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白岩昨晚也在想这个问题,“大概吧。这个还得王伯看了再说。”
傅长安,“唔。”
蔡无稽,“……嗯。”
心跳好快。
傅长安:“说来这个毒,是不是饮酒能激发毒性?”
二人对视。
蔡无稽突然道:“你刚才那话我记住了,下次我不会再忍了。”眼神飘忽,神态扭捏。
蔡无稽:“昨天晚上真是误会,是,我是把小秦扔那房了,可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那毒太霸道了,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当时只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脑子太乱,别得什么都忘了。也是后来没那么躁动了,我才发现屋里还有……”
傅长安打断他,“你为什么要控制你自己?”
符白岩:“……”我怀疑你在暗示我什么,可是我没证据。
蔡无稽,“我心跳不快。”
傅长安,“你慌什么?”
“呸!”小秦吐掉嘴里的包子,看表情是想发怒,可不知为何,神色变了变,带着挑衅的笑意,朝蔡无稽一哼,“傅左使,你看到了吧,多小气的男人!男人心胸狭隘,过不长久的。”随即,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出了门。
“大早上的你听她胡言乱语什么。”蔡无稽抓了傅长安的手往屋里拉,“吃早饭。”
他心里计划着,今天无论如何要将小秦打发走,外援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让符七直接将她绑了,至于扔哪就不是他考虑的事了。
心里这般计划着,尚未进门就听到小秦扯着喉咙大言不惭,“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花心?你看那些达官显贵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年轻的时候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等几年女人操持家务怀孕产子脱了形,男人能受得了朝夕对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人皆爱美,谁不稀罕鲜嫩的事物。就是你,也喜欢挑鲜嫩的瓜果蔬菜吃,不喜欢啃老树皮吧……”
符白岩起了个大早,去集市上买了吃的。
傅长安的手却顺势搭上他腕部脉搏,“蔡无稽,你心跳很快。”
蔡无稽,“我没慌。”
傅长安,“你心虚了。”
傅长安,“我有话想问你。”
蔡无稽急道:“我可以解释。”
符白岩撞开门。
小秦白了他一眼,不受影响,更大声道:“男人就没有靠得住的!跟我回教坊司不好吗?没出息的女人才想着给男人暖床生子。你不想建功立业啦?不想替你父兄报仇……啊!”
傅长安,“……”
傅长安,“你为什么转移话题?”
符白岩一愣,“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还不信我?咱俩这么久的感情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傅长安:“你说你和小秦昨晚的事?我信你。”
蔡无稽心下一松。
傅长安,“我昨晚一直守在门口,你有没有干别的事,我听得清清楚楚。”
蔡无稽嘴角上扬,整个人是彻底松弛了,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温声道:“长安……”
傅长安,“你们都察司有几个王虎?”
蔡无稽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傅长安表情严肃,“我问过符七了,你们都察司上上下下共有两个王虎,一个尚未成亲。一个只有个才满月的儿子,没有女儿。”
蔡无稽还是懵的,脑子飞快运转,这话什么意思啊?
傅长安一指他光洁的脖颈,“你这里到底是谁咬的?”
轰隆一声,雷电撕裂雾霭。
能轻易咬到他的除了傅长安还能有谁,可当时她咬得是符白岩!
蔡无稽牙关紧咬,眼珠子乱颤。
他觉得,他快死了!
就在蔡无稽快崩溃之时,傅长安叹了口气,“用早膳吧。”
她端起面前的牛肉面。难为他这么一大早跑出去,还亲自将这些汤汤水水往家里搬,回头还得跑一趟,将锅碗送回去。
符白岩慢了一拍,情绪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长安,你听我解释。”
傅长安被他抓着不能吃东西,“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解释?”
“我……”
……
傅长安试图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好了,我知道了。”
符白岩紧抓不放,“你知道什么了?”
傅长安无奈,放弃进食,“我上次看到你脖子上的那个咬痕是女人咬的。不会是小孩,也不可能是男人,否则你不会遮遮掩掩,除非你有分桃断袖之好。”
符白岩:“我没有!”
傅长安看他一眼,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原来真是女人咬的。”
符白岩能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憋了半天,终于有人给他解了围,“你有苦衷。”
符白岩,“嗯。”一抬头望向傅长安,神色古怪,“你怎么还替我说话?”
