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邱岭总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虽位于南方,却没有一点南方地域的觉悟。
天上愁云惨淡,更多的时候是万里无云,只可惜这么一点阳光,根本对抗不了北风裹挟的霜冻,哪怕是寒鸦,也被风吹的裹圆了身体。
“噶!噶!”
“别特么叫了,吵死了!”
偌大的怒吼声自屋中传出,“啪”的一声,寒鸦被莫名力量击飞出去,空气这才恢复了宁静。
陈醒天骂骂咧咧的:“真特么烦,大早上的,还不到七点,就跑出来吵吵。”
随即翻个身,继续睡。去非洲的这半个月,他基本维持着多心力同时操控的状态,哪怕能在使用的同时休息,也对大脑有不小的负担,睡懒觉是个不错的选择。
过了一会儿。
“咚!咚!咚!”
“我特么……”
“哥,我能进来吗?”
“……进。”
陈醒天双眼依旧紧闭着,丁若梦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陈醒天并没有在意,因为仅存在外的一条心力又被拽回了梦境之中。
丁若梦抿了抿嘴,开口道:“那人今天会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回复,空气凝滞了一段时间,许久,一道声音回荡在她脑海里。
“避开。”
……
午后,陈醒天带着丁若梦到城中闲逛,虽是深冬,城中却丝毫没有萧条的景象,此时已是新年后20天,各大商铺陆续开始营业,邱岭作为南方的一线大城,商业城那叫一个人声鼎沸。
“还是国内好啊,在国外总觉得不自在,不仅仅是语言不通的问题,还有别人异样的眼光,膈应。”陈醒天双手抱在脑后,悠闲自在。
道路两旁的人群熙熙攘攘地走过,投来惊奇的眼光,当然不是对陈醒天的,而是对丁若梦。
丁若梦翻白眼:“人家异样的眼光是对我好不好,你若是一个人出去,恐怕都没有人愿意理你。”
陈醒天被噎了一下,瞥了一眼一旁白发披肩的大美女,哼哼道:“要不我再帮你把头发摘了?”
“你敢!”
忽然,他看到有个人在街边表演魔术,陈醒天眼睛一亮,同行啊,他最喜欢砸场子了。
场中的魔术师被人群团团围住,但这并不代表魔术师看不见了,因为在魔术师旁边还有一根路灯,而魔术师正悬浮在半空中,只不过手接触了路灯杆。
俗话说百般听闻不如现实一观,如果说这魔术师只能定格在同一高度,那顶多只能算是行为艺术,但这个魔术师,他可以在左右手交换触碰路灯杆的同时上下移动,这就很不可思议了,最关键的是,他仅仅只是指尖触碰到了杆。
“卧槽,这年轻人。”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啊,我在国外见过有人扶墙站在空中,但是也只局限于那一块地方,而且并不难看出来他们手部有机关连接了墙面,但这个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教练,我想学这个。”
丁若梦目光灼灼地看着前面大出风头的魔术师,转头看向陈醒天:“他不会跟你……”
“小把戏罢了。”陈醒天笑眯眯的看着魔术师肩膀上空的位置,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不难看出瞳孔比常人小了一圈。
“魔术从来不是无解的,如果无解,那叫超自然。”陈醒天指向路灯头的位置:“突出来的部分拴着两根细丝,底下的观众距离他至少有四米远,再加上今天的阳光格外强烈,没人看得到罢了。”
站在一旁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小伙子说的煞有介事一样。
“小伙子你可不要胡乱猜测哦,我觉得可能是手上的问题,说不定是手上有机关呢?”一旁观看的一个大叔猜测道。
陈醒天瞟了说话那人一眼,神态中充满不屑,可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换做之前,他说不定会冷嘲热讽一番,可现在他觉得,与人友善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受力,手指会断的。”
说罢,他便拨开人群向场内走去。一旁的大叔如遭雷击,恍然大悟,吃了没文化的亏,他没考虑受力的问题,再抬头看时,那小伙子已经进入场内了。
走到场内,此时魔术师也落到了地面并优雅地鞠了一躬,周围传来惊雷般的掌声,显然对这个魔术感到吃惊与震撼。
陈醒天本来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到场内近距离观摩学习的,他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一些魔术来掩盖念力的事实。
那魔术师戴着之前和陈醒天上台时一样的黑色礼帽,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此时他肩上并没有细丝存在,显然是挂在路灯上了。
魔术师正准备掏出祖传的魔术道具——扑克牌,随便扫了一眼周围的观众,突然呆愣在原地,紧接着露出一种贪婪的笑容。
陈醒天一阵恶寒,这人突然盯着他,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你是去年那个在网上疯传的邱岭一中的小魔术师?嗯,人呢?”
只是一个转眼,眼前的少年就消失了,不过魔术师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确实出现在这里过,这是一个魔术师眼力的基本素养,而且,瞬间消失何尝不是一种伟大的魔术呢?
