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头野猪换了一两银子,说不上大赚,但和心里价位一比,还是高了些,野猪的肉有嚼劲,价格更高。
原本可以卖得更高一些,但猪肋排上的肉他特意留下,没有卖出,好东西还是得给家里留。
“不止野猪,其他肉我也收。”
李屠户送两人出门前意味深长地对陆一鸣道,他敢肯定,以后接对方的生意不会少,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卖他一个好,补齐这一两银子。
陆一鸣点点头,李屠户这里的价格确实公道,他也明白下一次不会有这么高的定价,这很正常,不过总体而言是划算的,毕竟一头野猪要是运往镇上,也得花费人力物力,不一定更赚钱。
“谢了啊,兄弟,昨天下雨我们也就没去你家道谢,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
三十来岁的大块头朴实一笑,虽言少,但多一些真情实意。
“好。”
“对了,陷阱里有些活物,我稍人带去你家了,那野鸡能生蛋,养着能吃好久。”
武哥舔了舔嘴,看样子,以前没少吃。
他们拎着上百斤肉回去时,正巧碰上刚从陆一鸣家出来的猎户小队。
“一鸣回来了,昨日真的多亏你出手,大恩不言谢,浅薄的话我们不多说,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们就行。”
“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都给你办了。”
“哈哈哈哈,对对对。”
几人聊了一会儿,见陆母和裴星出来,也不再逗留,结伴离去。
“刚他们几个送来了两只活的母鸡和几篮子鸡蛋,我放在屋里了。”
陆母见到陆一鸣回来,把对方送的东西详细说与他听,问询他是否有什么不妥。
“不碍事,他们的一点心意,送了这几人心里会好受些。”
“那行,那我就收下了,原本还想还一些回去,咱这都是一个村的,哪需要这么客气。”
她接过陆一鸣手上一小半肉,欣喜道:“这么多肉?”
以往过年他们也会在入冬前购买新鲜的猪肉,腌制存放,待入冬后吃,今年倒是省下这笔开销。
但一想到这是儿子涉险打来得,好像也没有这么开心了,她忍不住叮嘱:“小阴山那地最好别去,咱把家里的田打理好,也不愁吃穿,没必要冒险。”
陆一鸣点头应和,说起用野猪换钱的事:“还剩下一百二十斤的肉,其余的我都卖给李屠户了,这是一两银子,娘你且收着。”
眼见着陆母的手碰上这一两银子,不知道想到什么,收回伸出的手。
她斟酌了一番,才开口:“一鸣,你如今已经成家,我们也不兴大户人家的做法,不多讲究,你挣的钱自己妥善保管就行。”
听这一番话,陆一鸣心下惊讶,他继承原身的记忆,了解到这个朝代还是长辈掌家居多,特别是农家子弟,百善孝为先,上交钱也算是尽孝的一种方式,没分家晚辈管钱的人家少有。
他没有过多纠结,既然陆母不收,他也没客气,毕竟现在他没有积蓄,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
“这肉,趁着中午弄一些下饭吧,还有一些做腊肉做咸肉都行。”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灶房里米已经淘好,但饭菜还没开始做,新鲜的肉正好可以做上。
“行,做个最简单的水煮肉片吧。”
川菜啊,这地方居然有这菜,南方不是吃甜吃咸不吃辣吗?
陆一鸣着实惊讶,但他本身也能吃辣,所以没有提出异议,只在一旁看着。
取一小块肉切片备用,撒上料酒、盐和酱油,静置一刻钟,陆一鸣看着陆母的制作过程,确实是水煮肉片。
利用时间间隙,她在锅底倒入米饭和水,又打了一个鸡蛋撒了一些盐,打断做个蒸蛋。
做完这些,他将肉片放入水中,把这碗肉连同蒸蛋搁在蒸架上,盖上锅盖。
?
陆一鸣看着有些傻眼,是他不懂吗?水煮肉是这种做法吗?辣椒呢?辣么大的辣椒去哪里了?
他瞧一旁打下手的裴星脸上没有异议,明白这还真的是这种做法,不愧是水煮、肉片。
瞧着已经坐上灶口准备点火的陆母,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吧,是他孤陋寡闻。
又是寡淡的一餐,就完餐,陆母和裴星在灶房头疼这些肉的处理方法,经过水煮肉片这一遭,陆一鸣决定留下来观看他们的制作流程,否则这冬天他的嘴可能会生气。
咸肉是裴星在处理,他的手脚娴熟,应该处理过不下三五次。
取肉清洗掉血水,剔除肉上的碎料,修整完后将肉每隔一段距离划上一刀,用以加快腌渍入味。
做完这些后他开始给每一根肋骨表面抹上盐,来回抹均匀后,在每个刀口处塞入适量盐,放入地窖中冷藏,等明日再给它敷上一层。
咸肉没问题,陆母的腊肉同步更新,工艺比咸肉多一些。
先将无花切成条,加入花椒,桂皮,香叶和八角,倒入盐和酱油,用手抓拌均匀后,同样存放在地窖之中,等待入味后自然风干。
裴星从地窖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脚虽说在平地上行走没问题,但携带重物爬地窖还是不行,全身的重量集中在一只脚上,会给受伤的那一只脚带来压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用力拉住爬梯杆,说不准一脚踩空,摔个屁股开花。
观看陆母腌制腊肉的陆一鸣觑见,抿嘴朝他走来,二话不说将人轻轻抱起,来到水池旁。
“夫君,放我下来。”
裴星在他耳朵旁小声恳求,他越过陆一鸣的肩膀,羞涩地往陆母的方向看去,对方回了他一个笑容。
见夫君没搭理他,他轻轻捶了一下他的后背,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阿娘在一旁看着。”
陆一鸣还真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朝陆母点点头,后者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下娘不看了。”这语气还有些得意。
裴星是不敢再抬头去看陆母了,他快速洗完手后,破罐子破摔般趴在陆一鸣肩膀上,装死。
将人抱回房间,他从衣襟内掏出一罐东西,拉起对方受伤的手,边擦边解释:“我从武哥那讨了些药膏,给你抹上,好的快些。”
药膏涂在伤口处,凉凉的,伤口处的灼痛舒缓了不少。
“劳烦夫君挂念。”
“你……算了。”
夫君二字从男孩子嘴里吐出来,他听着还是不太习惯,原本想让这人改口,第一个字刚提,看见这满眼都是他的小东西,好像又难以开口。
早先不提,现在提这事儿估计对方又得胡思乱想,再说陆父陆母那也不好交代,想想这之后会产生的一系列麻烦,他还是决定暂且不说。
“这一两银子你保管,”见裴星张口欲推拒,他先一步开口,“我花钱大手大脚,你存着安心些。”
裴星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接过,这次他看清楚了,小家伙真的是个小财迷,看见银子会冒金光那种。
别说,还挺有成就感的,这就是妻奴的感觉?
他甩了甩头,明明是弟弟。
他身上还有半两银子,他打算秋收结束后,去镇上采购一些冬日用的物资。
先不说这些衣服他不能穿,光见裴星那几件单薄的衣服,他就觉得不顺眼。
怪不得这人手脚冰凉,穿这么点,不冷才怪,不过他不打算说出来,一旦和对方商量,这事儿就得泡汤。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人面上提醒是没有用的,得强制才行。
比如现在,脱个袜子抹点药膏怎么了,又不是没摸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