傅长安:“你手头银子够花吗?”
这话题转的很突兀,符白岩一时没反应过来。
“快吃吧,你看面条都快糊了。”
符白岩一肚子话想和傅长安说,可又不知如何开口,观她神色如常,倒也没气恼不忿,心内叹口气,先把面吃了再说吧。
早饭刚吃完,符白岩还在思索怎么跟傅长安解开误会,小秦又溜达回来了。
小秦问,“吃完饭你们干什么?”
符白岩真是烦了她了,“我们夫妻能干的事多了去了,用不着你操心。”
小秦嘁一声,冲傅长安道:“所谓成家,就是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这样单调乏味的日子你喜欢?”
符白岩怒,正要出声。傅长安扣在桌上的手指点了下,“嗯,喜欢。”
小秦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望着她怔怔出神。
符白岩默默往傅长安身边靠了靠,暗爽。
傅长安,“怎么?”
小秦没忍住,有种大失所望的遗憾,“看来大长公主这次要错算了。”
傅长安,“嗯?”
小秦,“她跟我师父说,且由着你闹,反正你迟早还是会回来。我原本是不信的,这才跟着你,现在看来,你跟那些被洗脑的无知村妇没任何区别,一门心思只想着嫁人过相夫教子的日子,真是无药可救!既如此,我……”
傅长安,“大长公主和燕主使的谈话,你是如何听到的?”
小秦差点闪到舌头,“呃……”夭寿啊,自然是偷听到的啊。
中午,符白岩亲自下厨又做了一桌好菜,傅长安没来帮忙,他心里有些遗憾,与小秦的雄心壮志比起来,他还挺乐意过那种所谓的“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说来有些奇怪,他曾经也希望建功立业名扬天下,若不是骨子里看重这个,他也不会成为偶像包袱十万斤的符世子。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想平平静静的过小日子?和喜欢的人,身边有亲人朋友,每天虽然琐碎着却也溢满了幸福。
年轻人,惊心动魄点难道不好吗?
大概是那些梦的影响吧,曾经有段时间,他总是做一些吓人的梦,有些会模糊的记得,有些则忘的干干净净,但梦中寂寥萧瑟的感觉却深刻的印进了心里。
符白岩没去深想那种感觉,只叹了句果然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大概是受这种感觉的影响,他也越发想成个家,想父母妻儿环绕身边,想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他想娶了傅长安,想和生孩子养孩子,他就是这么的俗气。
他站在门外喊了几声,没回应。推门一看,屋内空无一人,只留一张纸,尚不及看上头的字,心先凉了半截。
夜里一阵大雨,电闪雷鸣。
雨最大,风最急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外人站住了,跟个煞神似的。风雨血腥味一股脑儿的涌了进来。
“受伤了?”符白岩站起。
傅长安愣了下,抬步进来,反手关了门,将冷冽的风雨关在门外。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落在桌面,散开。
符白岩吃了一惊,“你劫了谁?”布包上斑驳血迹,在这雷电之夜瘆人的很。
傅长安将桌上半壶水都喝光了,才喘口气,说:“有山匪劫道,我有偿帮了那些客商一把。”边陲小镇,却又是经商通道,傅长安再教坊司待过,跟着燕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怎么就知道会有山匪?”符白岩嘴里这么问着,手却不停,拿出药箱药瓶。
傅长安常年大小伤不断,符白岩自认都能坐堂当大夫了。
打了水,清洗了番,只虎口处有被震裂的伤口,其他并无新伤。符白岩松了口气,又很生气,“你就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去,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傅长安,“我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难道被风刮走了?”
符白岩,“我是指提前打招呼。”
傅长安,“那你肯定要和我一起,不行。”
符白岩面上看不出什么,眼神很不好,“你是嫌我是个累赘?”
傅长安,“我没这么说。”
符白岩语气不好,“吃了吗?”
