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贵重的礼物(1 / 1)

还维持着举纸袋的动作。

时恬默了两秒,接过去,没打开,直接放到了抽屉里。

老罗讲完ppt大手一挥回了办公室,接下来是同学们的个人空间。

时恬不是很想理他:“我现在已经有写不完的试卷了,不要这个。”

他说的气话,闻之鸷没太在意地垂了眼皮,散漫道:“是嘛?”

班长冲到讲台:“同学们!一年一度的omega节日庆典即将拉开序幕,请表演人员马上到后台准备演出,让我们一起迎接,盛典的到来!”

一群戏精,能把一个三人小节目渲染成春节联欢晚会。

“……”时恬睁大眼,被这句话气得,偏过身不看他继续刷题。

安静片刻结束了对峙。

闻之鸷递过牛皮纸袋,说:“按照节日惯例,送你的礼物。”

他戴着兔耳朵,干干净净的蓝白校服,浅栗短发遮住了上勾的眼角,清新干净中透着说不出的勾人。

闻之鸷看了他片刻,移开目光,又转回来重新捏了捏他的兔耳朵。

对上漆黑的眼眸,时恬怔了怔。

身旁的椅子被他拉开,闻之鸷自然而然地坐下。

“……”

时恬听了会儿,没意思,翻出书本见缝插针刷题,没注意到门口突然起了骚动。流星

教室里的节目很快开始。

有点儿害羞,时恬干巴巴道:“你来了?”

“谁让你戴的?”

闻之鸷若有所思,声音压低不少,“表演勾引alpha?”

时恬羞耻的很,解释说;“表演道具。”

“还挺好看,不过表演什么?”

闻之鸷进了教室。

高大阴影落到纸面,夏侯侯飞快溜去了其他位置,时恬下意识抬头。

时恬放下纸笔起身:“……我要唱歌了。”

“唱歌?”闻之鸷似乎不怎么满意,“就唱歌?”

“本来打算诗歌朗诵呢,这已经很不错了。”

闻之鸷挑眉:“相比之下,确实不错。”

没什么好准备的,拉拉扯扯上讲台唱首《感恩的心》,再配几个标志性舞蹈。时恬被推到最前排,刚扶了扶耳朵,突然发现云苏和柳河往脸上套了个迪迦奥特曼的大面具。

时恬:“?”

云苏说:“临时买的就我和小柳戴,免得影响闻哥的观感——甜甜你站c位,放心飞!”

时恬惊着了,才明白是故意玩自己呢,硬着头皮说:“我也要戴面具。”

“你戴面具干嘛?遮住了这张秀气可爱的脸,闻哥看着糟心。”

有了男朋友就是容易被打趣,时恬尝试融入人群失败,那边伴奏已经响了起来,只好转过去。

一转过去,时恬更懵了。

他面朝着自己座位,刚才顷刻之间所有同学迅速溜走,就剩闻之鸷一个人坐在那儿。

闻之鸷左右打量,明白了大家的美意,转向时恬。

“开始吧。”

时恬:“……”

开始什么开始?

时恬感觉自己特别像电视剧里跳舞魅惑帝王将军的绝世妖姬。

——不过这个绝世妖姬唱的是《感恩的心》。

时恬硬着头皮开始表演,中间有个手放在腰侧比心的动作,刚做出来,整个教室瞬间就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

“比心,比心,这也太可爱了吧!”

“……”

时恬真没想到这也能磕。

枯燥的高中生到底能有多无聊??

……算了,也算给大家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乐趣。

时恬安慰自己,唱完,下了讲台。

他白皙的脸颊发红,唱首歌热的头发湿了几缕,坐下后悄悄看了闻之鸷一眼。

闻之鸷肩背懒洋洋抵着椅背,感觉骨头架挺松散的,不像刚才盯着时恬,眼睛里那抹压抑的野性都快弥漫出来了。

时恬本来不觉得自己多大魅力,但闻之鸷好像能为他随时发个情失个控再爆个信息素。

“……”时恬摘下兔耳朵,摸到了桌肚里的牛皮黄纸,拿出来,“这里面装的什么?”

闻之鸷:“自己拆开看。”

时恬刚准备撕去封条那一瞬间,闻之鸷突然补了句:“女装。”

时恬:“……”

时恬拎着袋子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又塞进了桌肚里。

那边班长开始发糖和花生瓜子了,一桌抓一把:“今天上午差不多就是玩儿,没课,我们也给你们三位准备了节目,那边正在排练,不要着急!”

往时恬桌上抓了一把奶糖:“甜哥请。”

抓完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拎出一包水果糖全倒他桌上:“甜哥你的,特别优待!”

“……这么多?”

时恬眼睛睁圆,被班长期待的目光看着,拆了颗糖塞嘴里说:“好吃。”

闻之鸷看了会儿,问:“都知道你喜欢吃糖?”

风言风语的,时恬没理他,又拆了颗塞嘴里,拿出作业顺便看看讲台上的动静。

没多久,闻之鸷坐不住了,伸直了长腿往他身前一格:“什么时候拆纸袋?”

