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听闻儿子有了长子,自己有了孙子,也是欣喜,虽说是庶子,但好歹也是有了儿子。
全家人只有肖氏黯然伤神,她为人正室这么几年,竟然连一子半女都没有生下,让一个妾室先诞下了长子。
此后姜文峰是越发宠爱苏姨娘,并抬为了良妾。
可以说,苏姨娘的地位在姜府只是一人之下了。
肖氏生气,偶尔也会找苏姨娘的麻烦,可奈何姜文峰护着,每次都是她落了下风。
其他两个姨娘也看不惯苏姨娘,又不如苏姨娘得宠,便来巴结肖氏,肖氏虽看不起这两个妾室,但比起苏氏来说,也能稍微说上一两句。
这回收礼,也是其中一个姨娘吹的耳旁风,说既然宫里有了昭仪娘娘撑腰,她又是昭仪娘娘的大嫂,收些礼也是再正常不过了,还可以用这些礼来补贴家用,赚些体己。
她一开始有些踯躅,也知道这事可大可小,怕被姜文峰发现,一开始人家送的礼只是一般贵重,又说了好些阿谀奉承的话,说得她心里蠢蠢欲动。
这才收了些礼,尝到些甜头,并没有被姜文峰发现,也没有任何风声,她甚至卖了些钱去补贴家用。
于是她开始变本加厉,收的礼越来越贵重,直到这回被人一纸文书告到了皇上面前,这才东窗事发。
她一时间恐慌不已,姜文峰知道这事勃然大怒,回来和她大吵了一架,又责令她马上把那些礼品都还回去。
肖氏知道此事已经闹大了,心里也害怕,连忙把那些珍品都送还。
可人家是百般推脱,说不是自己的东西,是千方百计又送了回来。
肖氏这下是真的恐慌起来,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她听姜文峰说,宫里的昭仪娘娘递来了家书,询问此事。
姜堰也为此事担忧不已,特地叫了他们两个来询问。
虽然公公没有大发雷霆,但也冷着脸蹙着眉,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回去想办法。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这事如今闹得,连父亲都要如履薄冰了,真是头疼。”姜文峰和肖氏坐在马车上,姜文峰不耐烦道。
肖氏心里害怕,又被丈夫这么一说,觉得脸面上挂不住:“有必要说这么多遍吗?我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可我也没办法啊,你一味地怪我干什么?”
姜文峰恨铁不成钢:“你若不是当初收了那些劳什子东西,咱们家如今用得着这么殚精竭虑吗?你也不好好反思一下,倒在这里理直气壮的。”
肖氏撇撇嘴,她心里不服气:“皇上如今也没说什么啊,再说了不是你三妹不是得宠着吗?你让她跟皇上说说,求个情不也就没事了吗?”
姜文峰气极反笑:“你真是聪明呢,还让三妹求情,你该好好想一想,若是三妹在宫中被家里牵连,失了宠,那姜家的依靠在哪里?你以为是小事,殊不知皇上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私相授受之事。虽然皇上至今没有表态,可谁知道皇上是不是生了气,最近皇上忙着处理西南灾患,是无瑕顾及我们这些琐事,可等皇上处理好后,反过来找父亲之时,那可就等着受苦吧。”
肖氏身为深宅女子,自然不懂这些利害关系,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到了姜府门口,就见一身藕荷底垂柳暗花绸缎马面裙的苏姨娘笑盈盈地迎上来。
“妾给老爷请安,给主母请安。”
肖氏一看到她那副笑盈盈的狐媚样子就恶心,翻了个白眼。
姜文峰一看到苏姨娘,心里的阴霾都消去了些,连忙上前亲自扶起来,柔声道:“快起来,怎么来门口站着,小心吹风受了寒。”
说着,便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顺手披在了苏姨娘的身上。
苏姨娘笑道:“妾不过是想着老爷奔波劳碌,便让人炖了红枣雪蛤,给老爷暖暖身子。”
姜文峰轻轻揽过苏姨娘,笑道:“好,你有心了,我去你房里,也顺道看看麟儿。”
苏姨娘眉眼弯弯:“好。”
直到两人走了许久,肖氏还站在原地,她心里酸涩。
“主子,我们回屋去吧,冷风口站得久了容易得风寒,小心身子。”
直到身旁的侍女开口,肖氏才吸了口气,眼眶里似有泪花:“你说,是不是老爷心里只有苏姨娘,哪日也把我这主母之位给了她,就圆满了。”
侍女蹙眉,劝道:“主子别多想了,苏姨娘再得老爷欢心,那也只是一个良妾,家世低微,而主子是肖家嫡女,是金枝玉叶,又不是什么商户之女。苏姨娘是断然不会越过了主子去的,主子且安心些吧。”
肖氏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我这金枝玉叶,还不如那女人生得一张脸讨男人欢心,把老爷的心都勾到她那里去了。”
“那苏姨娘不过是长得一张妖媚脸而已,是老爷图着新鲜罢了,过了几年等老爷新鲜劲过了,也就好了。主子不如加把劲好好调养身子,早日给老爷生个嫡子,主子在府里的地位就稳固了。”
说起子嗣,肖氏眼里更多了些无奈:“我何尝不想早日生下嫡子,可老爷自从纳了妾,十天半个月都不来我房中,来了也是倒头就睡,碰都没碰我,我又上哪去怀孕啊。”
侍女也知道主子和老爷性格不合,老爷不喜欢主子也是常态,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主子身子弱,不如去找个擅妇人之术的大夫好好看看,给主子开些药喝着调养,至少也能安心些。”
肖氏搭上侍女的手,叹气道:“罢了,这些年吃的药还少吗,再请个大夫也是枉然。眼下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走吧,回屋去吧。”
第二日,几个妾室来给主母请安。苏姨娘摇曳生姿地进来,盈盈给肖氏请安:“妾给主母请安。”
肖氏翻了翻眼,好整以暇地摸了摸头上的步摇,傲慢道:“起来吧,赐座。”
苏姨娘安然起身:“是,谢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