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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毒死了,这从何说起呀?云豆听了云福的控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没上你家去呀,小姑成亲你没让我们去,我们怕您老人家生气,就没去,上次的猪头肉,还是让七奶奶给捎过去的吗。这毒死你家驴,这从何说起呀?”糊涂,着实糊涂,试探着问着,“确实是我干的?我梦游了干的?”
“就是这个,就是你用这个把我的驴给毒死的。”云福气哼哼的从腰里捏出来几颗豆子,扔到了地上,“就是这个,我家驴子吃了,然后就不行了的,小畜生你赔我驴。”
云豆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豆子捡起来,捧在手上,又回身小心意翼翼的放到了箱子上。
猛然回身,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完全不像刚才一脸没睡醒,困得眼看就睁不开眼睛的样子了,两只眼睛里,闪出了愤怒的小火苗。
“云福。”爷爷也不叫了,直呼名讳,“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云福摇着头,“小王八羔子,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敢叫老子的名字。”抬脚就把鞋给脱下来了,“我打死你。”
云广和云浮萍能让他打吗?这俩人都不是傻子,俩人一边一个早就预备好了,赶紧就把云福给按到那里。“息怒息怒,咱先听豆豆把话说完再发脾气也不迟。”
“不请自来是为偷。”云豆一字一句的念叨着,“拿了我们家的东西,吃死了你的驴,活该,你还好意思舔着老脸来找说法?”
“你个小王八羔子,我进我儿子家,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儿子家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东西。”
“那就是活该咯。”云豆挑了挑眉,“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那是能够让我相府村儿,重新走向辉煌,重新崛起的希望,我多难难,辛苦苦几个月才在大野地里找到的,你知道你给你们家死驴吃的是什么吗?吃的是我云氏一族人的火种,你知不知道哇?”
静,云豆的话太震惊了,几个族老都呆了,虽然内斗,但是还是希望相府村能够好起来的,内斗并不妨碍这个共识。
云豆眼神锐利的扫了一下,最后在云浮云的脸上找到了答案,因为云浮云在接触云豆的目光一刹那,赶紧逃也似的躲了。
“你胡说八道。”云福跳下炕沿,“你有那么好心那,你要是有那么好心,你咋不把蟹油的方子交出来。”
“你懂个屁呀。”云豆也是一跳,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蟹油方子不是我的,就算是我想给,有人乐意吗?这次是巴豆,下次有人下砒霜你负责?螃蟹不过是一时的东西,还要靠天吃饭,今年要不是发洪水,恐怕也没有那么多吧。
豆子就不同了,他是一种很好的油料作物,你们谁不吃油能行?可是猪油多贵,香油多少,麻籽油多难吃,你们不知道吗?”她不再直接说你,而是你们,有心的人就去听吧。“如果我们能把他给推广出去,光是卖种子,我们就能卖多少钱?算个做吗,数过吗?
这种东西,不光可以榨油,榨油剩下的油饼,还能喂牲口,喂鸡鸭鹅,这种东西还能制作很多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就因为你个老不死的手欠,你就把全村人的希望都给喂了驴了,你说你是不是全村的罪人?该不该死?”别人不给自己留活路,她也不客气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云豆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睛的,云福不能不信了,也是一鼻子尖儿的白毛汗,“既然那么好的东西,你干嘛不把他藏得好好的?”
“我藏了呀,上面盖了苞米口袋,破棉絮,我就知道会有人手欠,没想到会是你。”
云福不光浑,也是有点儿小机灵,顿时就明白了云豆话里的意思,“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早告诉我,我不就不拿了吗?李二说你们家弄了一袋子好东西,是上好的喂驴的料子,吃了能多下好几个崽儿,我就来了,这事儿不赖我,是他告诉我地方的,是他帮我背家去的。”
云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多大岁数儿了,你上了李二多少次当,哪次你得过好,你怎么不长个记性呢?”
“不就是一把破豆子吗?你再去野地找就是了吗,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驴。”
“要是大野地里都是,它还金贵吗?我千防万防,生怕泄密,家贼难防。
谁给你出的主意找谁去,我不管。”
整个一个闹剧,被人唆使偷了人家的东西,然后撑死了驴,还来找人家要。云豆发誓,坚决不能这么惯着他。一下子,就把自己全国首富的梦给打破了,她恨死这个老王八蛋了。
“豆豆,这个豆子,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云广走都箱子的旁边,捏起一粒,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灰不溜秋没啥特别的。
“大伯,我何时骗过你。要不是老祖托我给全村想个生财之道,我才懒得管这个闲事呢。管了也不落好,我之所以没跟任何人说,就是怕李二给听去,他们一家惯会听声,嘴巴还不紧。要是哪天差钱了,拿着这个天大秘密去换钱都是有可能的。我爹娘都不知道这东西有多贵重,如今全毁了。”
说不出的伤心难过,抱着脑袋顺着箱子滑落到了地上,蹲在哪里啪嗒啪嗒掉眼泪儿。
“那豆豆,现在该怎么办?”云浮萍着急了,他是这些人里,唯二最希望相府村儿好的,更重要的是他信任云豆,知道这孩子不能说谎。
“再等一年吧,看看能不能再有些落网之鱼。”
“那我的驴怎么办?就这么撑死啦,我不答应,反正你们得赔我的驴,谁让你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藏好,让李二看见了,横竖都是你的不是,没把东西藏好,你就得赔我的驴。”
云豆缓缓的站了起来,语调低沉,“我要是不赔会怎么样呢?”
“不赔,我就不要你们了,跟你们断绝关系,把你们从族谱里赶出去。”
“好。”云豆点了点头,拿出笔墨纸砚,“那你就写吧,正好保正族老们都在呢,做个见证,往后双方生死各安天命,互不想干。”
“老三你太糊涂了。”
云浮萍和族老们赶紧劝,但是云福就是个人来疯,越劝越不好使。
“爹,我同意除名。”老实巴交的云礼从外面端着姜茶进来了。
云福都傻了,一听儿子这么说,当时就改了口,“不想从族谱里除名也行,你们得应我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