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1)

青风中学有另一个门吗?我怎么没发现?高竞纳闷地看着莫兰。她还知道另一道门在什么原野路上?她怎么那么清楚?难道她过去来过这里?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胡扯什么!青风中学哪来第二个门?再说原野路也不在这里。你胡说八道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牧野拿出了吵架的架势。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对这里熟不熟悉,”莫兰耸耸肩,“看来你真的很熟悉这里。你知道青风中学没有第二个门,说明你来过这所中学。你什么时候来过?来干什么?”

原来她有那么尖锐的问题等在这里。高竞回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晚上她就像个小刺头。

“我来这里送过快递,不行吗?”陈牧野反问。

“你是什么快递公司的?可不可以告诉我个名字,这样我们就可以去你公司查一下,看你到底有没有机会来这里送快递。如果你撒谎,那就……”

“高竞!”陈牧野突然朝他看过来,“你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哥们,她才十五岁,一个未成年人,她说什么你可以当做没听到嘛。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哪家快递公司上班。你外婆没告诉我。”

陈牧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高竞,那上面印着四个红字—超速快递,后面还有几个电话号码,高竞注意到它们中没有一个是之前约他去大理路的那个电话。

“满意吗?”陈牧野阴沉沉地问。

“谢谢你。”高竞将名片塞进了裤兜。

陈牧野双手抱住胳膊朝学校的大门望去。那里铁门紧闭,门房的小屋还亮着灯,里面传来咿咿呀呀拉胡琴的声音。

“我们怎么进去?”他问道。

“只能爬墙了。”来的时候高竞已经观察过了,在学校操场的某个角落有一处围墙垮塌了一小片,只要在下面垫上块石头,很容易就能从那个v字形的空洞里爬进去。如果凶手来自校外,他猜想那就是凶手进入学校的通道。

这时,莫兰却拉了拉他的衣角。

“不用那么麻烦,现在才九点,我们可以从大门进去。”

“门?”高竞下意识地看看她的红色短裙。也对,让她翻墙是有点不太合适。

“我去敲门。”莫兰直接走到了铁门边,“当当当”敲了三下,高竞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只好跟了过去。没多久,一个老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铁门的另一边。

“谁啊?”他扯开嗓门粗鲁地问道。

“大叔,开开门。”莫兰娇滴滴地回答。

大概是透过铁门的缝隙看清了她的模样—不过是个穿短裙的小女孩,门房将铁门打开了一条大缝。

“什么事?”他问道。

“大叔。我把英语课本掉在学校里了,我想去拿。”

“现在?”男人下意识地想回头去看他屋里的挂钟,莫兰连忙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大叔,帮帮忙吧,没有英文课本,我就没办法做作业啦。”

男人的态度有点松动了。

“你是几年级的?”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是今晚来参加英语补习的。就是那个‘胜利培训’。”莫兰说的是学校门口的大幅广告,高竞也看到了,不过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立刻就地取材。

“你是培训班的?你知不知道最近学校出了点事?”门房的口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莫兰像被吓坏的小兔子,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有人被杀了,大叔,听说还是您发现尸体的呢!您胆子好大啊!”

高竞听出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不过,这方法似乎挺有效,门房立刻大声否认:“别瞎说!不是我发现的!”

“可我听同学都这么说啊。他们还说,尸体是在一楼的女厕所发现的,好吓人哪!”莫兰又露出害怕的神情。

门房低低哼了一声,声音响了起来:“告诉你,是三楼的女厕所!你们上课在二楼。不要到三楼去,知道吗?”门房叮叮当当地打开拴在铁门上的锁链。

“那到底是不是您发现尸体的?要不就是您的……爱人?我觉得反正肯定是学校的人,不然晚上九十点谁会在学校瞎晃?学校的课应该在八点就结束了。”莫兰好奇的眼光朝门房的小屋里乱扫。

高竞都想笑了,但他突然瞥到陈牧野冷冷注视着莫兰后背的目光,愉快的心情又被怀疑和厌恶所取代。这家伙在想什么?

