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日光蔓延的主殿内,清透醇香的酒液铺满浅口酒盏,在雪白与蜜麦交碰的指间荡漾出细碎星河。
天上自由垂眸看着手中因为碰撞而泛起涟漪的清酒,诱人的酒波与香气让她有些出神。
这个酒好香。
除了清酒本身的雅致与清甜,还有属于男人身上的冷香,融在一起后,让酒香忽而变得强势霸道,仿佛连酒精含量都浓了不少。
...真的不会喝醉吗?
天上自由对先前不可能喝醉的笃定有些动摇了。
“不喝?”
听见两面宿傩问话,天上自由抬眼,只见小巧的浅口酒盏被男人随意握在指尖上,素白的瓷色与蜜色的皮肤对比鲜明,很是吸睛。
这厮的手果然很好看啊,天上自由默默地想。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东西的姿势明明很随意,但就是有股慵懒狂妄劲儿,她猜想大概是因为肤色和咒纹的原因。
如果换成白色,再去掉手腕处的双环,就完全不会那么野了。
“这个酒...会喝醉吗?”天上自由迟疑道。
之前火锅那次的清酒,是这个时代最标准的淡口酒,度数并不高,只不过以量取胜,才喝醉了她。
但现在她手中的这款,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面宿傩将酒盏递到唇边,锋利的喉结微一滚动,清酒被一饮而尽,只余下浅浅一层酒晕剩在盏底。
天上自由看他喝得轻松,眨了眨眼,也学着他将盏中的清酒一口饮下。
口感奇迹般的清淡,甚至比她之前喝过的清酒还要淡口不少。
“如何?”两面宿傩撑着下颌,歪头看着她,猩红的眼眸似笑非笑。
“很清淡,这是咒术师的特供酒吗?”天上自由放下酒盏,有些好奇地问。
看来御三家的术师,还挺注意养生的,喝酒都喝得这么节制。
“僧坊酒,葵祭前夕所谓的神灵赐福饮品。”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里尽是嘲弄,“乏味至极。”
“我觉得还不不错。”天上自由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两面宿傩有些戏谑的眼神下,豪迈地干了。
巴掌大的木质圆筒在少女逐渐上瘾地倾倒下,片刻便空了大半。
雪色逐渐染上桃艳。
两面宿傩看着少女眼尾浮起绯红,清透的猫眼开始失焦,轻“啧”一声,直接伸手覆在了木质圆筒的酒口处,阻止了她的动作。
“够了。”
早就醉而不自知的天上自由发觉酒口被遮住,立马不爽地皱起眉,想也不想地“啪”一下就打在了男人蜜色的手背上,在寂静的殿内清脆作响。
两面宿傩:“......”
天上自由不知道的是,这款葵祭前夕的僧坊酒,是以阴阳师的洁净灵力提炼过,清淡的口感下,酒精度数并不低,且因为正向灵力的原因,对术师有很大的引力,是种难得的极容易上头的烈性酒,和两面宿傩的评价完全相反。
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猫眼闪亮得宛如映入了星河。
除了变得有些艳丽的眉眼,以及被壮得过头的胆子外,喝醉的天上自由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醉了?”
两面宿傩眉心一蹙,大手毫不客气地拎上她的衣襟,将人带到身前,凑近去嗅少女呼吸出的浓重酒味。
天上自由看着离她咫尺之距的血眸和黑纹,面无表情地伸出葱白的手指,沿着男人眼下的咒纹描摹。
细软的触感顺着黑色的纹路,在蜜色的皮肤上游走,少女指尖停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黑纹上,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别想用你的婬/纹来动摇我。”
两面宿傩任由少女的指尖肆意游走,原本拎在衣襟上的手顺势下滑,握住了少女的腰身,将她半揽进怀,低哑道:“什么是婬/纹?”
“哈?不就是你身上这个吗?”
天上自由发现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立刻挣扎着要脱身,“喂,两面四眼,放开我!”
两面宿傩闻言,晦暗地血眸危险地眯起,“你叫我什么?”
“两面四眼,两面四手,你喜欢哪个?”喝醉的天上自由,彻底放飞了起来,“反正都不是真名。”
说完,少女仿佛想起了什么,挣扎地更厉害了,“放开我,骗子!”
“别动。”
两面宿傩紧了紧腰间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穿过膝窝,将天上自由整个人以打横抱的姿势,锁在怀中,垂眼问道:“骗子?为什么这么说?”
