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无稽在我手上。”
好险,傅长安的剑刃都已经划破了赵固的皮肤。
她保持着杀人的姿势,慢慢抬头看他,那张脸小小的,双唇紧抿,眼底血红。
“留他性命!”符白岩急喊。
傅长安哪会听他的话,右手一翻。
她的呼吸又重又沉,握着剑刃的手在抖,是体力不支的征兆。
原本已经被打爬下的赵固忽然抱住傅长安的胳膊,顺着她的上臂,“么么么”往下亲。
符白岩没时间羞愧,提剑加入战斗。
赵固很快落了下风,大概是白煞给他下了毒的缘故,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还产生了幻觉。在傅长安再一次使出杀招,准备割破他喉咙之时,符白岩挑开了她的短刃。
兵刃相接,符白岩的长剑被缠丝斩断了。
傅长安挥手打开他,提起一口气就朝无暇分心的赵固刺去。
赵固后背挨了一剑,大概是疼痛让他又从失神中恢复清明,他凶相毕露,一把扯断了白煞的胳膊。
白煞扒住他,在他身上只管蹭,似乎毫无痛觉,亦或者疼痛让他更兴奋。
符白岩惊的后退一步,“这么激烈!”眼角余光扫到傅长安,忙端正态度。
那头,白煞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赵固身上,这还没完,更刺激的还在后面,他开始扒赵固的衣服,又迫不及待地脱自己的衣服,口内呜呜咽咽,“好哥哥,奴家好想你,么,么。”
赵固要疯,他将白煞从自个身上扯下来,然而眸色变了变,一双皮厚如鳞的大手反而在他身上游走,看上去很分裂。
“什么情况?”符白岩惊呆了。
大概是属于蔡无稽的老母亲心肠起了作用,符白岩动手去捂傅长安的眼,“非礼勿视!”
然后狠狠将他扔了出去。
突遭变故,他只愣神看戏去了。而傅长安两次都能及时地祭出杀招偷袭,完全不受干扰。虽然第一次没能成功,但只要战斗意识在,她就不会轻易被打败,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创造奇迹,打败不可能打败的人。
白煞被砸到墙上,咯出一口血,身子一软,动也不动。
虽然符白岩天赋比傅长安高,但从战斗意识来说,他半分不及她。
白煞喘息不止。
赵固又清明了片刻,五指成抓嵌入他的皮肉。鲜血顺着白煞如白纸般的皮肤渗了出来。
傅长安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符白岩一脚飞踹了过去,“恶心的东西!”
赵固人是晕了过去,但嘴里还止不住的发出“哼哼唧唧”古怪的声音。
傅长安望着赵固的方向,符白岩看懂了,解释说:“赵固乃赵文炎最疼爱的儿子,赵氏一族年轻一辈最有出息的领头人,留着他在,对我晋国大有益处。”
傅长安用尽全力,挣扎起身。
符白岩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要去找蔡无稽,他心里也说不好什么情绪,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似的。他忍不住要承认自己就是蔡无稽,然而,他喊了傅长安的名字。
她却连头都没回一下,转眼就消失在了甬道内。
符白岩发热的脑子陡然就清醒了。
傅长安熟悉的是蔡无稽。
在乎的是蔡无稽。
信任的也是蔡无稽。
如果,他符白岩说,他就是蔡无稽。
以傅长安执拗的性子,他们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交集。
没时间让符白岩多想,他迅速跑到洞外,割断几根粗大坚韧的藤蔓。又急忙跑回去,将赵固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
做完这些,蔡无稽将外头的夜行衣脱了,随便一团朝暗处一扔,一边缩骨,一面追着傅长安喊,“长安!长安!”
