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林静低低地发出叹息,眼看下班时间到了,她大步流星地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车钥匙一按,一辆黑色的宝马应声而叫。
几分钟左右,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从停车场行驶出来,转头上了高速公路。
公司演变成如今的样子,并不是她所期盼的,张译疯狂的举动不是她能意料到,舆论的导向更不是她能所控制。
但最后这一切的苦果,都要落在她的肩上。
牧林静眉头紧紧地皱起,心烦意乱的情绪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她一脚踩下油门,一路来到了海边。
这个时间点,海边人迹罕至,湛蓝的天空与深蓝的大海在远方相接,白色的海鸥长啸,有力地拍打翅膀。
沙滩上金黄色的沙子遍布,各种各样的贝壳静静地躺着,偶尔有几只小螃蟹挥舞双钳路过。
牧林静打开车门,深深地闭上眼睛,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耳边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海浪的声音,海鸥的鸟叫声,以及轻拂而过的微风。
心中杂七杂八的情绪渐渐地平定下来,牧林静睁开双眼,她大胆地拖下高跟鞋,一路来到沙滩边,赤着足,印下一串又一串的脚印。
这是她心情不好时,排解压力的方式。
“啊——”
四下无人,牧林静眨了眨眼睛,抬手朝宽阔的大海大喊,回应她的是被惊到的海鸥叫声。
这群海鸥估摸着在骂她呢,牧林静被脑海里的想法逗到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提着一双高跟鞋,哼着小曲儿,漫无目的朝远处走去。#@$
现在不是黄金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海边当真是一个人也无。
牧林静走得极远,一直到看不见车子的沙滩,前面的风景已经由沙滩转变成礁石,海浪急急地拍打,化成百花花的一朵朵浪花儿。
“居然走这么远了……”
牧林静这才回了神,她四处观望,这里几乎没有人的脚印,想必都是礁石,令人觉得无趣,便也没有人会来……
心中的想法戛然而止,牧林静隐约看到不远处的礁石上有一个小小的山洞,里边好像躺着一个人。%(
“还有谁,这么有闲情逸致?”牧林静感到惊讶,她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有一个人,只露出半边的身体,一动也不动的,“难道跟我一样,心情不好,出来散心?”
不过,怎么不见他动呢?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牧林静略微思考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跨过礁石,走了许久,才到达小山洞,里面躺着的人似乎睡得很熟,没有被牧林静的到来惊醒。
“你好,请问你是在这里休息……”
牧林静说到一半的话,突然止住,她望向山洞里的人,睁大了眼睛。
因为距离近的缘故,她看清了此人的样貌,是个男人,还是她认识的男人。
白岩!
白岩全身都是不正常的颜色,双眼紧闭,手耷拉在一旁,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白岩!是白岩吗?”
牧林静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声线带上一丝禅抖,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试探男人的鼻息,双眼紧紧盯住男人的胸膛。
没有呼吸。
也没有心跳。
一抹惊恐划过牧林静的小脸,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眼前人还是她认识的,牧林静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溺水被海浪冲上来,还是人为?”牧林静喃喃自语,她忽地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没有人,这宽阔的天地之间,只有她,还有没了呼吸的白岩。
要赶紧报案!
牧林静急匆匆地走回原本的沙滩上,她拿出手机,手指意外的有点发抖。
报案之后,很快就有人来了,第一时间封所了现场,密密麻麻的围住那一大片礁石和沙滩。
牧林静做完笔录,留下了联系方式,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她往那一处深深地望了一眼,看不到人了。
出来散心,却遇上了这种事。
牧林静收回视线,那一处极为隐蔽,要不是她误打误撞,说不定人们都未曾发觉。
夜色更加深了几许,牧林静走到了车里,回到了湛家。
翌日,新闻上便报道出了白岩的事故,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牧林静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电视上的主持人。
“据报道,本案嫌疑人已经锁定为死者的妹妹白情,但此人如同人间蒸发,一直搜寻无果。广大群众如发现嫌疑人,可拨打110举报。”
竟然是白情,这么心狠手辣!
牧林静皱起眉头,看着电视屏幕里白情的照片,从白岩肯供白情出国留学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他人还是不错的,一般不会与人结仇,难怪嫌疑人也只有白情了。
不过这个女人,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牧林静苦苦地思索,最后还是作罢,这时,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把水果放到牧林静的面前。
“在看什么新闻,这么入神?”牧阿姨问了牧林静一句,好奇地看向电视。
牧林静恍然抬头,“妈,你怎么来了?”
佣人向她解释着,“二少奶奶,您母亲是特地来看你的,你刚才进来的恍惚,没发觉罢了。”
牧林静闻言,登时快速地按下遥控器,换成了肥皂剧,她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母亲过来,无非就是为了那档子事。
牧林静一张小脸黑了几分,她躺在沙发上,只见牧阿姨笑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静静,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好像瘦了。”牧阿姨拉起牧林静的手,心疼地拍了拍。
“被舅舅一家闹腾成这样,不瘦才怪。”牧林静知道自个的母亲话里有话,她率先开口,眉毛拧得更紧。
牧阿姨被牧林静这话一噎,她沉默了半晌,默默地叹了口气,松开了牧林静的手。
牧林静心中一动,手里的苹果瞬间索然无味,她放回茶几上,抬手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您想说什么?”
牧阿姨眼睛一亮,她再次握紧牧林静的手,语气放缓和了许多。
“你舅舅他那边……”
“舅舅那是自己作死,这件事我说不上话。”牧林静摆了摆手,小脸拉了下来,她咬了咬牙,“您不也知道,他那样一闹,我还被公司降职了。”
就算她说得上话,也拒绝,就应该让那种寄生虫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