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明知故问。
“啊……你……你打来做什麽……有事?”
尽管那人刻意把声音弄得平稳,凌晔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心情就像冬天里的水一样……慢悠悠地……结了冰。
“喂……!”
“你们……忙!”
“凌晔?”君痕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冷子琰回答得有些犹豫,凌晔一般不会在他和君痕一起的时候打电话,原本以为有什麽急事……
伸手就要挂。
凌晔冷得快掉渣的声音甕声甕气地传来:“他肚子里还有孩子,你给我轻点!”
冷子琰脸上陡然一白,赶紧把电话掐掉,沈默了三秒,抬起头看君痕,“那个……”
“你有……他的……孩子?”君痕用了好大劲才把“孩子”两个字吐出来,铁青的脸色丝毫不亚於对方,他摇摇头,半分继续的兴致都没有,缓缓把男根从里面抽出,眯起眼,目光从冷子琰胸腹一直移到大张著的两条腿。
也许是搞错了,他告诉自己。
身体没多大变化,胸膛和腰腹依旧结实,腿也没有浮肿的现象。
而且不是说怀了孕会吐,会想吃酸的东西?
冷子琰来了大半天,除了脸色不好看,没多大反应啊。
凌晔骗他的!
“呕……”
所以……他立刻告诉他,他刚刚是在自欺欺人?
这个星期一直不舒服,再加又有了“怀孕”危机,冷子琰原本不想见君痕,打算等那个兽族医生来了检查过後再说。可君痕亲自开车来学校,他只得洗了把冷水脸,把自己收拾精神些。
没想到,竟然在君痕面前吐了……
冷子琰瞬间有种把凌晔捏扁了往死里揉的冲动!
──
凌小攻,乃一定素故意滴……
(6鲜币)暗夜沈沦111他总会在那里陪著我……
暗夜沈沦111
房间里散发著恶臭,两人都没有要打整的意思。甚至赤著身子,衣服也没穿。
最後,还是君痕见冷子琰打了个喷嚏,把空调的温度又开高了些。背对著他,闭了下眼,“怎麽回事?”
“兽族可以令男子怀孕,我以前听凰影说过,原本以为是开玩笑,现在才知道,似乎是真的。”
“确定是凌晔的?”
冷子琰心里如同有刀在剜,他烦躁地扒了下头发,“我和野鸡……只有上回……应该不是……”
“你和凌晔做得多,所以孩子是他的概率更大?”
冷子琰别开头,口气也不禁重了起来,“凌晔已经找了兽族医生,後天就到,如果是搞错更好,若没搞错,打掉就是,反正……我怎麽可能生孩子?”
君痕放下空调板,终於转过身,走到床边,爬上去,眸光深邃得如同深海,冷子琰心虚,根本不敢看他。
“现在是我,下一个是凌晔,再下一个呢?”
“君痕……”
“我问你,”君痕苦笑,“下一个是谁?”
“我不懂你意思。”
冷子琰拉过衣服,作势便要穿上。君痕忽然摁住他手,“不愿意回答?那你总得告诉我,我输在哪里。”冷子琰依旧沈默,君痕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绝对称不上和煦,他转头望向落地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低声问,“连一个答案都不肯给我?”
“不是,我没有不给你答案,我……我不知道……君痕……”冷子琰用另一只手遮住额头,“上次……就是野鸡那次……我一直在想凌晔……我不知道为什麽,君痕,我不断地想,他为什麽还不来,为什麽还不来……”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会,觉得心里有什麽东西快要跳出来,像是沈寂的火山,猛地崩裂,岩浆翻涌。喘了口气,冷子琰抿紧唇,声音很轻,“後来他终於来了……站在门口,逆著光,像一团浓郁的阴影,可我……我瞬间就觉得,被头豹子操了也没什麽大不了,反正……他总会在那里陪著我……君痕,我不知道该怎麽给你讲……”
“凌晔,我和君痕在一起,你会不会不高兴?”
等了很久,短信才响起,干脆利落的一个字,“会。”
“那你还理我做什麽?”
“我不理你理谁。怎麽,又和君痕吵架了?”
“差不多……”
“活该!”
“嗯,是挺活该。”
凌晔这次回得出乎意料的快:“别动,我来找你。”
身体里还装著君痕的东西,可他从没那麽清晰地意识到,这次,他真的失去了那个人。
“君痕……”他轻轻敲了下紧闭的房门,“对不起……”
里面没人应他。
如果他用钥匙打开,就会很惊讶地看到一向把自己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君家家主正毫无形象地仰躺在沙发上,身边摆满了酒瓶,其中三瓶已经空掉。
清澈温润的眼蒙著酒气,他用力擦了擦,执起空瓶子往大门砸去,“滚!”