“……”时恬动了动耳朵,“女装,不要。”

闻之鸷:“不是女装。”

时恬犹豫着,有点儿心动,但依然选择了无作为:“试卷也不要。”

“也不是。”

时恬刚才就在猜用这黄纸装起来的东西能是什么。他狐疑地看看闻之鸷,猛地,后背起了层凉意,说:“不会是结婚协议吧?”

“……”

闻之鸷舌尖抿了下牙槽,垂眸,还是做出了否认。

“不是。”

时恬总算感觉安全了,垂着脑袋取出纸袋晃了晃。

“沙沙沙——”

听声音像是一沓厚厚的纸。

时恬满脸警惕,拆封得极为小心,慢吞吞从里面取出一叠a4纸。

看到封面内容,时恬突然怔住了——

——《帝国宪法第7次修改草案》。

文科生不能再熟悉的字眼。

时恬紧张地看了看闻之鸷,他点头:“翻开看看。”

“这是什么……”

边说,时恬边翻开这本书。

帝国宪、法修正案,最新的,闻之鸷专门为他草拟的修正案。

主要涉及omega的人权保障和社会福利,修改了不符合现代社会基本国情的部分,增加了保障omega性别权利的更多条款,包括对强、奸犯加大量刑,消除性别歧视,增加omega福利保障。

时恬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前两天听政治老师无意提了句关注时事新闻,最近似乎要修、宪了。他把这当考试范围来关注,而现在,是第一次,感觉与这些高高在上的东西离的这么近。

今天是omega的节日。

耳边响起闻之鸷的声音。

“最迟明年的今天,这些法规就能推行。”

时恬捏着纸张,说不出话,半晌,重新看向闻之鸷。

alpha维持着随性的姿态,掠低了眼皮看他,因为准备了很久,他对时恬现在的惊喜很有兴致。

时恬深呼吸了一口——

那边,教室里还在唱歌,突然听见角落里爆发出一阵“啊啊啊啊啊啊!!!”分不清是惊恐还是欣喜的叫声,下一秒,回头,看见时恬整个人扑到了闻之鸷怀里。

“哇哦~”

教室里发出暧昧的声音。

闻之鸷搂着时恬,出了教室。

时恬本来很高兴,但没忍住掉眼泪,耳朵和眼角哭的通红,抓着闻之鸷的衣袖:“为什么,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闻之鸷低声问。

走廊尽头人少,时恬完全被这个礼物吓蒙了,摇头语无伦次说起别的:“新增加的这些法条,叫什么?”

作为一个高中生,一直以来,这都离他很遥远。参与国家大事,讨论政治,为属于他这个性别的人洗刷不平等,似乎更是其他人终生奋斗的梦想。

时恬眼睛通红,明明不难受,眼泪却一直往下掉。

因为,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从闻之鸷手里等到了如此贵重的宝物。

他哭的厉害,闻之鸷抱着他,心软,声音也低:“嗯,你说这些新法叫什么,叫《甜甜法》?”

“……”时恬怔了几秒,不知道他逗自己开心,信以为真,“这也太难听了。”

“难听?第一部保障omega权利的法律由白莎夫人颁布,现在历史书上还将它另称为《白莎夫人法》。”

时恬摇头,抓紧他袖子,抽泣着说:“不好听。”

“行,那就不叫甜甜。”闻之鸷揉揉他头发。

时恬很惊讶,心想闻之鸷得多一意孤行偏执强势才能在个把月时间内让国家智囊团草拟出这份修改案。他红着眼睛抽搭了半天,说:“这样是不是不好?”

闻之鸷:“嗯?”

“我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反抗、申诉,轻轻松松就改了。”时恬揉着他衣服,嗓子带着哭腔,“他们肯定以为你很坏。”

闻之鸷眼皮跳了下:“我怎么坏了?”

“就是……”时恬说不出来,张了张嘴,“就是,说你被迷惑,轻易修、宪,儿女情长,没有大局观什么的。”

闻之鸷唇角挑了点儿弧度。

差点笑出来。

闻之鸷半俯下身,揉了揉时恬变红的脸颊。

他老婆胆子小,做什么事情都有点儿犹豫,瞻前顾后。

但是,又很温暖。

特别可爱。

闻之鸷声音压低,漆黑的眼底情绪逐渐收紧。

“谁敢说我?又说我被谁迷惑?”

时恬很怕舆论以后谴责闻之鸷是什么昏君暴君之类的,看了看他,小声说:“……我。”

闻之鸷不以为意:“被你怎么迷惑了?”

“……”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对,时恬耳尖红红的:“就是……我们谈恋爱呀。”

“明白了。你和我睡觉,我为你修、宪。”闻之鸷捋清了他的逻辑,反倒不以为意,淡漠地道,“说我爱上了一个omega,然后为他修改了omega的法律——”

回味几秒,闻之鸷唇角挑了点儿弧度。

“权色交易,还挺刺激。”

“……”

时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重新看向时恬,闻之鸷不怎么正经:“你可以试着更努力地诱惑我。”

接着,补充,“我继续帮你修、宪。”

“……”

听他不着边际一通乱扯,时恬本来想哭的心情全没了。

但是垂着脑袋自己想了会儿,没忍住,又去拉他的衣袖,一阵一阵往外涌出眼泪。

因为他懂,闻之鸷现在送的这个礼物不是像之前的钱,手表,哪怕贵重,但是在他轻易所能及的范围内。而修改宪法,是他能够达到的极致。

闻之鸷明显不知道怎么劝他,拉过手臂搂怀里,没说话。

时恬抽搭了半晌,才说:“我是不是必须跟你结婚了?”