门房朝莫兰挥挥手,“瞎看什么!小姑娘,发现尸体的是这里校工的女儿。”

“哦!真的?她一定被吓昏过去了吧?”莫兰轻按自己的胸口。

门房打开了门。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啰唆?”门房横了她一眼,“你以为人家像你?人家的个头可比你大多了!他们是谁?”门房忽然看到她身后的高竞和陈牧野。

“大叔,听说前几天的事后我吓死了,所以我让我哥哥和他同学陪我来。我拿了东西就走,您放心吧。”

莫兰真是个撒谎精!

门房板着脸审视着高竞和陈牧野,最终还是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快点快点。”

“谢谢大叔。”莫兰一进门就欠身行礼,走了两步后又回身问:“现在楼里没人吧?也不知道教室门有没有锁上。”

“如果锁上了,去教学楼旁边的平房找老凌,教室的钥匙都在他那里。他要是不在,就找他女儿。”

“大叔,就是这个姓凌的姐姐发现尸体的吧?”莫兰悄声问道。

“是啊。”门房低头咳了一声,关上了铁门。

这下终于知道发现尸体的是谁了。高竞想。

教学楼里黑漆漆的,楼道里只能听见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

“高竞,你说要找我聊聊,你想聊什么?”上楼的时候,陈牧野忽然问。

高竞也正好想提问。

“你认识刘玉如吗?”

“见过一两次,也算认识吧。”

“她应该是你父亲的朋友吧?”

“嗯,他们好像一起在做生意。”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高竞才继续问:

“今天上午你是几点到工地的?”

“七点十五分。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有人塞了张条子到我家,让我到大理路十八号附近的工地去。我本来不想去的,可字条上说有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还跟我爸有关,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一到那里,就看见你跟刘玉如躺在一起。我踢了她一脚,见她没反应,估计她是死了,于是就报了警。”陈牧野若无其事地说。

“知道是谁塞的条子吗?”高竞问。

“我猜是你。”

“我?”

“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人。”陈牧野冷笑。

“如果是我塞的条子,我的目的何在?难道我故意想让你发现我跟一具尸体在一起吗?”高竞气冲冲地反问。

“那谁知道!”

高竞停住了脚步。

“陈牧野,五点的时候,我还在前进旅社,我是六点左右结账走的。这一点我已经告诉警方了,他们很快就会证实我说的是真话。”

“呵呵,是吗?那就好啊!”陈牧野道。

“字条呢?”

“早就丢了。我怎么知道有人想看?”

“我觉得奇怪,你跟我约的是六点四十五分,为什么你七点十五分左右才到?”高竞问道,他希望陈牧野能掉入他的语言陷阱,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把“是陈牧野本人打的电话”作为前提了。

然而他想错了。

“我从来没给你打过电话!”陈牧野回头看了他一眼,“字条上说,要我在七点二十分之前赶到工地,我就去了。我怎么知道你跟谁约的几点。”

陈牧野的口气不像是假的。难道打电话的人真的不是他?

假如真的另有其人,那也很奇怪,这位x先生约我六点四十五分在工地见面,却让陈牧野七点二十分赶到,这是为什么?是故意要让陈牧野发现昏倒的我和刘玉如的尸体,然后去报警吗?如此一来,陈牧野很容易就进入了警方的视线,那这个人的目的是想嫁祸我,还是想嫁祸陈牧野?

“好吧,今天你是几点出的门?”高竞又问。

“六点左右。”

“谁能证明?”

“我怎么知道?我走的时候,可没有特意跟谁打过招呼!”陈牧野轻快地踏上三楼的阶梯,“如果我说我外婆可以证明,你会相信吗?”

“我不信。”

“所以说嘛。”

“寻找不在场证明好像是你自己的事。”

“不需要。没想过。”陈牧野口气轻飘飘的,他的头朝前一指,问道:“高竞,你的未成年女朋友真的在这里补习英语?”

“不,她应该没来过。她是看了门口的英语培训广告才这么说的,为的是能让我们从大门溜进来。”高竞笑笑,心想她说起谎来哪次不是信手拈来,出人意料?

