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话落……
陈校长等人的脸上已然如同蜡色,可正如顾长生所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人是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对此,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
事到如今,陈校长的希望全然落在了韩泰清身上,“韩院长,老韩,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长生是韩泰清请来的,二人的关系在众人眼里自然是最近的,现如今也只有韩泰清有能力挽狂澜了。
只见陈校长走来,着急的拉住了韩泰清的胳膊,语重心长,“老韩,这事儿……我知道你心里带气,但这不是全因为误会嘛?你要是早早将此事说清楚,学校也至于搞得这么被动了啊!”
韩泰清愣了愣,随即皱眉道,“陈校长,您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怪我没说清了?”
开玩笑!
若非谢冲搞出这么多事情,顾长生该代课代课,又如何会闹成这般地步?
更何况,韩泰清也不知道顾长生的来头这么大啊!
但无论如何,江府大学是为‘主人家’,如今所作所为,都不是待客之道。
韩泰清这话一出,陈校长又是坐蜡,连忙改口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总要想办法化解误会啊,老韩,你也是学校的老人、前辈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江府大学闹出这样的洋相吧?”
方才,韩泰清被谢冲针对时,可没有人觉得他是自己人。
现在情形逆转,韩泰清又成了‘学校的老人前辈’了。
如此一幕,难免令人唏嘘……
然而。
韩泰清就偏偏吃这一套,他对学校自然有着深厚的感情,陈校长一手感情牌打出来,他还真不能不接下……
不过,现在可不是他说的算了。
韩泰清可以冰释前嫌,顾长生被人羞辱一遭,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该道歉的道歉,该处罚的处罚,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话落。
陈校长等人陷入呆愣,心下自然有些恍惚感生出,道歉很好做到,可要说处罚……难办啊。
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给顾教授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事儿就不得善终!
与此同时。
韩泰清快步走上前去,大喊道,“顾教授,等一等,你再听我一句可好?”
他的声音一出,顾长生自然又一次站住了脚步,神情轻描淡写,但也隐隐透着几分只有二人才明白的狡黠……
与其说这是谢冲的连环套,倒不如说这是顾长生的计中计。
早在一开始,胜负就已经定下了。
只不过,胜利的获取过程,充满了戏剧性。
“韩院长,我觉得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当初若非是你一再邀请,三顾茅庐,我是绝不可能来江府大学授课的!”
三顾茅庐?
我三顾个mmp哟。
韩泰清心下哭笑不得,却也知道顾长生这是想体现自己的‘劳苦功高’,牛津教授能来江府大学临时代课,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屈尊了。
在旁人听到这话时,皆是一阵震撼与深深的后悔……
可以试想,当初和蔼可亲、为了学生鞠躬尽瘁的韩院长,是如何大费周章才请来了‘顾教授’。
西方史为何停课这么久?
还不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
无数人前来应聘,都因为韩院长的苛刻而被婉拒,直至最后,才请来了顾长生。
再说顾教授……
堂堂的牛津学者,一节课才拿三千元的课时费,这绝对算是友情白菜价了,来此绝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与韩院长的个人友情……
可偏是这样,一件好事,却被众人肆意嘲讽、戏谑,最后更是与二人撕破了脸皮,出言不逊。
此情此景,唯有沉沉的羞愧之意,在所有人的心坎间弥漫……
“顾教授。”韩泰清再度开口,“我知道,您当初愿意接受邀请,很不容易,但此事也的确是我没有处理好……”
然而,不等他说完,顾长生就抢白道,“韩院长,对您的人品与办事风格,我是心知肚明的,你也无需往自己身上拦什么无妄的罪名了。”
“调查我个人隐私的人不是你!”
“辱骂、羞辱我的人,更不是你!”
“的确,我虽然毕业自云城大学,但就如我开课时的第一个话题,所想要告诉大家的一样……”
“学历并不是唯一的,如果以既有的概念来看,我一个还不如江府大学各位学生学历的毕业生,又何德何能成为牛津的学者?”
“我想说的,想告诉大家的是……”
“除了学历这些硬性指标,个人能力,向学之心,以及努力才是更重要的!!”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就例如我……”
“学生时代没有做到更好的自我监督,而导致落得一个不算太好的学历出身,但我依旧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牛津历史系的教授!”
“这么说,不是想让大家以我为榜样,而是要告诉大家……”
“只要努力,只要有梦想,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话落至此。
其实顾长生已经说得有些跑题了……
但这重要吗?
一锅浓浓的鸡汤,慢慢铺垫,犹似小火慢炖,将那精华全部提取而出,然后送到了每一位学生的面前——
试问,这不香吗?
只在这一瞬间。
轰。
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自发的响起,毫无征兆,仿佛要掀翻整个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