出乎意料,闻之鸷偏头看了他会儿,考虑着问:“很有负担?”

“嗯。”

时恬没忍住,嘀咕:“你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操。”

听到这句话,闻之鸷倒是没别的情绪,忍不住笑了声。

他笑起来,眉眼那股锋利的戾气全撤下去,变成了一股懒散的压着的情绪,情绪还是冷,给人很严重的距离感。

但是,靠在时恬耳边说话,姿态却万般温和。

“你不需要做什么,这也不是求婚礼物。”

闻之鸷指尖抚过时恬的眼角,声音低下去。

“而是我,想让有你的世界变得更好。”

抱了会儿,频繁路过上厕所的同学越来越多,而且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时恬赶紧和他撤开了。

班长过来打探情况,姿态极其做作:“甜哥,你们没事儿吧?啊呀,怎么突然哭了。”

时恬觉得尴尬,应付了几句,班长赶紧溜了。

走廊上再次空荡荡的,时恬尴尬得眼皮发红,沉默了会儿,没忍住:“都怪你。”

闻之鸷:“?”

“现在全班都知道我哭了,丢人。”时恬脸烫的不行,瘪了瘪嘴,更哭丧着脸。

“……”

闻之鸷掠下眼帘,一时没什么话说。

等不到回答,时恬踢了下他脚尖,催问:“怎么说啊,说你给我送礼物我感动哭的么?那也太矫情了。”

怎么说。

还他妈怎么说?

闻之鸷现在才闲下来点了根烟,本来不感兴趣解决这种婆婆妈妈的问题,不过时恬特别要脸,想了下,开口:“不然,说我给你骂哭的?”

“……”时恬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犹豫,接着,“真的可以吗?”

“随便。”闻之鸷不在意这些。

时恬哦了声,下定了决心,小声跟他商量:“那出来走廊,就是你一直在哄我了。”

闻之鸷侧目,忍了会才开口:“本来就是。”

“那好,”时恬往前跨了不,双手绕到他腰际,“抱一下。”

他尾音还腻腻的,有点儿软,似乎能拧出水来。

抱完,时恬回了教室。

闻之鸷再待了几分钟,把手里的烟抽到尽头,接着班上出来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古怪,仿佛看待什么绝世坏男人。

时恬凑在人堆里,表情特别无辜,清纯,善良。

“……”

这么一瞬间,闻之鸷又被时恬茶到了。

不过想想,掐灭了烟,这事儿还是算了。

小废物,免得被人说笑两句,又要哭。

转眼到了下午。

全校的omega都去礼堂集合,观看文艺汇演。

闻之鸷买了束花,纸里裹的全是新鲜摘下的小玫瑰,刚送到教室一群人就炸了。

顾焱凑近:“闻哥,花送给谁啊?”

闻之鸷扯了下校服的拉链,干脆全部拉开了露出里面穿的黑色针织衫,倒垂握着花束,边往礼堂走边回了句:“我老婆。”

顾焱惊了:“你他妈礼堂送花,搞事情啊!”

湛明也满脸惊讶:“前两天校门口被教导主任逮住的事,又忘了?今天他就坐第一位。”

拦着不让走,闻之鸷垂下眼皮瞟了眼,冰冷冷的视线,说:“他上去弹钢琴,我送花。”

湛明以为听错了:“我靠,时大哥还会弹钢琴?”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叔叔,弹钢琴多牛逼!”顾焱跟着往外走,“我也去凑个热闹。”

礼堂附近老师不少,这是专门给omega过的节日,所以专门在门口逮着别让某些alpha和beta混进去。湛明不要脸,凑近开始搭着肩膀叫哥哥姐姐:“老师,我喜欢的人有表演,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求求了!!!”

反正拦也拦不住,湛明求人还算给老师面子。

老师叹了声气:“进去吧,别把人家吓着了。”

湛明赶紧鞠躬:“谢谢老师,以后喝喜酒一定请你。”

闻之鸷没这么多戏,旁若无人直接进去,仪式已经开始了,所以随便挑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

半晌,湛明进来:“闻哥,看见时大哥坐哪儿了吗?”

角落,时恬跟班上三位同学坐在一起,闻之鸷起身。

“我过去找他。”

走了两步,闻之鸷脚步停下。

湛明抬头:“怎么了?”

闻之鸷折返回来,似乎有点儿烦躁,说:“他爸也在。”

湛明逗笑了,猛掐手指才能笑的不大声,“所以,你就不过去了?”

“嗯。”

“……”

老罗放了ppt讲omega人权的发展历程:“以前啊,我们omega都过的很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能拥有不错的生活,一切都要感谢先祖们披荆斩棘为我们开创了这么美好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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