……
闪出人群的陈醒天用念力帮丁若梦把兜帽带上,从一个不起眼的角度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这下丁若梦倒诧异了。
“你不是说你要去砸场子的吗?”
“你是真嫌我死的不够快是吧。”陈醒天没好气,他说要低调可不是嘴上说说的,随后,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传音道:“那黑衣人什么时候会走?”
丁若梦瞳孔泛白,陈醒天连忙将她拖入街角的小巷中,随即丁若梦露出无奈的神情。
“那人赖着不走了。”
陈醒天:“……”
我能报警吗?
现在好了,那黑衣人直接在他家门口盯哨了,但凡陈醒天回来,这人多半不会坐视不理。
“现在怎么办?”丁若梦适时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陈醒天沉吟了一会儿:“住外面。”他补充道:“你跟爸妈说一声,我们在外面玩,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那人还不走,我可以考虑去见见他。”
丁若梦幽怨道:“为啥你不自己跟他们说。”
“我怕被他们骂。”
丁若梦:(╯‵□′)╯︵┴─┴
这世界没爱了。
日记:2019年
2月19日:今天带着小梦去城市里避难,中途遇到一个魔术师,秉承低调的原则,没有节外生枝。
下午了电玩城,小梦盯上了抓娃娃机,她用预言告诉我,抓子能抓起头奖无人机的概率只有%,相当于没有,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于是我们中奖了。
晚上寻找住宿的地方,结果那杀千刀的酒店,不到十八岁不让住,国家的法律有时也挺让人头疼的。在大范围的感知搜罗下,我找到了一家不要身份证就可以入住的酒店。
……只不过这酒店是情侣酒店,内饰充满了情趣,都是带着粉色的氤氲,晚上睡觉的时候四面八方都会传来很大的动静,我也懒得去感知,主要是怕压不住。
我在房内找到三个摄像头,并随手捏成飞灰,果然这种地方不是人住的,包括前台小哥看我和小梦的眼神,就好像在戏谑一般。
2月20日:早上做公交去邱岭地质公园,车上有扒手,偷了一个妇女的钱包,不想多管闲事的我,让他猝不及防脚滑了一下摔在地上,钱包从口袋里掉出,随即他被人民群众热心地送进了派出所。
嗯,请叫我活**。
中午,突然想起来寒假作业没有做,偷偷跑回家拿作业,出于安全考虑,我并没有把感知渗透到家里,远远能看到那黑衣人仍旧坐在门口。
他不嫌累吗,我用念力浮在空中十几个小时尚且需要休息,我觉得他不应该忍受深冬的寒冷。
几分钟后,他被一泡鸟屎精准地砸中,并进入了家中休息。
欸,当好人不留名就是我了。
晚上,怀着遁入红尘的决心,我又一次踏入了情侣酒店,这次换了个房间,又捏碎了三个摄像头,但是小梦说什么都要抱着我睡。
万般无奈的我,只好倒吊在天花板上,委屈自己成为了蝙蝠侠,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2月21日:中到大雨。
地表温度为5c,天空灰濛,昏天黑地,受不了这种该死天气的我决定飞到云层之上。飞到一半就后悔了,太特么冷了,这鬼天气。
不能上天,那就入海,之前说是要去海底玩一玩的,一直没有实现。这次,我带着小梦潜入了邱岭湖底。
小梦说她有深海恐惧症,等出来时,她腿已经软了,我向来不吝嘲笑之意,小梦说她一天之内不会理我。
中午又回家一趟,那弔人居然还孜孜不倦地守在家门口,这不禁让我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不会调监控吗?非得搁那守着,不会出来逮人吗?
好吧,他成功的打动我了,我决定见他一见,旅游总能抹除一个人内心的阴暗,而真诚,同样可以打动一个人的内心。
……
陈醒天带着丁若梦走到家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军大衣的中年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疲惫和恼火,但他很轻松的掩盖住了。
陈醒天默默看着他,心有所感,正要开口,却突然被人抢先。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我王岳三日踏门,小子,你好大的架子。”
陈醒天面色一沉,这人知道他在躲,不过瞬间掩盖过去,疑惑道:“大叔你在说啥啊,还有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自称王岳的男人没有回答,自顾自道:“陈醒天,邱岭市林山村人,半年前平平无奇,因学校因素成绩一落千丈,而后出现剧烈反弹,瞬间飙升到全市第一。
期间展现出超凡创造天赋,于学校艺术节期间前无古人的特效魔术,后在科技节期间,仅在极短时间内设计出需要大学知识才能制造的矢量火箭。
法定寒假期间,秘密购置一批太阳能发电板,在我到来前,带着一只宠物狗和一个前癌症患者消失在山林中。值得一提的是,这癌症患者竟奇迹般痊愈。
这些,够吗?”
陈醒天面色平静,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