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康吓得往后一缩,被傅长安轻易得提着衣领子又给拽了出来。
“放开我!”
傅长安松开他,“小子,这一年都学了些什么?比划给我看看。”
“缠丝剑可真是厉害,看得我眼花缭乱。”
傅长安没接符超的话茬,眼神精准的捕捉到傅东康。
而后往院中的石凳子上大马金刀一坐,双手杵在腿上,瞅着傅东康。
傅东康被她盯的腿软。
二人也没敢打扰,符超一脸崇拜,傅东康躲在符超身后,挡住半个身子,偷偷看她。
又练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傅长安收剑,径自去了水井边,打了桶水,舀了一瓢,咕噜咕噜牛饮了,又将剩下的水胡乱一洗。也没个毛巾,用袖子擦了。然后扬起脸盆撒入花草丛,粗鲁的跟个爷们似的。
符超自从那天被她救了后,算是彻底服气了,看她的眼神像看大姐头。
不过,这般跑了一趟,也不气了。
回家后,没事干,继续练功,等天都黑了,去外头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干坐在屋里无聊,又开始练功。
傅长安忽然觉得四小姐也是个可怜人,自己的婚事全在父母的算计中,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只为了给亲兄弟铺路。
这般一想,她也就没找她晦气了。
傅长安当机立断去了平阳郡主的府上,怕麻烦没走正路,翻墙进去的。
不巧,躲闪间进错了屋子,刚好听到平阳郡主及其丈夫平候商量着下月初八借着老母亲大寿,将符世子请到府上,找三五子侄将他灌醉,然后从两个待嫁的女儿中挑一个赖上他。
蔡无稽走后,傅长安觉得心情不好。
三千两银子呢!亏!
直到满身大汗,又困又累,洗澡睡觉。
那院子原本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才住了几日,树枝花叶被斩断,落了一地,石头凿的影壁砌的墙都是剑痕。
次日,符超领着傅东康亲自来请傅长安。
傅宅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看,傅长安一大早就起了,还在练功。
平候有些犹豫,说:“这样恐怕会污了女儿名声。”
“名声?你以为就咱们家看重名声?符家才最重名声!”平阳郡主四十出头,本是富贵的出身,却长了一张尖刻的脸,当她拔高音量时,声音也显得有些尖锐刺耳,“当年符家要不是为了名声,像傅家那样得罪了新帝早就被打入冷宫的人家。符家会捏着鼻子娶了他家女儿?那傅家女儿要是个倾国倾城讨人喜欢的也就罢了,偏是那种不男不女的东西!你是没瞧见那段时间昌平的脸色,整个都是绿的。偏那傅家丫头跟她爹一样是个浑人,不惜福!闹着面圣也要和离。哎,说她干嘛呀!咱家现在的光景可一年不如一年了,成儿也渐渐大了,你不为他谋划,我却要为他着想。你又不是个会经营人脉的,朝堂之上也说不上话,就是个面上好看的闲官。他也没有亲兄弟帮扶,可不就要有个朝中有势力的姐夫帮扶……”
“先打一套拳我看看。”傅长安说。
傅东康哪会打什么拳,怯怯的站在院子中,今天这一路过来符超一直在跟他讲,他姑姑是如何勇猛,如何一人宰了一头猛虎。
符超说的是热火朝天,吐沫横飞。傅东康则听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现在小姑姑在他眼里,简直比老虎还可怕。
虽然小姑姑现在长得很好看,比很多女孩子都好看,可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无端让人头皮发麻,腿发软。
符超满脸兴奋,抖着胳膊腿,“我来打一套拳,劳烦傅左使给指点指点。”
得,果然打服了就不一样,连称呼都客气多了。
傅长安斜他一眼,并不搭理,“康康,你这一年多都在符家干什么了?”
傅东康细声细气道:“先生教完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现在正学的《千家诗》也快学完了。二叔得空的时候会给我讲《三十六计》,讲人物列传。四书五经二叔也会讲,二叔什么都懂,讲得比先生好,不拘形式,博古通今……”
“你二叔跟你讲他的君子剑了吗?”傅长安打断他。
傅东康摇摇头,在傅长安的高压下,声音更低了,“二叔有问过我要不要习武,我,我,我,我……不喜欢。”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傅长安一看到他这样就气。
他傅家的男儿,当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瞧,现在都养成什么样了!
这要不是长得像他娘,他娘又跟她哥感情好,傅长安简直都要怀疑,他不是傅家的种!
