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经是一直以来极为信任晴明的少女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是。”
同样没有任何掩饰，安倍晴明承认道。
“不知火会前往秋月诚的身边，是不是你的指示？”
“是？”
“极乐天堂中会出现那样的事，是不是在你的预料中？”
“也是。”
“你之前所说的那一位有可能出现在百鬼当中的强者，指的是不是秋月诚？！”
少女的目光此时已经明亮到了能够刺伤人的程度。
而一次次的提问，同样也是一次次的失望。
让神乐的呼吸，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子平稳。
“这样的愤怒姿态，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屋子中的男人轻声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前来寻找烦恼？”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神乐的眉头紧锁，沉声道：“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能够击败秋月诚，而是让他有机会和我产生交结。他的身上，你看到了什么？”
“因果的丝线无处不在，而且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产生碰撞与交缠。”
安倍晴明从团蒲上起身，很快便有纸片制成的人形式神将搁置在一旁的高帽递来。
而身后，则同样有着式神为他梳理那诺长的黑发。
最终将其盘起后，再带上高帽。
“正如还有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你还并未询问，难道不是因为有所预感吗？”安倍晴明平静说道。
神乐坚定地否决道：“那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与他产生关联！”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变得更加有趣，不是吗？”
屋子中传出了一声叹息，“秋月诚看似是一个感性的人，实际上那强大的理性，隐藏在了虚伪的形象之下。前面的一切我都能够预料到。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在生死的面前，对方并没有放弃你这个敌人独自离开，而是愿意花费逃生的机会，将你一同带离。因为有了这个因，之后你们一同迷失在了空间缝隙中，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果了。”
“晴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神乐轻声问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得到了所想要的答案。
可又能够怎么样呢？
时光终究是无法扭转的。
“神乐，之前我有问过你，找一个夫婿怎么样？”
那一直保持着平静，古井不波的面颊，终于在这样的话语下，被一丝红晕爬上两腮，朝着耳尖蔓延而去。
之前晴明说这句话，只会被当成是开玩笑。
但现在再次提起，恐怕就不是玩笑了。
十分钟后，秋月诚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嗯，虽然秋月诚好像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别人。
但总觉得……这位阴阳师与想象中的形象有点不一样，过于……小白脸了吧？
“又见面了，秋月君。”安倍晴明细细看着同样正打量自己的秋月诚，出声说道。
“‘又’这个词，似乎不应该用在第一次见面的两人身上。”
秋月诚又看着那明明是由纸张制成，却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帮他搬来凳椅的式神。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并非第一次见面，我和秋月君的在十年前曾经在海洋的尽头相遇到过，那一次也正是因为有着秋月君的帮助，我才能够摆脱当时的大麻烦。”
“是吗，可惜我好像并不怎么拥有印象了。”
听到对方似乎认识自己，秋月诚的内心根本没有泛起丝毫的波动。
对于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的老熟人的相认，几乎已经达到了麻木的程度。
“说起来的话，既然我曾经帮到过你，却没想到在昨天收到了那样大的一个礼物，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恩将仇报呢？”
“但就以结果而言，秋月君你得到的似乎更多。”
“如果任何事情都能够用结果来定论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这样的话了吧？”
“秋月君喜欢喝茶吗？”
安倍晴明并没有回答秋月诚的问题，而是缓缓坐到茶几的另一侧。
已经放在文火炉子上的紫铜色茶壶，开始冒出白色氤氲的热气。
安倍晴明以极为熟练的动作开始烫茶杯，虑茶……
直到数分钟过去后，用以着透薄的玉石所盛装的清澈莹绿茶水，才放置在秋月诚的身前。
“世界上最有名的茶叶产自于华夏，在清明时节前由未满十六岁的处子双手采摘下这一年最初始的嫩叶，经由二十三道工序进行长达数小时的处理，在让嫩茶完全抵达最完美的程度时，由世界顶尖的炒茶大师进行烘焙翻炒。水，是来自富士山的雪山泉水，距离送达还不到一个小时。只有最好的茶与最好的水结合在一起，才能够散发出如此动人美妙的蕴香。”
安倍晴明平静说道：“秋月君可以品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