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才几日啊,也不给她选择了,就直接定了人选。
华安长公主扬唇一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从慎看着孝顺懂事,其实主意大,也不爱听人说教。本宫还想着慢慢和他说,总有说的听的一天,届时再给他相看亲事也不迟。这要是现在就强行给他安排个媳妇儿,就怕起了反骨和本宫离心。”
说罢,哀叹一声,满是愁思。
明章帝这回很坚决,劝道:“也不是叫他们立刻就成亲的,朕先赐婚,给孩子们相处的机会,回头从慎还不满意,或者有了另外喜欢的人,朕再收回旨意。”
不这样做,他怎么给自己儿子安排太子妃?
先拖了从慎下水,有表兄陪着,长瑾也能少些抗拒。
明章帝想到这个洁身自好的儿子就是一肚子的愁啊。
“陛下说笑了,圣旨怎能说下就下,说收回就收回?这样岂不成了儿戏?”华安长公主淡淡道。
明章帝无可奈何,又怕强行下旨惹华安长公主不快,讪讪笑道:“那不妨再问问从慎的意见,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成亲……”
最后一句话声音渐渐小去,明章帝只在心里嘀咕了。
华安长公主“嗯”了一声,“本宫回去会再同他说的。”
内侍将华安长公主送出去。
华安长公主回了府邸,吩咐下去不准打扰她,若是大公子回来,先叫他来书房,然后就在书房坐了整一天。
秦衡秦湛一向同进同出,今儿刚好秦衡有点事,秦湛先回了府,崔管家等着急了,加上天色黑,老眼昏花差点把他认成秦衡,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把秦湛吓出一身汗,心道秦衡是犯了什么事儿不成,怎么听着连明日太阳都要见不到了?
“大公子回来了!”外头一声喊。
崔管家满脸震惊,抓着秦湛的手往里走,里头亮堂,这张脸是彻底看清了。
“诶!诶!”崔管家指着他,“你怎么不出声儿的?”
见他认错人也不反驳,心眼儿坏的很!
秦湛嘿嘿笑,无辜道:“我倒是想说话来着,您妙语连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崔管家跟了华安长公主多年,就是秦衡秦湛秦清他们几个也对他十分尊敬。
这可把老人气着了,拍了下秦湛的手,就要去迎秦衡。
“别走啊崔伯!”秦湛拉住崔管家,嬉皮笑脸道,“秦衡犯什么事儿了?您跟我说说呗,阿娘不会要打他吧?这可不要连累到我,我和他本点关系也没有。”
崔管家撇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二公子就皮着吧!”
说完秦衡也走进来,崔管家忙不迭领他去华安长公主的书房,路上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长吁短叹的,硬生生让秦衡生出些不安来。
秦衡压了压惊,敲门,“阿娘。”
“从慎,进来吧。”里头华安长公主发话。
秦衡看了眼崔管家,崔管家也心疼他,这陛下要赐婚,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搁谁身上不难受啊?
秦衡揣着一肚子茫然,推门进去。
“阿娘。”
“坐罢。”华安长公主道,她平日鲜少与儿女谈心,一来是他们都懂事,二来她自己也忙,总有疏忽的地方。
日子可真好过啊。
一晃眼,秦衡秦湛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陛下欲为你指一门亲事。”华安长公主开门见山,把明章帝的话告诉他,她沉着脸,“御史中丞的嫡女,阿娘是不甚满意的,你呢?”
秦衡皱了皱眉,御史中丞吴大人是出了名的脾气臭,但他家儿女籍籍无名,在盛京这样的地方可谓是平凡无奇。
秦衡无奈道:“怎么就要给我指婚了呢?从嘉不是也到了适婚年纪,陛下偏逮我一个算怎么回事?”
贴着门偷听的秦湛险些没给气死!
好你个秦衡!亏我还担心你在外头闯祸被阿娘知道要挨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好事没他份儿也就罢了,这种祸事倒想到他了。
阿娘说的果然没错。
读书人的人都是黑的!脏的!
“陛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得着的?”华安长公主淡淡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喜欢,就没人能勉强得了你。”
“可……”秦衡在心里叹口气,“可是阿娘,这样会不会惹陛下不快?”
陛下是铁了心想让他成亲,华安长公主若是推三阻四,只怕姐弟俩还要心生嫌隙。
“那就让他不快。”华安长公主头也不抬,“难不成什么都顺着他心意?还是说,你愿意娶御史中丞的女儿?”
秦衡苦笑道:“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孩子怎么就愿意娶了?更何况,人家姑娘也未必乐意嫁给我,陛下这样,竟半点不考虑别人的意见,实在是……”
“他脑子被鸟啄出了个坑!”华安长公主道,又忽然望向秦衡,“你老实告诉阿娘,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阿娘替你去提亲,省的陛下幺蛾子一出又一出。”
面对华安长公主灼灼的目光,秦衡无奈道:“没有,真没有,阿娘。”
“我和陛下说你们兄弟俩可能有龙阳之好,从慎啊,你可不能真叫阿娘说中了啊。”华安长公主幽幽道。
“……”秦衡差点被口水呛到,面红耳赤道;“阿娘!您、您多虑了!”
“那就好。”华安长公主到底松了口气,和明章帝如出一辙的想法。
太子好不好男风她管不着,反之她儿子不能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既然你没有中意的人,陛下那,阿娘给你顶着,你且放心。”
虽然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忧,但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崔管家那天塌下来的表情,差点叫秦衡以为自己就要不久于世。
秦衡暂时对娶妻没什么想法,他志在功名,虽说以他出身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陛下的重用,但总归是落人口实,更何况华安长公主的儿女自有傲骨,秦衡在读书上面十分刻苦,他倒想明年科考下场试试。
秦湛则不同,他读书中规中矩,更偏好于习武,只想进军营再磨砺磨砺。
他们都有各自的目标,华安长公主很欣慰。
“阿兄,你站在门外做什么?”外头忽然响起秦清的声音,带着点疑惑。
偷听正起劲的秦湛:“……”
糟了!
下一刻,秦衡打开门,逮住了正要跑的秦湛,将他揪进书房,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大方方说就是了,何必做贼一般,在外头探头探脑的。”
秦清抿唇一笑,他们晚饭都还没用,尤其是华安长公主,午饭都没吃,她来给她们送吃食。
华安长公主无语地看着秦湛,秦湛一开始还尴尬,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是关心你好不好?真是不识好人心,要不是刚好在外头,我都不知道你这个人心肠这么歹毒!自己被惦记上了,还想拖我下水!秦衡你还是人吗?!”
秦衡不客气道:“关心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清放下碗筷,好奇道:“谁是狗,谁是耗子?”
此言一出,兄弟俩齐齐闭了嘴,看向秦清。
华安长公主笑骂道:“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