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谢父与谢母大吵一架,谢家快要支离破碎的时候,谢翩跹却顾不上去管父母的这些破事儿,她内心焦急如焚,且异常恐慌。
;她在指使那两个人从看台上将谢糖推下去的时候,的确是没有筹划好。
;一来当时她在家中地位岌岌可危,恨透了谢糖,再加上见到谢糖又要在方阵中与她争夺风头,一时之间脑子里全是恨意与愤怒,想不到别的。
;二来,当时她见陆昼已经很久没去找过谢糖了,以为两人已经闹崩,陆昼不会再管谢糖了,既然没人给谢糖撑腰,那么谢糖不还是以前那个任由自己搓扁的妹妹吗。
;但她真的没想到,陆昼又一次再一次破坏掉自己的事情。
;这盘视频寄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要糟糕,还能有谁为谢糖干出这种事情手段如此激烈但她不敢对谢父说,生怕谢父知道是陆昼寄来的视频的话,就连学校那边也不为自己处理了。
;可现在,自己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去求陆昼吗
;她是真的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留下了把柄在陆昼的手中。万一陆昼处理完他身上的陆氏的烂摊子之后,哪天想起来了,突然将视频放到学校论坛或者网上去,自己就全完蛋了
;谢翩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脖子被捏住的蚂蚁,动弹不得,且悬在头顶上的斧子随时会砍下来。
;接连好几天,她心情焦灼,都不敢上学,就连于雪娇几个小姐妹打来的电话,她都不敢接,一听到电话铃声响,便惊吓不已,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谢翩跹回到房间,咬着指甲,因为处于这种被威胁的状态中,她心脏跳得飞快,几乎随时会崩溃。如果谢父不出面帮她的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求助于谁了等等,顾远,他会帮自己吗如果自己承诺他嫁给他呢。
;父亲眼里全都是钱财权势,肯定不会放弃财产帮自己的,但是谢翩跹很清楚,陆昼现在正处于陆氏的内斗当中,如果能有资金相助的话,他说不定会答应和自己做这个交易。
;不就是用钱将视频买回来吗
;想到这里,谢翩跹眼睛亮了,飞快地打电话给顾远,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顾远正在医院治疗,需要静养,手机一早就交给护工了,但这会儿谢翩跹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打通,不由得有些心急,又不罢不休地继续拨打了过去。
;那边的护工犹豫了下,以为电话这头的人有什么急事,便接通了电话:喂,您好,这边是顾远先生的电话。
;居然是女人的声音
;谢翩跹愣了,心头迅速燃烧起怒火,她突然知道顾远之前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了,难不成是因为移情别恋了她连续好多天都因为担惊受怕而失眠,可是他居然自从上次离开之后,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和妒忌,谢翩跹声音冷冷的:麻烦将电话给顾远。
;护工搞不清楚电话那头是谁,但是见电话号码是放在顾远先生的个人收藏里的,认为是比较重要的人,于是还是轻轻推醒了正疲倦地睡着的顾远,将电话递了过去。
;顾远近段日子来,情况十分不妙,虽然得到了谢糖的提醒,去医院做了体检,只要及时治疗,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毕竟一旦开始治疗,就会对人身体的健康有所折损,因此,最近他经常感觉非常累,就连公司的业务也没有那么拼了,暂时让信得过的朋友接手。
;看到电话是谢翩跹打来的时候,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还是接通了。
;却没想到,一接通,便是铺天盖地的指责:顾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一通电话没有,也没有回来看过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走投无路了。
;说着,电话那头的谢翩跹啜泣起来。
;要是在以前,顾远可能会觉得十分怜悯,但现在,他看了眼自己右手还插着的针管,实在是没心思听谢翩跹抱怨和吐苦水。
;而且他也发现,谢翩跹和自己记忆中的高贵优雅的大小姐越来越不是一个人了。
;她现在越来越气急败坏,容易嫉妒,就好像,以前那个温柔大方的大小姐只是伪装出来的一层皮,不真切朦朦胧胧虚假,而现在,终于无法掩饰,撕掉了那层皮,露出底下善妒冲动易怒甚至是有些愚蠢的实质来。
;可两家是世交,顾远听见谢翩跹哭成这样,也不可能不管,他揉了揉眉心,问: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顾远多少关心了自己一句,谢翩跹才稍稍平静下来,啜泣了一会儿,隐去自己对谢糖所做的事情,将前因避开,只说自己现在受到了威胁,而父亲冷漠不愿意帮忙。
;顾远到底阅历比她多,一听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但压根不想与谢翩跹多废话,便直截了当地问:需要多少钱解决
;多少钱能够起到和陆昼谈交换条件必然是天价。谢翩跹以前总觉得,顾远对自己的好无底线,谢父冷漠谢母没用,他是自己最后一道保护伞,可现在,听着电话那头他那样冷淡的声音,她却不确定了。