自家的孩子还是要自个儿养在身边,傅长安心中默默的想。
符超说:“教训完了孩子,要不咱们过两招?”
傅长安:“滚!”
哪料符超抄起大刀就朝傅长安砍了去。
傅长安躲了两下,被他激起脾气,没敢动用缠丝,她怕自己一旦打红了眼,控制不住伤人。符超看到她只出拳不动兵器,也将大刀给扔了。嘴里还在说:“我也不用兵器,不占你便宜!”
谁知就这空挡,傅长安一拳砸来,打到鼻子。
顷刻间,血流如注。
傅东康呼吸一窒,小脸就白了。
符超一边堵鼻子,一边嚷嚷,“你这不是耍赖吗?偷袭非君子所为!”
傅长安冷笑,转身回屋。
三人一同去镇国公府,一路上傅长安都在挑剔傅东康。
傅东康这小孩被教得很乖,这一年养得细细白白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
傅长安极为看不惯。
国公府门口,站了好些人,贾嬷摸,冬青,陈龙陈虎。还有几名国公府的丫鬟婆子。
远远瞧见傅长安过来了,贾嬷嬷带着昔日的旧人就迎过去了。
贾嬷嬷看到她的一瞬,眼眶一热,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小姐是何时回来的?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跟咱们说一声。哎,也怪我自己,最近没回去。”
傅长安以教坊司左使的身份回来,镇国公摸不清她的想法,搞不清她现在什么状况,就没有贸然将这事跟旁人说。
因为要请傅长安过来吃饭,贾嬷嬷他们这才得了消息。
早有机敏的符家仆从跑回府中将傅小姐过来的事说了。
另有符家几名家人围着符超说话,他胸前一块血迹,早上光鲜的走,回来就挂了彩。
符超整了整衣襟,发现盖不住,反吼起了他们,“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爷从小到大受得伤还少了?”
傅长安被人群簇拥着往里走。
镇国公正与一名管事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来,他行色匆匆,专程出来迎她。
那管事五十岁上下,面白无须,普通长相,穿一身青色长衫。手里还抱着几匹布。是庄子过来的人。一边点头哈腰的应着,面上挂着笑。
镇国公远远看到傅长安,话也说完了,抬手轻挥了下,示意管事的可以走了。
管事弓着腰倒退了几步离开。
镇国公笑的一脸慈爱,望向傅长安。
忽然,管家匆匆自另一边跑出来,喊道:“蔡管事,蔡管事!你的账本落下了!”
那蔡管事本就倒退着走路,突然被叫住,没留神脚下,被凸出的石头绊了。整个人后仰着就要倒下,手里还死死的抓着那几匹布。
电光火石间,只间一道人影闪过,蔡管事只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垫了下,紧接着被人拉着胳膊一拽,就站住了。
蔡管事惊魂未定,入目一张极为漂亮的脸。
蔡管事不认识傅长安,可方才是看到她被那么多人簇拥着过来的,而且国公爷一听到她来了,就忙不迭地出来迎接,可见身份贵重。忙深深地弯下腰,“小姐恕罪!小人唐突了。”
傅长安双手托住他,阻住他弯腰,面上带笑,“蔡伯伯不用客气。”
蔡管事被这一声“蔡伯伯”叫地极为惶恐,“不敢不敢。小姐别折煞老奴了。”
管家原本都跑到了跟前,见这情形,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步子都放慢了。
傅长安自动从管家手里接过账本,恭恭敬敬地递给蔡管事,“蔡伯伯,我叫傅长安。”
蔡管事心中更是惶恐,“傅小姐好。”
符世子从衙门回来,听人说傅小姐到了,直接进了摆饭的待客大厅,才刚自影壁走出来,刚好看到管事的差点摔倒,傅长安飞跃过去,用后背挡了下管事,而后又跟人热络的攀谈了起来。
傅长安绝对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就算帮了人也会冷冰冰的,绝不多说一句。
符世子偏头看了符七一眼,“她家亲戚?还是以前西沉关的旧人?”
符七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边的蔡管事,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盯着,头上身上都冒冷汗,只求快点离开。一边告罪,一边往后退。
傅长安客客气气,“蔡伯伯,您慢点。”
直到人走远了,傅长安才看向镇国公。
走上前,抱拳行礼,态度恭敬,但也透着疏离。
镇国公迟疑的看了眼蔡管事远去的方向,又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儿子。
符白岩心头一跳,总觉得他爹那一眼没安好心,憋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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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就想找人麻烦,然后她想到了南麓猎场时卖掉的折扇,四小姐还没付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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