傅长安犹豫了下。
符白岩率先一步出门,“跟我来厨房。”
厨房内还煨着老鸡汤,发好的面团,符白岩又揉了几下,切团,擀面。
傅长安抱腿坐在边上,护着油灯。刚清洗过,又换了身衣裳,此刻看上去乖乖巧巧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符白岩何等聪明人,傅长安这点小心思他又岂会不明白。大概又是老毛病,觉得他主内,她该当主外,挣银子,维持家计。他觉得他想笑,可笑不出来。
“家里的银子完全够花,你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
傅长安,“没有生命危险……”
符白岩凉飕飕将她一望,静默片刻,“我不许你再这样。”
傅长安怔住,第一次发觉嘻嘻哈哈的蔡无稽冷着眉眼说话的时候,怪吓人的,“哦。”
面条下锅,又切了香葱,舀上来,倒了鸡汤,撕了鸡丝肉,满满一大碗。
傅长安咽了口吐沫。蔡无稽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符白岩不饿,侧着身子看她,待她吃了一半,开口,“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瞒着你。”
傅长安吃面的动作顿了下,“哦。”
符白岩紧盯着她,“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我又担心,我说了后,你从此后再不理我。”
傅长安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一张小脸在吃了热腾腾的食物后白里泛红,她不知道她的这副长相真的很招人心疼。
“我知道。”
符白岩惊愕过后,心脏狂跳,右手食指情不自觉的画起了小圈圈,“你知道?”
与他的紧张相比,傅长安倒显得慢悠悠的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符白岩该怎么相容此刻的感受呢?大概是狂喜吧。经历了这么久的提心吊胆,惶恐难安,无所适从,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摆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屏障消失,他从今后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原来你知道啊,”符白岩吁出一口气,嘴角明显的翘起,面上带了笑。
傅长安瞥见,感到不适,沉声道:“你怎的是这种态度?我不与你计较并不是说你就是对的。”
符白岩情绪激动,握住她的手,“我明白,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傅长安看着他的眼睛,“其实这样的事,我之前心里也是有准备的。我不愿与你计较,只因我不能保证陪你一辈子。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结果一个人早早先走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是受不了的。这般想着,我就没理由束着你。”
符白岩,“……”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傅长安拧了眉头,“可是道理我都懂,我还是不开心。我看到猎户家的朱大娘子死了后,他丈夫拿了官府给的抚恤金,没过多久又娶了一个女人,如今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日子倒比先前过的还滋润快活。我当时觉得吧,这也没什么不好,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总不能因为死了的人就不要过日子了。大抵人都是这样子的吧,当时或许悲痛,时日长久,也就遗忘了。所以后来,你跟我说你喜欢我,你待我好,我也就放任了我自己,愿意跟你在一起。”
符白岩,“……”越听越糊涂了,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处处都不对。
傅长安,“索性今日我就将话跟你说清楚,既然我俩都已经拜了堂,咳,虽没有亲友作证,可也有老天爷看着。这婚事是作数的。”
符白岩握拳,“作数作数,肯定作数!”
傅长安看他一眼,“你别抓我手,我话还没说完。我既一天是你的妻子,你就不能背叛我,我不许你和别的女孩子不清不楚。”
符白岩,“我没有。”
傅长安,“哦,那你脖子上的咬痕怎么回事?”
符白岩,“……”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傅长安,“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我权且信了你这一回。蔡无稽,她们都说男人不可信,你值得我相信吗?”
符白岩,“你知道我们都察司的男人怎么说女人吗?他们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们有的被女人伤过,也曾说过女人不值得信的狠话,更放言,从此后要游戏人间,再不与女子交托真心。你说,你们女人可信吗?”
傅长安,“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对你一心一意。”
这傻孩子。
符白岩心底柔软的不可思议,“别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许诺,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别的女子我瞅都不瞅一眼。”
经这一打岔,符白岩到嘴的话又没说出口。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傅长安奔波一夜,身心俱疲,起身回屋歇着。
符白岩也是一夜没睡,随着她进了屋里后,一时也不舍得离开,就趴在桌子上看她,目不转睛的。
傅长安被他看的不自在,拍了拍床板,“你要不要也来睡一会?”
符白岩一喜,“可以吗?”
傅长安,“只是睡觉,不许想别的。”
符白岩,“当然,我是君子。”
傅长安大概是困极,符白岩刚躺下,还想和她说会儿话,就已经喊不醒她了。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心情有些复杂。
傅长安是单纯的人,她无条件的信任他,他不能再骗她了。
等她醒吧,等她醒了就告诉她,蔡无稽就是符白岩。
她亲口说了,他们是夫妻,她连误以为他和其他女子有瓜葛都会轻易的原谅自己,这件事,她也会原谅自己吧?
