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她突然不害怕了。
在晏修的宽慰下,祝渔很快就释怀了,她喝了一口水,看见一个交警跑过来,急忙说道:“晏警官,车里的刹车系统别人破坏了。”
晏修眸光变冷,是他杀?
这是晏修所在的管辖范围内,很快尸体跟着他一起回了警局。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还有祝渔。
两人领证的当天,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发现了这种事儿。
所以周炎和魏梓文见到晏修和祝渔时,稍稍一愣,然后扯着晏修的衣袖小声道:“这是……恢复了?”
晏修摇摇头。
两人叹了叹。
祝渔打量着办公室,窗外的光透过半开的百叶扇照射进来,空气中有细细的尘埃在交缠,阳光有些晃眼,她微微抬手遮了遮,脑中却突地冒出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
“原来你就是我爸的小徒弟呀?”短发齐耳的少女笑容明艳,声音叮铃悦耳,“长得还挺帅的。”
那人身长玉立,偏偏爱抱着双手,懒懒散散地靠在墙壁上,学少女打量自己的方式去打量她:“原来你就是老师那调皮的小闺女呀。”他和煦轻笑,嗓音清冽,“果然名不虚传。”
“哼。”少女说不赢他,气鼓鼓地撇了嘴。
时光一晃……
“我是新来的法医,祝渔……”轻快的少女已经长成了妙曼成熟的女人,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姿态衬得优雅而有韵味。
可男人还是当初那副模样,可又不一样,没有一丝笑容,神色冷淡:“你好。”冷漠得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画面又是一转……
“晏修,我再问一遍,你要不要跟老子谈恋爱?”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
“祝渔?你怎么了?”
祝渔猛地从这些片段的画面里抽离,一旁的晏修握着她的手臂,神色担忧,焦急。她神色怔怔,抬眸望着晏修,这张脸和画面里的那张脸渐渐重叠,是一模一样的。
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我……好像想了些什么。”
晏修一听,忙问:“想起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扶她进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魏梓文眼睛尖,连忙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祝渔神色略有些疲惫,她接过水道:“谢谢。”
“不客气哦,祝法医。”魏梓文体贴地关了门。
祝渔捧着热水,c市的秋天格外短暂,树叶泛黄以后便凋零了,这段时间的气温略有些清冷。可她却感觉很冷,像是提前进入了寒冷的冬季,身体和牙齿都在打颤。
晏修揽住她的肩膀,神情里也有化不开的忧愁:“没事儿的,不要着急想起那些过去的事儿。”
祝渔闻言,抬头望着他:“如果……我说我很想记起来呢?”
晏修抿了抿道:“对于过去的记忆我希望你是顺其自然,而不是强迫自己。”他道,“我不想你痛苦。”
祝渔垂下眼睑,喝了一口温水:“我知道了。”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外面的周炎和魏梓文在说话:“死者叫莫恒安,男,28岁,未婚,是天漠俱乐部的幕后合作人,天漠有两个俱乐部,其中一个叫jzc的战队,他以前是jzc的队长……”
话还没说完魏梓文就开始尖叫了:“jzc啊啊啊?!莫大?竟然是莫大!”
作为一个网瘾少年,魏梓文是十分了解电竞圈的。五年前,队长莫恒安带领四个队员,征战《至上荣耀》的全国赛事烽火杯,一战成名,拿下第一名。那场激烈赛事的视频,至今还保留在玩家学习的文件里。
周炎虽不如魏梓文的网瘾这么大,但多少也玩游戏:“就那个,打游戏挺厉害的momo?”
那场赛事之后,莫恒安一路飙升,jzc战队被封神,当时还有传言——世上再无人能及momo。
momo是莫恒安的游戏名,大多数人只记得momo,很少有人记得他叫莫恒安。
魏梓文想不通:“三年前,他退役后就转幕后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儿……”他想了想,说,“根本现场的一些痕迹来看,是他杀没跑了,他会有什么仇人?”
周炎:“先调查下他的社会信息吧。”突然想到什么,他问,“莫恒安没结婚?”
魏梓文道:“当年他盛红的时候,那些小迷妹把他当明星看的,他本人长得英俊不说,而且还有钱,游戏又打得好,经常开开直播和粉丝互动。反正网传他有一个圈外女友,说是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被网友拍到了很亲密动作,女方没有露脸,后来直播时他也没有否认有恋情的事儿,还说和女方在一起快十年了,但他一直都没有公布出来,退役后很多粉丝还以为他会公布婚讯,但这些年过去了,没有消息了。”
“在一起十多年都没结婚?”周炎琢磨道,“会是情杀吗?”
“不太清楚,但是我们感觉他和他女朋友感情很好,也很稳定,有粉丝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说看女朋友的态度。”魏梓文疑惑道,“可能是女方不想结婚?”
周炎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往往一般情况下,是男性会因为各种现实原因或借口理由而不想结婚,但女性少有为了某些原因不结婚等等的。研究数据表明,多数女性会更贪恋温情和感情。”
“也就是说,女性比男性更想更需要一个家。”魏梓文接下话。
周炎挑挑眉:“可以这么说。当然,这些只是一部分,不能代表这个社会的全部。”
……
两人讨论分析得有理有据,办公室的人静静地听着,祝渔突然看着晏修,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晏修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祝渔抿了抿嘴,神色认真:“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调查。”她又说,“我觉得自己很渴望和你们一起调查这些东西。”
祝渔这天一直跟在年红音的后面做莫恒安的尸检工作,她有很多东西记得但又不记得,可一旦手上拿起那把解剖刀时,一切都变得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