;她说了一个数字。
;电话那头,顾远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问:你到底得罪了谁
;听到顾远的这个口吻,谢翩跹心已经凉了一大半,她不由自主地死死咬住了下唇,眸子里甚至生出几分恨意来。
;她以为顾远是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但什么时候他就开始对自己冷淡了,现在,竟然连一些钱一些公司的股份,都不舍得为了自己放弃。
;她紧紧攥住手机,指关节几乎有些扭曲,然后,又轻声哭了起来。
;电话这边,顾远听着谢翩跹聒噪的哭声,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来就病着,被这样一吵,脸色更加苍白,他皱了皱眉,原本对谢翩跹只是生出一些嫌隙,但此时竟然有几分厌恶。
;他叹了口气,说:转头我会帮你的。
;谢翩跹要的那个数目,他根本办不到,那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他也不可能按照谢翩跹所希望的,为了她而到处去筹钱,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他小时候就算对谢翩跹有过什么青涩的喜爱之情,但现在,也被折腾得七七八八不剩几丝了。
;他现在除了只想远离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嫌弃。
;但是终归认识一场,他不可能一点忙都不帮,于是他挂掉电话后发了条电信,让朋友准备了谢翩跹刚才说的那个数字的二十分之一,打到了谢翩跹的账户上去。
;十分钟后,谢翩跹听到叮咚转账声,赶紧抹掉眼泪看去,但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只有这么点
;她脸色一下子扭曲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打电话过去质问顾远,但谁知这次打电话,顾远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才多少钱,根本不足以和陆昼去谈条件,只怕在庞大的陆氏面前,会被陆昼笑话死。即便是加上以前谢父给自己的股份卖掉自己名下所有财产甚至是谢母的所有宝贵首饰,也根本没办法去和他交易
;谢翩跹拿着这些钱,换到自己的另一个账户,但是一点都对顾远生不出感激之情,反而心头满是怨懑和恨意。从小到大,他一直对自己那么好,怎么现在就突然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呢。
;难不成也是知道了自己在谢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而谢糖的地位远远超过自己了
;所以才这样对待自己的吗
;谢翩跹心情焦灼,也顾不上顾远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把手中所有能够动用的资金和股份拢了拢,打算去和陆昼谈一场交易,将那视频赎回来。陆昼现在正处于危难之际,会需要自己这些资金的。
;她是找不到陆昼的,现在陆昼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陆氏内斗闹得满城风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恐怕他也焦头烂额,自身难保。
;于是,她只有通过学校里认识向宏的人,拿到了向宏的电话号码。
;所幸,这个电话是打通了。
;谢翩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额头上几乎渗出汗水来,陆昼现在都还没将视频放到网上去,说不定有意给她一次机会,放她一条生路,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机会。
;向宏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很是纳闷儿,接通后,才知道居然是谢翩跹
;他眼里简直是立刻就划过一丝厌恶:你有什么事吗
;谢翩跹生怕他挂断电话,赶紧一口气说明来意:那盘视频是你还是陆昼寄来的,你知道对不对我求求你,转达陆昼,让他不要彻底毁了我,一旦那视频流到网上去,我就完蛋了我愿意买,他现在不是正需要资金和陆氏抗衡吗,我这里有,虽然不算多,但绝对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
;听到她前面的话,向宏都开始不耐烦了,他一向是个对女孩儿特别温和的人,但谢翩跹这人,他实在是看不惯,对亲生妹妹三番五次不利,只因为嫉妒,这种女生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类
;他侧头,看向不远处长长红木桌案后正在和方东的助理商量什么的陆昼,自作主张地吐出一个字:滚。
;随后走到陆昼面前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板:谢糖姐姐打电话来求情了。
;他这话反而还提醒陆昼了,这阵子忙于将母亲转移出来以及陆氏各种明争暗斗,差点忘了收拾谢翩跹了。
;陆昼垂下眸,将旁边律师递过来的一份文件摊开,一边冷冰冰地签字,一边道:那就如她所愿吧。
;五分钟后,视频出现在了网上,甚至,被买了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