会吧?
……
不会!
符白岩是在噩梦中惊醒的,梦里傅长安与他刀剑相向,俨然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
他粗喘着气,左手一摸另一半被面,空了。再看屋内,光线暗沉。难道才睡着又醒了?
可是,傅长安呢?
他喊了声。
房门被不客气的推开。
小秦身上背着包裹,手里拿着一柄钢刀,夸张的笑道:“我的天爷!你可算醒了!”
那笑声刺耳,满含讥讽。
符白岩不想理她。
“傅长安让我转告你一声,半年,半年后如果她回来,她会遵守承诺陪你一辈子。半年后如果她没回来,你就不要再等她了,娶个合心意的女孩子,安生过一辈子,忘了她。”
傅长安再一次不告而别。
自她重生以来,她一直目的明确——报仇雪恨。其他都不在考虑范围。
可她遇到了蔡无稽。
她从没怀疑过蔡无稽会和其他女孩子有瓜葛,她私心里就是认定了他不会这么做。可当她往这边想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若是自己将来死了,他会如何?
既巴望着他能将接下来的人生过好,又难过他会忘了自己,一想到他和其他女子亲亲我我,像对待自己那般对其他女子好,她又忍不住气得咬牙切齿。
原来,自己终究不能免俗。
意识到这一点,傅长安就做出了决定,先报仇再说其他。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傅长安一路风餐露宿,翻山越岭,没办法,她没有通关文牒,要想进入赵国腹地,唯有翻山涉水。这其中的辛苦自不必多说,好不容易躲过城池关卡,进入赵国都城郾城,傅长安心里盘算着,此番定不会贸然行事,定要计划周全。以往她不在乎这条命,可现在多了一分牵挂,总想着能活还是要活着。也不知心态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腹中饥饿,身上更是脏乱不堪,正想找一家客栈好好梳洗一番,祭祭五脏庙。忽然从街边冲上来一人,张开怀抱拦住她的去路,嘴里热情招呼,“客官,看你风尘仆仆,左顾右盼,可是要住店?”
傅长安手都搭上腰边的缠丝了,又放下。
伙计肩上搭着一块抹布,弓着身子搓手,“客官,店里床铺干净,菜色齐全,南来的北往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店里大师傅做不出来的,只要您进了咱们店,保证你能吃到正宗的家乡味。”
傅长安摸了摸脸,都是一样的人,怎么你就一眼认出我不是赵国人?
她这边还没想明白,人已经被伙计左拦右挡赶进了店里。
“天字三号房,”伙计吆喝一声,又絮絮叨叨的将傅长安往楼上赶。
傅长警觉,“我又没说要住你们店。”
伙计仿佛听不见,面上笑容不减,嘴里又絮絮叨叨说一些自吹自擂的话。过往客商见怪不怪,也没谁留意他们这边。
傅长安站在天字三号房门口,缠丝已经出鞘一寸了。
伙计悄声低语一句,“傅姑娘,里面有人等。”
傅长安心内冷笑,无畏无惧,一把推开门,暗道:“还怕了你不成。”
屋内饭菜飘香,往右边看去,一张圆桌,一人背对着她自斟自饮,头发辫成辫子,身上也是赵国人喜爱的深色利落短装。
傅长安只消一眼,就认出那人,莫名心虚,第一反应竟是后退逃跑。
屋内那人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跑,又急又气,“你跑什么?”
所幸伙计还没走远,挡在前面,一脸诧异。又怕引起旁人注意,猛朝她眨眼。
傅长安心说:“是啊,我跑什么?”调转身又走了回去。
蔡无稽也不坐在桌边了,而是靠在门旁,双手抱胸,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很凶。
傅长安犹豫了下,步伐有些慢,刚到门口被他一把拉了进去。房门嘭得一声带上。伙计惊了一下,表情古怪的离开了。
傅长安的犹豫尴尬也就那么一会,进了房间后,就挣开了。
哪知蔡无稽神色更不好了,再次抓住她,怎么都不撒手了。
傅长安,“你干什么?”
蔡无稽将她拉到桌子旁,别过脸不理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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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这顿饭要想吃的花样繁多还是要去外头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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