“脑子挺聪明。”陈牧野望着莫兰的背影,她已经拐进了三楼走廊,正在东张西望,“她在找什么?”

“女厕所吧。雷海琼的尸体是在女厕所被发现的,这点报纸上已经登了,你不会没看见吧?”高竞道。

“我没注意。”

女厕所就在楼梯口,灯已经亮了,他们进去看见莫兰站在厕所正中央望着灰灰的水泥地,那里有一个用白线画着的人形。

“呵呵,看来这女人就是在这里被杀的。”陈牧野幸灾乐祸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发现尸体的地方。”高竞道。

“有必要纠正吗?”陈牧野低头望着那圈白线,用球鞋在白线旁边狠狠踩了一脚,抬起头,笑道。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好了,参观结束。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他问。

高竞也想走,他不想在女厕所待太长时间,而且觉得在这里不会有任何收获。地上的一圈白线又能说明什么?警察早就移走了尸体,他们一定对这里进行过仔细的勘察,即使有线索,也早就收入囊中,难道还等着他们来发现?其实来现场看看,只是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罢了。现在,他更想去会会那个校工的女儿,想从她嘴里了解一些情况。但此时,他发现莫兰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的那圈白线。

“莫兰,怎么啦?”

“她是背后中刀的吧?”

“对啊。”

陈牧野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背后中刀的?”

“警察告诉我的。”高竞随口解释了一句,但陈牧野好像没听见,他注视着莫兰,眼神闪烁不定。

“背后中刀又怎么样?”他问。

“看那边,”莫兰指指窗外,“外面是堵墙,灯开着的时候,玻璃窗就好比一面镜子,假如有人在她身后出现,她应该立刻就能看到,如果看到,她应该会做出反应。”

确实如此。高竞朝那扇窗望去,果然看见三人的身影清清楚楚地映照在这扇玻璃窗上。只有不开灯,影像才不会显出来,但是晚上上厕所,怎么可能不开灯?

“而且,你们看这里都没什么血。”

水泥地和厕所每个隔间的木门上,除了乱涂乱画外,还真的确实没什么血迹。

“也许他们打扫过了呢?”高竞道。

“那为什么不擦掉这圈白线?地上的垃圾也没扫掉。”

“你是不是想说雷海琼可能不是在这里被杀的,而是死后被人从别的地方拖过来的?”高竞道。

她点点头。

“我觉得就是这样。陈牧野,你说呢?”她朝陈牧野望去。

“这女人是不是在这里被杀的关我什么事?妈的,这里真臭!”陈牧野捂住鼻子,一脸厌恶地快步跨出女厕所。

味道确实不好闻。高竞和莫兰也连忙跟了出去。

“啊,陈牧野,你好敏感啊,我只是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而已,说说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警察。是不是?”莫兰道。

“我没什么看法。”陈牧野边走边说。

“哦哦,我爸说过一句话,只有两种人不会有好奇心,一种是垂死的人,另一种就是知道内情的人。陈牧野,你算哪一种?”莫兰笑着跟上了他。

陈牧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时,脸上带着充满讥讽的笑。

“好吧。既然你说她不是在这里被杀的,那又是在哪里被杀的?”

“应该就在这栋楼的某个地方吧。”莫兰走到一间教室门口,转动门把手,又推了一下,门没动,“门锁上了。假如在雷海琼被杀那天,这些教室的门通通都是被锁上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凶手是在除了教室以外的空房间杀了她,然后才把她搬过来的;二,凶手是学校里的人,不管门锁上没锁上都没关系,反正他有办法在任何一个没人的房间里杀人。”

有办法在任何一个房间杀人,那就只能是掌握钥匙的人了。校工老凌和他的女儿掌握着这些教室的钥匙,而巧的是,校工的女儿还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真不知道她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高竞对她越发好奇起来。

“教室以外的空房间?”陈牧野注意到了这几个字。

“就是厕所或者杂物间。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杂物间,但在我们学校,校工会把一些没用的桌椅板凳都堆在一个没窗的小房间。”莫兰把双手插在裙子旁边两个带花边的小口袋里,像个法庭上的女律师那样,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我现在还不知道,雷海琼除了背后被扎的那刀外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伤,不过,她既然是被刀扎死的,一定会有血喷出来,就算不多,也一定有,我们可以在各个房间找找。你们两个可以去这一层的男厕所,那是最近的。如果没有,就一层层找。这栋楼一共才五层,我觉得应该从最高一层查起。罪犯喜欢选择顶层,因为那里的人总是最少的。上厕所就更别提了,二楼能上,谁愿意跑到五楼去?”

