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呀,吓死宝宝了!
惊吓过后,又很开心,德瑞帝激动了,他一直觉得表兄是个还算靠得住的人,完全没想到,这么靠得住!
还没开心一会呢,小太监小肖子急匆匆跑了进来。
终于熬到了退朝。
德瑞帝强撑着到了交泰殿,再不顾形象,软倒下去。
德瑞帝笑容满面,“大都督呢?”
小肖子面上一垮,“奴才正要禀报,大都督被大长公主给拦下啦!”
谁都知道大长公主虽无一官半职,但身为一个女子能上朝,大晋上下只此一人了。
教坊司耳目遍布天下,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柄握在她手里。
谁知大长公主居然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提,半眯着眼,仿佛在养神,又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出了金銮殿,德瑞帝回了寝宫,腿一抖,跌坐在了软椅上,大喘气道:“御膳房还有酸梅汤吗?快盛一碗来,给朕压压惊!”
先抄了家,赃银收归国库,再顺藤摸瓜,清查这么多年何春生经手的工程款项,以及密切接触的官员。一切就变得轻松简单多了。
同日,早朝,符白岩身穿新式样的制式官袍,入大殿,德瑞帝龙心大悦,力赞其功,并宣读圣旨,正式组建督察司,开衙建府,由镇国公世子符白岩任大都督,暂定正五品官衔。职责概为“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享“先斩后奏之特权”,御赐高祖皇帝随身配饰五爪金龙玉佩为信物。
何春生的父亲出身贫寒,早年丧父丧母,是被瞎眼的祖母一手拉拔大的。康治年间考取进士,入了官场。一生廉洁,两袖清风。老年得子,有了何春生。
何家家风清白,又不善商贾经营之道,何老爷去世的时候,除了一屋子圣贤书也没留什么财帛给后世子孙。
也就过去一晚上,外头仿佛变了天了。
圣旨一下,满朝皆惊!
昨夜动静闹得大,大长公主后半夜就得了消息,毫不意外,素来秉持非大事不上朝的大长公主今日果然身披六芒星红袍,手执御龙鉴上朝了。
朝中有赞成的,自然也有反对的,可反对也不敢宣之于口。毕竟督察司监察文武百官,你不让建,难道是心里有鬼,居心不良?那些个有看好戏的,又纷纷将目光对准了大长公主。
德瑞帝一看那御龙鉴整个人都不好了。更刺激的还在后面,符白岩竟然连招呼都不打,身着制式官服,一副受命于王,理所应当的上朝了。慷慨激昂一番陈词,随后捧出德瑞帝私下的圣旨。德瑞帝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虽然他心里万儿八千的想干成这样的大事,奈何心发虚啊!
这之后,他完全是外强中干,强撑着拿出帝王威风,一君一臣一唱一和。
而何春生身为工部员外郎,一年俸禄才168石,折算白银84两。
这四百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又从哪儿来的?
六角凉亭,大长公主一人饮一壶热茶,并没有邀符白岩同坐的意思。
一名红袍女使将符白岩拦下后,只将他带到了凉亭外。
符白岩朝大长公主行了礼。
公主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茶盏盖撇着茶叶沫,既没开口,也没让他站直腰说话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些难熬。
“怎么想起来会去查何春生?”大长公主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符白岩道:“教坊司与都察司隶属两个衙门,各司其职,其中内情恐怕不大方便细说。”他直起身,目光迎上大长公主。
公主不动声色,然而当她看向他时,目光凌厉充满了压迫感。
符白岩不为所动,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殿下,下官以为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月满盈亏,万事万物此消彼长,需得有个制衡,才是同生共存的长久之道。”
大长公主呵得笑了下。
又过去了好一会,没有声音。
小肖子在经验老道的大总管带领下走了过来,大总管一张笑眯眯憨厚的菩萨脸,先是跟公主请了安,“哟,大长公主千岁殿下,您在这休息呢,要不要叫人给您上点可口的点心?”大长公主还算给他面子,笑说了声,“不用。”
大总管又说:“新官上任诸事繁忙,世子怎么还在这?开府立衙的公文都还等着您审批呢。”
符白岩朝大总管拱了拱手,“劳烦公公传话,符某这就过去。”
大长公主没说什么,她属下的人,朝符白岩做了个“请”的手势,等于默许了。只是在他刚刚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用唱腔念了句:“鲛人皮,蔡无稽,有趣有趣。”
符白岩步子一顿,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假装没听明白,大步离开了。
大总管知道公主爱听小曲,无事的时候也喜欢唱两句,只当她兴致来了,也没听清楚她在唱什么,而符世子又没什么特别反应,大总管也就没往心里去。
待人都走了,一人自隐蔽处走了出来。
这人三十来岁,身形魁梧,比普通男人要高大一些,身穿红袍,背部绣六芒星,半长头发紧紧扎起,头戴纱帽,干净利落的打扮。
“傅长安昨夜离了何府后,直接回了家,晨起练功,一直到现在并无任何异常。”
大长公主的手指摩梭着茶杯,“这么说她和符家那小子发现赃款只是个意外?”
