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走回椅子上坐下,淡淡四个字作答:“我自找的。”
南音一怔。
“我小表哥当年虽然不算正式的精神科医生,不过他在这方面一直很有天赋,会催眠,我求他帮我摘除那段记忆。”
也就是说,她失去记忆,是自愿的。
南音心里一疼,一个人要被伤得多深,多绝望,才会选择用遗忘的方式才疗伤?同时她又庆幸,当年陈莫迁帮了她,否则她恐怕在七年前就毁了。
难怪,难怪她当年在码头恢复记忆,会选择跳江自杀。
就是因为太疼了啊。
二十一岁情窦初开遇到的人,爱得那么不遗余力,换来的却是欺骗和背叛,一句“厌恶了”和被抢走的孩子,让她在那个男人身上付出的一切,都成了一个残酷的笑话。
南音觉得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匮乏的,就只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她,鸢也懂得她的安抚,微微一笑。
只是细看进她的眼睛,寻不见多少真实的笑意。
“我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应该还有没想起来的,这些年我找了很多精神科医生,想让他们帮我解开这个催眠。”
“做不到?”南音蹙眉。
鸢也颔首:“他们说,我当初是自愿配合我小表哥,身心完全接受他的催眠,这种深层次的催眠,想解开需要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什么,只有我小表哥知道,现在他不在了,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说到这里,鸢也心里也有一份愧疚:“我对不起阿庭,当初只想让自己忘记尉迟,却把他也忘了。”
南音摇摇头,怎么能怪她呢?她已经痛不欲生,选择忘记尉迟是在“自救”,这就好比要求已经溺水的人,在自己性命垂危时去救别人,未免太强人所难。
她端起已经凉透的拿铁,想平复自己听完那个故事的心情,这时候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是顾家打来的。
那边只说了两三句话,南音就应了句:“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有些沉,鸢也听着有点不对:“怎么了?”
“前几天我那个大侄子罔顾人伦,调戏我这个婶婶,被罚跪了几天祠堂,可能是对我怀恨在心吧,也不知道又要怎么报复我,我回去看看。”南音一边说一边拿包起身。
鸢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口中这个“大侄子”指的是顾久,无奈地道:“顾久其实不坏。”
南音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唇边噤声,不准她替顾久说任何好话,婉约的眉毛一挑:“但是很渣。本来想送你,现在只能让你自己打车了,我改天再约你吧。”
“好。”鸢也应下。
南音走到她面前,弯腰抱了她一下,鸢也一怔,旋即笑开,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她走后,鸢也发信息给安莎,让她来接自己。
等了小半个小时,车才开过来,鸢也拉开后座的车门,随口问:“怎么才来?”
“晚高峰,堵车了。”回应她的起是一道男声,鸢也看向驾驶座,来的人竟然是苏星邑。
“怎么是你来?”
鸢也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驶座,苏先生很少亲自开车,她觉得新鲜:“你居然会开车?”
“我又不是没有开过。”苏先生看了她一眼,“刚好在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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