听了她的分析,高竞正想拍几句马屁,却见陈牧野嘴一歪,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

“你到底要我们找什么?血迹?找到了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墙上或地上的血迹就一定是雷海琼的?也许是某个学生的呢?像你们女生……哼……”

莫兰沉着脸白了他一眼。

“谁让你找血迹啦?”

“那我们找什么?”陈牧野吼道。

“是去找那个灯坏了的厕所!”

“灯坏了?”陈牧野的脸一呆,继而露出困惑的表情,他问高竞,“她在说什么?”

高竞已经听懂了莫兰的意思。

“厕所灯坏了,自然就没人去用它了。那样凶手躲在里面,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灯不亮,玻璃就无法像镜子那样照射出厕所里的人,雷海琼也就无法看到身后有谁,就是因为这样她背后才会受到袭击—你是这个意思吗?”他问她。

“是的。”她笑着点头。

陈牧野退后一步,思索了片刻才问:“灯坏了,她怎么还会进那个厕所?”

“她肯定不知道。”高竞道。

“如果她不知道厕所的灯坏了,那别人应该也不知道吧?这么一来,凶手在厕所里杀人,不是很冒险?”陈牧野道。

“那还不容易?她进去后,凶手跟着也进去,然后在门口放块牌子说厕所坏了,别人不就不会进去了?哎呀,可能性多了,这个以后再讨论啦!”莫兰跺脚道,“还是先去找找吧。不然门卫大叔该来赶我们了!”

莫兰说得有道理。高竞道:“陈牧野,我们试试看吧,就从这层楼开始。”

“好吧。”陈牧野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接下去的几分钟,他们三人一起行动,一一试着每层楼厕所的电灯,没多久就有了答案。最高一层的男厕所,灯坏了。

他们站在厕所门口,高竞首先走了进去。陈牧野尾随而至。

“你说那女人就是在这里被杀的?”陈牧野阴森森地笑了。

“你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就是想笑。”陈牧野又快步走了出去。高竞从口袋里掏出手电,开始仔细检查厕所每个隔间的门和地板。这是他第一次身处一个“犯罪现场”(假如它真是现场的话),所以心里不免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他不知道他能否在这里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厕所很脏,不仅有股难闻的尿味,便池四壁还粘了许多类似粪便的黄黄的东西,显然这里已经好久没打扫过了。这也难怪,现在是暑假,学校正在放假。可是,既然是放假,雷海琼怎么又会跑到学校来?

假如她真的是在这间厕所被杀的。那她肯定不会是来方便的。那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她根本不是自愿进入的?她是被绑架的?她被绑到这间男厕所后,凶手在门口立块牌子,说厕所已坏,以此来阻挡别人进入,然后就在里面杀了她?然而,如果有人绑架她,那又是在哪里进行的呢?在走廊上吗?还是在女厕所?

还有种可能,她是跟谁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高竞正兀自思索,听到外面响起了说话声。

“陈牧野,七月二十日晚上六点到七点,你在哪里?”这是莫兰的声音。

“我在哪里跟你有关系吗?”陈牧野的态度照旧很糟糕,又问道,“这是什么时间?”

“那是雷海琼被杀的时间啊!”

哈哈!又在给陈牧野下套了,高竞真想出去摸摸莫兰的头。

“她被杀的时间?”陈牧野嘟哝了一句,语调充满了怀疑,但很快就回答,“那时候,我大概在吃饭。”

“在哪儿吃饭?”

“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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