燕鸿想了想说:“应该是的。”
公主说:“你也偷偷跟了傅长安几天了,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燕鸿表情有些为难,“武功不错,她这个年纪,有现在这般功力已实属难得,又是个武痴。除了吃饭睡觉找人基本都在练功,依属下看,未来不可限量。只是……”
公主,“嗯?”
燕鸿一言难尽道:“属下只是觉得,那孩子,那孩子的脑子似乎不大好使。”
公主,“怎么说?”
燕鸿,“轴的很,还有她办事吧,挺让人费解的。譬如,她找侄子这事,我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专门去那种下九流的地方,还一个个的找,绝对不落掉一个。昨儿夜也不知怎么的,突发奇想去何春生府上找,那何春生是有龙阳之好,不过她那侄儿也才六七岁啊,我真不知道她那脑子到底装的什么。还有她那府里的胡姓一家人,要是我早打了出去……”
“武夷郡主有消息了吗?”公主打断她。
燕鸿惊觉废话多了,忙抱拳躬身,神色肃穆,“外头的探子依然没传来消息。”
大长公主半晌没有言语,喃喃道:“难道内鬼真的是她?”
燕鸿吓得不敢言语,虽然武夷郡主这个人残忍又嗜杀,但同是三处的人,又在她手下提心吊胆的干了这么多年。燕鸿虽然不喜欢她,但还是说了句公道话,“主使大人刚直不阿,属下并不信她会叛逃教坊司。”
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闭了眼,没说话。
一处的人早就将武夷郡主通敌卖国的罪证放到她面前了,她心里是不大相信的,可铁证如山,如今武夷郡主又下落不明,也许被灭口了,也许叛逃了,都能总结成一句“死无对证”。
不过公主并未对三处的人提起,也让一处的珈蓝郡主指天发誓保守秘密。
“三处不能一直无主,即日起,你就暂代三处主使一职吧。”
燕鸿惊了下,随即磕头,“属下领命。”
“那何春生的案子?”燕鸿请示道。
公主:“罢了,雏鸟终究要长出他的羽翼振翅高飞,我倒要看看小皇帝和符家那小子能不能给我个惊喜。”
“那傅家的小孩呢?”
公主一直平和的脸终于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你现在是三处主使,你该学会自己拿主意,不要什么都来问我,那小孩你要是觉得能用就用,懂?”
大概是武夷郡主统领三处的时候,强势惯了,对属下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凡是胆敢违背她命令的,回头不是打就是杀。这也就导致三处的人非常听话守规矩,但弊端就是她最能干的左右副使没什么主见,怕做错事。
燕鸿作为三处左使领命暗杀完全没问题,武功高,忠心耿耿。但作为主使,公主这么些日子以来,挑来拣去,也没见到比她更好的人选了,只能将就着用了。
这要是再往前十年,大长公主宁愿空着这个职位都不会将就,可现在她的心境变了。
她想,大概是老了吧。
有些东西,握在手里,太久了,累了。
“公主,您是头疼病又犯了吗?要不现在回府,我马上请珈蓝郡主来为您诊治?”
“小姐,我们胡家算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家,不夸大说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还是认识的。你要是想出口恶气,我托了关系,也能帮上点忙。您说气不气人,你一个好好的黄花闺女,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弃妇。那符世子欺人太甚,休了你还没多久呢,我听说昌平公主已经和叶太师家议亲了,说是要结为亲家!可恶,恶心,臭不要脸!就算是穷乡僻壤,乡下地方,也没见过这样办事的,还是簪缨世家呢……”车轱辘话被胡家媳妇颠来倒去的说。
“长安,”一道笑声传来。
一直安静地擦拭缠丝剑听了胡家媳妇怂恿半天表情都没动一下的傅长安,却在此时眼角快速地抽了下。
“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了好几天,今天去超市,进去必须戴口罩测体温。
公交车都是空的……
司机孤单的驾驶,纵横市区各条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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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员外郎被抄了家,赃银清点完毕,赤金60000两,大金元宝100个(1000两一个),小银元宝5660个(100两一个),银锭10000个……总计折算成白银四百多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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