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话音未落,姜文姣的脸色刷一下沉了下来。这怡美人真的是往她脸上踩,真当她是个没脾气的吗?
“怡美人这病生得可正是时候,臣妾这里皇上难得来一回,前段时日皇上天天陪着她还不够,现在皇上还没走她就这样打臣妾的脸。”
姜文姣将手中的金纹手帕扔在檀木圆桌上,语气有些不稳。
白露心中也不爽,偏偏来请的还是怡美人身边的贴身侍女沁香,言语间隐隐透着炫耀和挑衅的意味,似乎吃定了以她家小主的恩宠,必定会将皇上请走。
纪璟修倒是还第一次见她这副样子,平日总是机灵古怪的,耍起性子来倒还有些可爱。
他对着陆德道:“你去亲自回,说姜婕妤胎气未稳,心情不好,让她请御医去。”
陆德应声,出去回话了。
听到皇上的话,知道皇上这是护着她,姜文姣不快的心情稍微缓和。
纪璟修看她面色稍霁,将她丢在圆桌的手帕拾起,将她白皙的柔荑微微掰开,放在她手心,手帕丝滑的触觉远不及她玉手的滑嫩。
“好了,朕今晚留下来陪你,不去旁人那里。”
身为九五之尊,他能说出这一句话已经是难得了,姜文姣也懂得这个道理。
“多谢皇上,皇上对臣妾最好了。”她将手帕握在手里,另一只拉住纪璟修的手掌,将手掌翻开,上面微微有些薄茧,摸起来的手感粗糙,甚至有点干燥。
纪璟修见她神色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不禁开口道:“朕的手掌有何好看的?”
“皇上,臣妾一直以为您是金尊玉贵的,这手应该是细腻的,今日一看,好像…”
“好像不仅不细腻,还有些粗糙是吧?”他反问。
“嗯,是啊。”
姜文姣其实知道他做太子那些年不好过,也知道他心中对温贞皇太后的感情很深,那日偶然听到他的呓语,明白这个看似尊贵无比的皇帝,再深的感情都只能埋在心底。
“蒹葭,去把我的乳霜拿来。”
纪璟修疑惑道:“好好的,拿乳霜做什么?”
姜文姣接过银盒,将白嫩细腻的乳霜仔仔细细地抹在他的掌心,表情认真,似乎在呵护她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好啦,皇上,你看是不是细嫩了许多。”姜文姣邀功般将擦好的手掌拿给他看。
他哑然失笑:“朕又不是女子,你拿女子家的东西给朕擦,胆子真是不小。”
她撇撇嘴道:“男子怎么了,男子的手就不能好好呵护了?皇上的手也是人肉做的呀,皇上也是温贞皇太后怀胎十月生下的小孩,慢慢长大的呀。”
纪璟修神色复杂,他小时候的对母后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淡了许多,但他还记得她总是温柔慈爱地抚着他的脸,说她的皇儿在后宫就是长得最好看的,别的皇子都比不上他。
他调皮玩耍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掌心的肉挫破了。伤口还未愈合时,她带着心疼的表情拿着凝伤膏仔细给他抹。
“爱妃说的极是,那以后朕的手都由爱妃来负责吧,若是还这般粗糙,就从你的月俸里罚。”
姜文姣眉眼带笑:“那就说好了,皇上可别后悔。”
知道她心里那点小算盘,纪璟修也不戳穿,笑道:“一言为定。”