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到达厂房,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周围有不少孩子大人正在围观,叽叽喳喳地讨论:“那里面有个死人!”
“好像是个小姑娘,可吓人了……”
“听说是被关在箱子里冻死的……”
年红音进行完初步的尸检,她摘下手套,看见晏修拿出证件进来了,她招了招手:“晏警官,这里!”
晏修小跑进来,问道:“年姐,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年红音言简意赅地说:“冻死的。”
周炎勘查完现场出来,听见两人的谈话,说道:“被关在箱子里,下了一场雪,直接被冻死了。”
晏修敛住了眉头,神色很差:“死者确定是廖静吗?”
周炎点点头:“我们核验了身份,确定。”
“报案人……”
周炎说:“几个小孩子,说是偷偷进来玩儿,结果就翻到了关在木箱里的死者。”
晏修顺着他的视线玩过去,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接受警方的问询,个个儿吓得眼泪婆裟,说话抽抽搭搭,做笔录的女警察哄得手忙脚乱的。
“别哭了,别哭了……”女警察很无奈,要是孩子们的父母来,还以为是他们欺负了孩子。
晏修向女警方要了笔录本,三个小孩子是分开问询的,证词和周炎说的都一样。
这三个孩子都是附近的住户,说是最近闹鬼,父母也不允许他们来这里玩儿,但小孩子嘛,总是趁大人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玩。
这次倒真遇见了“鬼”,怕是此生都不会来了。
晏修弯下腰,好奇地问其中一个小男孩:“这里最近闹鬼了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这个孩子略微大胆了一些,还没哭,只是在发抖。他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周围,凑到晏修的耳边,踌踌躇躇地开口:“最近一到晚上就能到听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的声音?”
小男孩挠头想了想半天,终于能准确地描述了出来:“有时候是尖叫声,有时候嬉闹声,声音真的很恐怖,就像《聊斋》里闹鬼的宅子……”
晏修乐了,这年头竟然还有小朋友知道《聊斋》。
周炎说:“我们询问了周围的村民,说是这厂房荒野了很多年,听说曾经有几个工人因为压力大而跳楼了,之后生意不好便倒闭了,慢慢地产生了鬼厂这一说法,所以村民都不允许孩子在这玩。但是,死者肯定是人为的。”这种荒谬的鬼故事听听就好了。
晏修自然是明白这个意思,继续问小男孩:“除此之外你还听到别的声音了吗?”
小男孩摇摇头,又说:“我……我还看到了鬼火的……”
“鬼火?”晏修皱了皱眉头,望着周炎。
周炎也跟着弯下腰,柔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鬼火吗?”
“我知道呀,我妈妈跟我讲过。”小男孩绘声绘色地说,“就是黑夜里突然冒出来了一团火……”
周炎哭笑不得:“也有可能是走路的行人打着电筒呢,只是因为黑夜里视觉的问题,我们并没有看到手电筒后面的人。”
“不是的。”小男孩很认真地向他解释,“那天我和齐齐他们过来玩,还没走进来就看见前面有一团红色的鬼火……”
几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往家里跑,各自向父母哭诉了这个怪事儿,然后又被毒打了一顿,勒令不允许再来这边。
可小孩子嘛,忘性大,还不到几天就又过来了。
小男孩见他们不信,朝不远处的齐齐喊道:“齐齐,那天我们是不是看到了鬼火,达达还说要去看看,你死活不去……”
一旁在抽噎的齐齐吸了吸鼻子:“我都说了不要来这里玩,你们非要来,这下好了吧呜呜呜……”
达达是个胖胖的男孩,他不耐烦地说:“齐齐你能不能别哭了。”他跑过来看向晏修,说,“那天我们真的看到了一团红色的火光,它在空中飞来飞去,而且我们还听到了鬼厂里面的尖叫声,很吓人……”他下意识地抱住了身体,抖了抖。
晏修问道:“那天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星期五的晚上!”达达很确定地说,也就是廖静消失的当天,这团所谓的“鬼火”,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和廖静,但为什么会产生“鬼火”呢?
“之后你们还听见过这种声音吗?”
达达抠了抠脑壳,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说。
晏修见状,道:“说吧,我们不会告诉你父母的。”
“前天晚上还没下雪的时候我们偷偷过来,也听见了这种声音……”结果今天又来了,达达着实怕他们告诉自家的父母,不然回去又得挨骂。
晏修向他保证不会泄密的,然后又问:“你们觉得尖叫声是男声还是女声呢?”
“是女鬼!”齐齐哭着说,“声音尖尖细细的,很渗人……”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晏修向几位小朋友道谢后,然后和周炎一起走进现场,两人边走边聊:“可以确定的是这几天都有人出现在这里,有可能就是凶手。”
装廖静的木箱很大,能够容纳两个蹲着的人。
廖静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放在地上了,她上身穿着毛衣,下。身是一条单薄紫色秋裤,脚上有袜子,但是却没有鞋子。
她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双腿弯曲,尸体呈蜷曲状,全身皮肤白得几乎呈现透明状态,外露肢体部分由于立毛肌收缩呈鸡皮状。嘴上贴着胶带,周边的肌肤已经充血了,面容略带苦笑状,是一个很渗人的表情。
晏修眯了眯眼睛,扫了扫周围,一眼就看到了廖静消失时的监控录像里,她穿着黄色羽绒服和牛仔裤以及一双锐步鞋。
周炎触到他的视线,解释:“我们来的时候衣服就被脱了放在这里,应该是凶手所为。”
“凶手没有捆绑她,但是将她所在木箱里,还脱了她的衣服,是要冻死她。”周炎说,“还有一个线索,木箱的锁是新装的,我们可以照着这个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