天上自由此刻正横倒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中,腰间还箍着一只钢铁般的手臂,完全无法动弹起身,索性,两面宿傩并没有按住她的腿。
纤细的小腿开始一阵乱踢,天上自由不仅成功将脚上本就非常宽松的木屐和下沓直接踢落在了暗红的地板上,露出雪白小巧的裸/足,并且还非常嚣张地踹起了男人肌肉线条流畅强悍的腿部。
两面宿傩见状,单手直接压住少女白皙的脚踝,停下了这种毫无攻击力的反抗,挑眉道:“继续啊。”
喝醉酒后的少女情绪变得无比直白,见自己唯一能挣扎的地方都被压制住了,忍不住悲从中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就从浅灰色的猫眼中溢出,哭了起来。
“呜呜呜,两面四眼,垃圾游戏...”
“骗子!大骗子!”
“呜呜呜.....”
两面宿傩:“......”
被她哭得眉头紧皱,男人干脆伸手掐住她软嫩的脸颊,不耐地低声道:“我再问一次,你在闹什么?”
“说清楚。”
“呜呜...#¥%…吃…”
天上自由被他捏到变形,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清。
两面宿傩随即放开了手。
下一秒,重获自由的天上自由立马捂住自己被捏红的脸颊,还在掉泪的猫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看起来似乎气得厉害。
两面宿傩看着她,反而扯起唇角低声笑了起来。
神经病!
天上自由怒目而视,“你要吃就吃,士可杀不可辱!”
“吃?”
两面宿傩伸手触碰了下她还挂着泪水的睫毛,水珠随即打湿了男人的指尖,“我何时要吃你了?”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有一天总会吃掉我的。”
天上自由越说越伤心,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伤心,但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出了毛病的心,就会一阵闷痛。
“你害怕我?”两面宿傩垂眸,拇指还摩挲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怕个屁!”天上自由反驳道,“你吃就吃,骗人偏心就不对!”
“骗心?”
两面宿傩眼色一沉,低声反问,“你动心了吗?”
天上自由皱着眉,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反而盯着男人被她扯松的和服内里看了起来。
半敞的墨色衣襟内,蔓延在胸膛处的咒纹暗红得惹眼。
“说话。”两面宿傩催促。
天上自由不理,依旧严肃地盯着男人的胸膛和下腹,在男人即将强硬地抬起她的下颌时,才颇为高冷地说道:“想知道,那给我看看乌袴下的咒纹。”
被酒液蒙蔽了一切理智的少女,此刻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执著,这厮下半截的咒纹,到底变色没有?
“我说过,感情是可以衡量的。”
两面宿傩闻言,手指抚过少女腕内的咒印,眼底的愉悦简直不能再明显,“如你所愿,契约成立。”
男人说完,直接将少女放下,坐在了自己对侧。
墨色的衣襟大敞,露出健硕的胸膛,两面宿傩修长的蜜色手指随意放在乌色的长袴袴缘,沿着下腹处的暗红咒纹,慢条斯理地下滑。
咒纹逐渐显露出少有的全貌,天上自由终于看清了自己想看的。
果然,是红色的。
少女表示一本满足,并且十分无情地看完就准备起身往殿外去。
“跑什么。”
两面宿傩出手拎住突然被殿外蝉鸣吸引住的少女,再次问道,“履行契约,回答我,你动心了?”
天上自由歪头,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晦暗的血瞳,“我不知道。”
她隐约觉得这个答案很重要,她不能轻易说出口。
两面宿傩听了她的回答,没再言语,反而扫过少女手腕上已经变色三分之二的咒印,若有所思。
主殿顿时回归平静,只有声声蝉鸣,不时随风窜入殿内,引得少女频频侧眸。
“你觉得,我会吃了你?”
两面宿傩的声音再次打破静谧,天上自由看向他,“你还骗我了。”
“名字?”男人继续问。
天上自由依旧点头,猫眼中倦怠氤氲。
闹了这么一阵后,她已经在开始犯困,偶尔也没太听清男人的话语内容,只是觉得点头大概就是最不会出错的回答。
至少比说错什么要好。
“既然如此,交换名字...定下契阔,如何?”两面宿傩说道。
交换名字?
天上自由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要交换名字,契阔又是什么?
“名字是最短的咒...此后,你属于我,我庇护你。”
少女此刻思维已经极其稀薄,只凭着听到的只言片语本能发问:“不会吃掉我?”
“嗯,不会。”她听见两面宿傩低声回答,“你的名字。”
“...天上自由。”少女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天上自由。”
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出她的名字,让她觉得莫名有些开心,“我名,跋折罗。”
跋折罗?
天上自由想,好奇怪的名字,还不如两面四眼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关于看到了什么:
大爷:就这?直接拉下
自由:是红色的。(思维逐渐生草...
关于名字交换:
大爷很机智的发现了自由的顾虑,直接契阔,解决矛盾,好男人啊!但是他没想到,自由有俩名字!
至于大爷名字的来由:和脑花的罥索一样,来源于千手观音四十种法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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