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味如嚼蜡用完一顿饭,听到鱼姒兴高采烈叫樱桃进来帮忙梳洗,晏少卿摇摇头,努力将莫名的郁闷失落挥出脑海,强自安慰自己:这样不是很好么?鱼姒本就是孩子心性,哪里懂什么夫妻,又哪里懂什么恩爱?
自己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倒真是自寻烦恼。
微叹一声,晏少卿也没有如常去书房,而是与鱼姒一同洗漱,待安置时分,他吹了灯放下床帐,先把提前钻进自己被窝的人剥了出来。
“青娘……”他还有事没有说。
岂料鱼姒顿了顿,语调突然昂扬起来:“夫君想同青娘做什么?!”
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晏少卿竟心照不宣懂了她的意思,他脸霎时红透了,慌忙道:“不是,我是想说明日我要去书院,五日后才能回来,待我回来,咱们便启程回云浮城。”
适应了黑漆漆的视野,鱼姒已能准确辨出晏少卿的轮廓,他显然有些慌乱,朝一旁偏过了头。
鱼姒笑起来,夫君害羞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她郑重点头:“原来是这回事,我知道了!”
无声呼出口气,晏少卿正要再搪塞一句好翻篇睡下,谁知鱼姒突然凑到他面前,与他呼吸可闻。
“夫君真的不想和青娘做些什么吗?”吐气如兰,娇柔似嗔。
晏少卿心中一空,在意识之前,他已如过往许多次一样翻身压上。
身下温软是他早已拥有过无数次的,手甚至已经熟稔寻到了腰间的衣带,只要轻轻一解……
可从前此时清浅的吐息无影无踪,耳边只有自己有些不稳的呼吸声。晏少卿瞬间回了神志,正对上身下亮晶晶的眼睛。
紧张中带着兴奋,兴奋中还有惊奇。
晏少卿浑身僵硬,刚刚发生了什么??
鱼姒虽然看过许多话本,对这事也算了如指掌,但到底只是知道。此刻被人这般压着,结实的身.躯陌生而有力量,令她脸上烧红,心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只是跳着跳着,她发现,她的夫君好像一动没动,僵住了。
鱼姒有一点困惑,发生什么了?
又等了会儿,身上的人还是没有动作。鱼姒的好奇心已经突破过往十四载,难道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
思及此,她兴致盎然,开口更是娇娇柔柔:“夫君……怎么啦?”
说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头。
晏少卿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他狼狈躲开视线,闪烁其辞:“我、我……”
“我突然觉得还是睡里面比较好!”言罢,他迅速又翻了个身,躺到了鱼姒身边,展开里侧的被褥盖好,动作一气呵成。
鱼姒彻底愣住,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偏头看去,她的夫君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呼吸却怎么也匀称不了。
竟还是她用过的把戏。
这场景实在超出鱼姒的认知范围,话本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啊??剧烈的心跳与红润的脸颊快速恢复正常,她开始缜密思索起为什么。
难道夫君后悔了?
可他明明很想与她做点什么,不然也不会被她一句话就勾住,她甚至感觉得到当时腰侧被若有似无摩挲。
又或者是因为她的伤?
可她的药已经喝到最后几剂了啊?大夫都说已无大碍了。
真是奇怪……
鱼姒想不明白,她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手悄悄沿被角探了进去。
晏少卿脑子里乱糟糟的,在这时候,他竟想到了他们圆房的那一晚。
也是静夜中,他从书房回来,如常吹了灯,鱼姒却没有睡,而是带着羞涩,鼓起勇气与他说起了子嗣一事。
初次的生涩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他这几年其实很少会想起那一晚了。
但是现在,彼时的头脑空白如潮水般涌现,他突然想到,鱼姒现在既不会静静在他覆上时揽住他的腰,也不会在受不住时隐忍出声提醒他。
她纯白如纸。
方才的眸色中,紧张最为真切,兴奋中透着纯真,惊奇唯因懵懂。若是从前的鱼姒,她只会偏过头,微微阖上眼眸,眼尾都是含羞。
若真做点什么,无异于引领她重新体会鱼水之欢。
圆房那晚的结果虽然很糟糕,但初识云雨的体会于他而言却是什么也抹杀不了的。那是他第一次清楚意识到,她是他的妻。
晏少卿缓缓睁开眼睛,男女虽然有别,但鱼姒如今万分纯洁,若真……想来与他当时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现在她便已娇缠磨人,若更进一步,还不知要怎样缠他。
将来鱼姒恢复记忆,又怎样看待那般模样的她呢?
晏少卿的心直直往下坠。即使他此刻全然没有藉此诱.骗她的心思,她也断然不会信,遑论他隐瞒和离一事在先。
再是弥补,也抵不了他卑鄙无耻的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