又到了几十个石棺葬在一起的墓葬群。蔡无稽本能的瑟缩了下。他一眼看到傅长安就昏死在他躺过的那个石棺旁。大概是体力不支,又或许看到石棺是空的,心知他已经逃了,就放任自己晕死了过去。
蔡无稽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第一反应伸手在她鼻翼下探了探,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蔡无稽狠狠捶了自己一下。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长安不可能会死!她不会有事!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在怀里,又怕赵固醒来后跑了,抱着她又回到赵固待的地方。
蔡无稽将傅长安放平后,又有些手抖的掀开了她被赵固抓烂的后背,血淋淋的五道爪痕,像是猛兽利爪留下的痕迹。
蔡无稽割断雪白中衣的下摆,将她受伤的身子缠了一圈又一圈。没有金疮药,只能先止血。
傅长安蹙了下眉,睁了眼。
蔡无稽又心疼又紧张,“是我,你别怕。”
傅长安艰难的笑了下。
这一笑,惹得蔡无稽眼睛酸涩,喉头都哽住了。
她大概是想说什么,头一歪,没了声息。
蔡无稽吓坏了,抱住她,确定她颈动脉还在跳动后,才慢慢放开她,心如擂鼓,脑子有片刻是空白的。
蔡无稽又找出那套黑色夜行衣,将傅长安绑在身上。他要运功爬出山洞上去,自然又恢复了符世子的身形。
临走之前,他又看了下赵固。
古古怪怪的味道从赵固身下传来,符白岩虽未经男女之事,但青春年岁,偶尔梦遗也是有过的,自然知道那腥膻味从何而来。
符白岩再看赵固那样,一会抖着腿痛快了,一会又难耐的磨蹭翻转。符白岩心情复杂,估摸着就算不那啥而亡,也要虚脱的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符白岩不由自主看向白煞,旋即一愣,那地方一滩血迹,还有一根断臂,人却不见了。
大概是在他去找傅长安的时候刚好苏醒过来,趁机跑了。
符白岩微微拧了眉头,却也没心思管这些,快速出了洞口,爬了上去。
天色熹微,不知不觉,竟然天明了。
可以想象,他在石棺内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而傅长安却经历了惊心动魄生死一瞬的一夜。
符白岩背着傅长安先回了山下住处,岂料朱大娘子遭了毒手,符白岩望着那尸身有半天缓不过来神。
他忍着心中的震动,将傅长安抱上床。打了水,又取了纱布和金疮药。
他用中衣做成的布条都被鲜血染红了,蔡无稽尽量不让自己手抖,将她的衣服都脱了,用毛巾一点点洗净。
再撒上金疮药,这次重新缠上纱布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傅长安大概是被弄疼了,几次睁了眼。
符白岩看她可怜,说:“你安心睡吧,有我在,你放心。”
这之后,傅长安再没醒来过。
符七来敲窗户的时候,符白岩刚好将傅长安身上的伤处理好。
符七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不等符白岩说话,一跟头就蹿了进来,进了屋先看了符白岩一眼,又看向那脸盆的血水,脸色大变。
符白岩见到符七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符七说:“国公爷得到密报,说有赵国人偷偷潜入境内,命我等追踪至此。”
符白岩:“赵固已经被擒,你……”他一想山形复杂,若他不带路符七估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未免又生变故,他说:“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符七:“都察司二十人。”
符白岩转身写了张方子,同时揭了鲛人皮,“找个人去山下医馆抓药。”又走出去推开门,果见二十黑甲兵卫。他随手一点,“你们三留下来与符七一同守住这个院子。其余人跟我进山抓赵固。”
他带那么多人,是怕万一遇到赵固的残部,耽误正事。
果不其然,还真叫他们遇到了。符白岩留下十人对付他们,继续往前。
入了山洞,赵固整个人如一滩烂泥,那味道浓郁的。是个人都表情大变。
符白岩让人将他捆了,吊上去。
赵固眼珠子上翻,口吐白沫,看样子像是要命不久矣。
符白岩让人将他抬下山。到了猎户家,又让人去周边邻居家问询了遍,只离猎户家最近的一户人家遭了毒手,其他都安然。只是猎户朱大哥一直不见踪影。
符白岩命人找来当地的府衙,趁这功夫,符白岩将属下买来的药熬好,硬是灌了傅长安几口。
衙门来人,山里仅有的几户乡邻也跑来看热闹,吵吵闹闹。符白岩给了衙门老爷银子,让他厚葬朱家大娘子并隔壁的无辜人家。
一直躲在地窖的朱大哥听到吵闹声,终于意识到危险已过,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符白岩看到他,心里愧疚的不知该说什么。他唯一能表示的,能做的也就是多给银子。
符七赶着雇来的马车过来,符白岩抱着傅长安上了马车。
朱大哥手里捧着银子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符白岩吩咐道:“回头从我私库再取一千两,五百两给猎户朱大哥,还有五百两,你去寻访一下那户无辜受牵念的曹姓一家是否还有父母亲人在世,若有的话,就送与他们吧。”
符白岩是在某个瞬间发觉自己不对劲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一合,盖住身下。
所幸他坐在马车上,符七并未察觉异样,恭恭敬敬的答,“属下这就差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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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刻的符白岩是蔡无稽,傅长安一定会告诉他,白煞追她的时候,胡乱撒药,被她反手一扣,一大把的药全吞他自个儿的嘴里了。随后又被她打晕,等他醒过来,就变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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