漏洞反将一军最后成功送他进监狱的机会吗?绝对不会,因为尉深身边有陈莫迁,陈莫迁谨慎心细,一定会劝阻他;
再试问,要是没有尉迟表现出无力回天、剑走偏锋、精致利己、背水一战的样子,兰道会相信他缺钱缺疯了,放心把两个公司私下转卖给他吗?自然也不会,兰道的城府大家有目共睹,没有尉迟做足了戏,鸢也也拿不到兰道这个把柄,在艾尔诺家族老面前检举她,逼得她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冒险去动了密匙输得彻彻底底;
最最重要的是,要是没有尉迟入狱,鸢也又怎么会意识到,其实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恨他,也就不会愿意听尉母、听黎屹、听黎雪的解释,甚至去西藏,阴差阳错看到他留下的许愿牌,最后和他和好。
尉迟这个豪赌一箭数雕,从头到尾赢得漂亮,其中有些事情固然有巧合的成分,但他确实也是机关算尽,唔,这里是褒义词。
尉迟开局漂亮,结局也漂亮,从尉深手里收回尉氏后,借了阿斯特赖俄斯基金的辅助,只用了三个月就让尉氏恢复正常运转,上周已经重新上市,一转眼又回到行业鳌头的位置。
于是,之前在尉氏“落难”时毁约跑路,甚至趁机踩一脚的那些公司,就开始瑟瑟发抖,生怕尉迟记仇——毕竟尉迟那样的心计城府,不动声色地捏死个把公司,简直不要太容易。
孙志就是瑟瑟发抖的人群之一。
虽然现在尉迟还没有动作,但他还是怕,他今天讨好阿庭也好,对尉迟卑躬屈膝也罢,都是为了求饶。
然则,尉迟一直有“儒商”的雅称,他做人做事,素来懂得留一线的道理,又怎么会去追究那些小事?
“孙总言重了,”尉迟对外一向疏淡,语气亦是平和,“商场上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尉某也不知道孙总说的‘当初’是指哪件事,孙总今日大可不必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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