他还记得,就是在这个沙发上,那个人一次次勾引他。
肆意张扬的眉眼,强势又温柔,他通通记得!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自己的东西,怎麽能让别人碰呢。
那个人明明说……明明说从今以後,只和他做爱。
可他说的话就像放屁。
尽管如此,他还是原谅了他,知道他被野鸡强暴,马不停蹄地赶到冷家,生怕他见不著他胡思乱想,结果……原来只要凌晔陪著就好。
只要有个凌晔,足够了。
君痕觉得自己很悲哀。
半年……其实,都不到半年啊……
(7鲜币)暗夜沈沦112只盼著,你能祸害我一辈子
暗夜沈沦112
秦轩猛地推开会议室的门,“少爷,我有急事,能不能先走?”
主位上的君熙明显怔了下,秦轩会神色慌张,只可能是君痕那边出了问题。目光在会议室里其他人身上一扫,君熙面无表情地点头,“早去早回。”
君氏大厦离君痕的公寓很近,但秦轩还是比凌晔晚到一步。看到两人站在门口,压抑了一路的怒火蹭地下就燃烧起来。
“哟,两位少爷这是做什麽?”秦轩阴阳怪气道,“怎麽不进去?”
凌晔下意识便把冷子琰护在後面。
秦轩冷笑一声,“麻烦让让。”
“君痕在里面,”冷子琰停顿了一下,才道,“你……好好照顾他。”
秦轩提起冷子琰衣领,一拳头便挥了过去,“少爷的事要你管,你他妈的怎麽不去死!”又是一拳,砸得鼻子当即飙血。
冷子琰没还手,任秦轩打在脸上。
似乎嫌打脸不解恨,秦轩飞起一脚,干脆利落地把人踹倒,他为人原本温和,现在却是满脸煞气,显然是恨不能打死冷子琰。
“为什麽要来招惹少爷?不喜欢了就扔掉?你以为你谁?”他慢悠悠走过去,貌似“和煦”实则极为凶狠地在冷子琰胸膛上踩了两脚,“说你水性杨花都是抬举,你他妈的就一祸害,亏我一直以为你会改邪归正,会好好对少爷……”他嘲讽地掀起嘴角,“我现在真想把自己这双狗眼戳掉!”
旁边的凌晔原本一直抽著筋强忍,听秦轩越骂越难听,一把拉开他,“你适可而止。”
“这就心疼?呵~”秦轩耸肩挥掉凌晔按在肩膀上的手,“有本事造孽,没本事承担?”他踢了下像死鱼一样躺地上的冷子琰,“莫非冷少爷被男人插多了,已经习惯像个女人一样躲别人身後?”
凌晔神情一冷,“闭嘴!”
“你下去。”把喉咙口涌上来的血吞下去,冷子琰看也不看凌晔一眼,“你先下去等我。”
停车场。
凌晔烦躁地买了一盒烟来抽。
星星点点的烟火明明灭灭,一如他的心情。
这段时间的事,整个就像坐过山车。惊喜地发现那个人对他有感觉,又憋屈地得知他怀了别人的孩子。刚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刚刚安慰自己别在意,那个人却背著他和君痕……不,不能说背著,他原本就不是他的。
他知道。
但现在算什麽事?
凌晔扔掉烟头,重新弹出一根。
看样子,那两个人真打算崩掉?
冷子琰一瘸一拐地走下来,凌晔赶紧迎上去。那个人一张脸肿得像猪头,身上全是脚印子,衣服也破破烂烂,一幅被打残了的模样。
凌晔心里微微抽痛,以前自己也经常把他揍得无比凄惨,却没多大感觉,现在看他被别人揍……便如心里被活生生剜下一块肉一般。
凌晔堵住冷子琰,颤著手要去摸他脸,却无从下手。
脸上全是血,眼角也裂了,嘴边布满揍出来的青痕。
秦轩因为冷子琰背叛君痕的事发飙,他没有立场去阻止,若是他插手,只会让冷子琰更加难堪。
而且,他了解他,他心里的愧疚和彷徨,他都了解。
就算秦轩不出手,他也会自己惩罚自己……就像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贞操带”……真是脑子坏掉才用那玩意。
冷子琰埋著头,没出声,凌晔见惯了他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底的模样,突然变得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他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