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于伯隔着帘子恭声说道:“夫人,安护卫已经开好了房间,您可以下车了。”
辛婆子急忙从车里跳下来,回身扶着元芬芬,“夫人,下车吧!”
王之禹已经等在了客栈门口,见她上来了才往里边走。
念着元芬芬穿裙子走的慢,也放慢了脚步。
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如今过年,没什么人,还算清净,前辈已经去房间了,安妥跟去照顾了,等下我让人送水进屋,你洗漱一番,然后在用饭。”
坐了一天车,听辛婆子说了一天的话,元芬芬此时身心俱疲,胡乱的点着头,“也好,你也洗一洗。”
王之禹护着元芬芬进了房间。
客栈的房间有些简陋,不过打扫的还算干净。
只是看着着床单,元芬芬还是不想躺上去,强忍着疲惫,同辛婆子一起铺上自己带过来的床单,被子比较单薄,辛婆子又去车上拿了一床被子上来。
收拾完一切,小二送来了热水,元芬芬赶辛婆子去洗漱,“婶子也累了一天了,不必照顾我,收拾好了就下去吃饭。”
辛婆子知道元芬芬的习惯,也不推拒,进了隔壁的房间。
就着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元芬芬痛快的泡了一会儿,果然身上舒服了不少。
疲惫也缓解了不少,绞干了头发换了一套衣服,这才下楼。
王之禹已经收拾完了,坐在了桌子边。
此时大堂里除了他们一行两桌之外,还有一桌看起来是打尖的客人。
见她下来,扫了她一眼,视线又移开了。
小二见她坐下了,急忙过来招呼,“客官,能点菜了吗?”
元芬芬点点头,问了王之禹意见,点了两个小菜,两碗粥。
吃了一天的干粮,元芬芬现在虽然饿,但是也吃不下什么,来点清粥小菜正暖暖胃。
这一桌只他们两个人,秦老头进客栈就睡了。
安妥和辛婆子还有于伯坐在另一桌,元芬芬知道往后规矩也要立起来,便没有强求。
等菜的过程中,隔壁两个人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徐家那香肠是从镇上食味居传过来的,掌柜的让我们俩去查,该怎么查?”
“找贾员外帮忙,他们贾家还指着我们的方子呢!”
“以前的话还指着,如今可未必,我听见一个小道消息,是管家跟我说的,听说……”
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只听见两个人吃惊的声音。
元芬芬抬头看了一眼王之禹。
王之禹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又过了一会儿,粥和小菜都上来了,隔壁桌的那两个人也吃完了,不顾外边天黑,结了账就离开了。
见人走的不见了,元芬芬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刚那个人说的香肠,应该就是我卖给食味居的。”
这个时代没有香肠,何掌柜的也说了他们东家是徐家。
王之禹默了默,他知道自己媳妇儿跟镇上的食味居做生意,但是他没想到食味居是徐家的。
看情形这徐家买回去的香肠,已经入了人眼,如今引得人过来查了。
他是不是该夸一下自家这小媳妇儿。
可是抬头一看,元芬芬叼着勺子一脸懵懂的样子,有些好笑。
低声问道:“你可知道这徐家是做什么的?”
“开酒楼饭馆的?”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他们家的饭馆遍布全国,如今御膳房专门掌管着今上吃食的就是徐家人,徐家祖上出了两位皇妃,如今徐家还有一位嫡出姑娘是皇子妃。”
“……”感情徐家这饭馆牌匾都是泛了金光的啊!
不对,
“那徐家为什么跑到那么一个小镇子上去开饭馆,吃饱了撑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夫人想做生意,若是能同徐家合作,我也放心些。”
元芬芬眨眨眼睛,“你很看好徐家?”
这种与皇家沾亲带故的大家族,按照穿越保命法则,应该离得越远越好才是。
树大招风,她的香肠虽然奇货可居,可是徐家若是想强占,王之禹这小小的五品官,怕是没看在眼中吧!
谁知道王之禹摇摇头,“徐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能传承这么长时间,皆是因为徐家有家训,诚信为先,同徐家合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而且他的身份多少也能让徐家忌惮一点,不会占了自家夫人的便宜。
元芬芬喝了一口粥,若有所思的说道:“都说无商不奸,若徐家能做到这一点,还真是难得。”
王之禹见她听进去了,不再继续说了,三口两口喝了粥,坐在一边看着元芬芬吃。
元芬芬很快也吃完了,两个人上楼休息。
歇了一晚上,第二天赶路也没有那么急。
天气不错,阳光很好,元芬芬便将车帘掀开,听于伯说话。
“夫人,下一个镇子离得不远,今天我们不用那么急着赶路,夫人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我倒是不累,倒是于伯从边城赶过来很辛苦吧!”
于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忙说,“不辛苦,小老儿知道将军腿好了,十分的兴奋,不觉得累。”
“你是在边城就跟着将军的?”
“没错,小老儿是边军,后来打仗伤了胳膊再也不能上战场了,蒙将军不嫌弃,平日给将军看个宅子跑个腿。”
原来是上过战场的,元芬芬顿时肃然起敬,“于伯为国为民,值得敬佩。”
“夫人严重了,是将军心善,不忍心看着小老儿孤苦无依,才收入府中,若以后夫人有什么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小老儿。”
这厢聊得热火朝天,那厢王之禹听着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他这小媳妇儿就有这样的魅力,好像不知不觉之间,不管是辛婆子还是安妥,还是于伯都被她收服了。
一句夫人叫的心甘情愿,更别说秦真人了,徒弟都收了。
秦老头瞥见王之禹嘴角的笑意,只觉得十分刺眼,没好气的说道:“那是老头子的徒弟,哼!”
赶车的安妥听见了,不服气了,“夫人若不嫁给将军,也当不成你徒弟,你该感谢将军才是。”
“是你家将军运气好,娶了我徒弟,否则,你家将军还不一定有没有命!”
安妥憋憋嘴,想反驳,张了张嘴,到底咽了下去。
反正夫人是将军的夫人,他争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